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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恶地拧了眉头,心下知道,敢于这么撞她门的,也只有他!她瞪着他,没有说话,戒备极高。
丁克明的心情极好,唇角扬起笑意,邪气四射!他一步踏了进来,不太赞成地看着她:“我是你的老公,用得着这么防备?”
岑心没有回应,防备依然一点都没有减少,眼睛瞪紧了他。她可没有忘记,他曾经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现在这么晚,他过来还会做什么?
丁克明见劝她不过来,也不再说话,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拂掉额头的碎发,露出那双阴鸷的眸子。
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放心,我还没打算让你做什么。外界反正都知道你怀了我的骨肉,这样就够了。”
“你到底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丁克明欣赏地点头:“可心,你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
岑心懒得理他的话,依然盯紧他。他却好心情地再度笑起来,一只腿轻悠悠地架在另一条腿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双臂懒散地摊开,压在沙发上。“你知道今晚我都见到谁了吗?”
“你以为区区一个李阳峰就能陪你掀起大风大浪吗?如果他真有那样的本事,当年守在我父亲身边最近位置的就不是霍凌宵,而是他了!”她提醒。
丁克明的脸色微变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自己和李阳峰见面的事。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除了见李阳峰,我还见了一个人,你最最关心的那个人。”
他已经指得够明确了。岑心内心一惊:“你找他做什么?”
他摇头:“不是我找他,是他主动找的我。”
霍凌宵找丁克明做什么?难道他还在怀疑她和丁克明结婚的事吗?岑心的心因为想到霍凌宵这个名字而一时凌乱,呆呆地看着丁克明,连那份锐利都消失。
丁克明站了起来,慢慢向她踱来。她防备地退一步,却被绊倒在椅子里。他倾身过来,阴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勾起了满嘴的邪恶:“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恭喜我们喜结连理,希望我们百年好合,幸福一辈子……”
霍凌宵会这么说?
岑心摇头,她不相信霍凌宵会说这样的话,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不相信?”丁克明从她的目光中看了出来,问。片刻,抬起了自己的身体,转身走到窗边,指轻佻地抚上了阳台上的一盆花,“他的原话的确不是这样的,这些,是经过我加工的。但整体意思,却是不变。”
他回过头来再看她时,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这个霍凌宵对你的感情可真不一般,不仅为了你和‘孩子’放了我,还专门把我找过去,嘱咐我好好对待你。他说,只要你和孩子过得好,他就会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还会处处罩着我,不让我被警方抓走。你说,我是不是赚大了?”
霍凌宵,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已经亏欠他太多了,他不知道吗?听到这些话,她突然烦乱不堪,很想找到他狠狠地骂!
最后,只能无力地闭眼。
就算骂死他又怎样?他决定的事情,谁又能改变?
“这么说起来,如果我们不弄个孩子出来还真对不起他。”丁克明邪恶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再次压身下来,脸上一副要将她吞噬的表情!
“你不要乱来!”岑心本能地伸手去推他的胸,阻止他的贴近,“你若敢碰我,我绝对不客气!”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探到脚侧,从那里取出了一把刀!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脚上绑刀了,但自从那晚丁克明试图碰她时,她便留了份心,把这把水果刀留在了身上。
今晚听了他的话,知道了霍凌宵所做的那些,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愿意再好心地劝他离开,而直接选择暴力!
刀对准了他的胸口,只要他贴近,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进去!
“你早就想把我杀了吧。”丁克明低头看着闪着冷光的刀,没有露出多少惧意来,反倒问。
岑心没有否认。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刺他千百刀,直接把他刺成个筛子!
“这么想为霍凌宵守身?”
岑心不答,手头上的劲没有减少半份!
丁克明邪邪地发笑,伸指抚上了她的脸。他的指尖轻佻划过,留下一片冰凉,“这样倒是极好,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气享受了。”
他这话说得很淡,却在岑心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她的指一压,刀尖刺入他的皮肤!
“呵呵,看你气得。”丁克明看着自己白色衬衫里沁出的血液,依然笑,并不阻止。岑心没敢再往下用力,她知道,丁克明出了事,沈婉冰也不会好过!
“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我不会饶过你的!”她只能警告!
“霍凌宵给了你什么好?值得对他念念不忘的?我记得,以前他可对你爱理不理的,对了,他还害死了你父亲,我的干爹!”他好心“提醒”。
岑心的脸狠狠地白了一下,最后扭开了脸。
“他对你再好,也无法抵消干爹的死,可心,你说呢?”他轻悠悠地问,指出的却是最残酷的现实。
她咬紧了唇,指却已经发抖。
他的唇最后压向她的耳边:“你不会早就和他上床了吧。”
她身体迅速僵硬!
“果然。”丁克明薄凉地点头。
他并没有显得多生气,而是若无其事地退开,眼皮撩得老高:“听到这个消息我可不太高兴了。我的老婆给我戴了绿帽子……虽然是结婚之前,但,我还是决定要狠狠地惩罚他!”
除了言辞上的表达,他没有任何地方透露出被人戴绿帽子的不堪。
他的指勾起她脸上的一缕发,慢悠悠地勾到她的耳后:“放心吧,他欺负了你,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说完,抬身,转身离去,像一缕飘走的幽魂。
如果不是门页在摇动,她还真会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没有睡觉,而是追了出去。她刚刚刺破了他的身体,她怕他因此而去找沈婉冰的麻烦!
丁克明似有意般在沈婉冰的房门前停了一下,岑心的心几乎要跳到喉咙上来。好在他并没有去推门!
她捧着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等到他离开后,自己走到沈婉冰的门前守着,再也不肯离去。
“怎么这么早?”
早上,沈婉冰的房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岑心,撩着眼皮问。
岑心忙低头,掩去了自己一夜无眠的红通通眼睛,唤了一声:“妈。”
沈婉冰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伸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丁克明并不太控制她的行动,她想干什么都很自由。
沈婉冰不跟她说话,她亦找不到话题,离开又怕丁克明找沈婉冰麻烦,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着,最终落在沈婉冰枕下露出一角的那张照片上。
沈婉冰似乎特别宝贵这张照片,无论到哪里都会带上。
她无比好奇,好奇照片中那个神似岑鸿鹄的孩子。
“妈,我有没有哥哥或是弟弟之类的?”她终是不忍住,问出了口。
其实,她也是希望自己多一个亲人的。
沈婉冰原本落在报纸上的眼睛猛然抬起,带着无尽凌利朝她扎了过来:“为什么问这些?”她的语气也很不好。
“那个……我看您的……”她伸指,想去指照片。沈婉冰已经粗鲁地打断:“以后不要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可以出去了!”
沈婉冰生气了。
岑心后悔到要死。
她默默转身,退了出去,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沈婉冰看不到的地方,依然守候着。她不敢有半丝松懈,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丁克明就把沈婉冰带走,对她做出什么来。
终究长时间没有休息,她熬住,最后靠在墙角睡着。
“她怎么在这儿?”沈婉冰下午出来散步时,看到了墙角缩着的岑心,挑着眉问。
照顾的人回答:“小姐老早就守在这里了,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也不让我们告诉您。”
沈婉冰没有再说话,原本含着些戾气的眸子暗了暗,涌出了让人猜不透的光芒。好一会儿才弹了弹指:“去给她取一床毛毯来吧。”
毛毯落在岑心身上的那一刻,她有了感觉,一弹而起:“放开!不要伤害我妈!”她将毛毯推出去,把盖毛毯的人推出去好远。
她猛然睁眼,是要拼命的架式,却看到眼前的人竟是沈婉冰。
“妈?”她即时通红了一张脸,轻轻地呼,眉底带着浓重的不自然。沈婉冰平素最讨厌人乍乍惊惊的,自己这样子无疑犯了她的大忌。
“对不起。”她低头认错。
沈婉冰却出人意料地没有指责她,只淡淡地道:“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她挥了挥手,后面推车的人抬步,推着她越过岑心离去。
岑心体味着母亲这难得的关怀,不自然地抓了抓发,但却并不放心,静静地跟了过去。
不敢走近,只敢远远跟着。
看护将沈婉冰推到了水边,那是一处水比较深的池塘。岑心生怕丁克明指使了看护做什么坏事,慌忙跑过去,将沈婉冰的车子拉了回去:“妈,这里水深,别靠太近。”
直到沈婉冰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她才安静地退开,站在一侧。
“你下去吧。”沈婉冰对看护道。
看护退下,空间里只剩下她们母子俩。
岑心像一个面对老师的小学生,站得相当恭敬,也不敢主动说话。沈婉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伸指磨了磨鬓发,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这么跟着我,是怕我发生不测?”
“呃?嗯。”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老实点头。
“为什么?”
她抬头,有些愣,没想到沈婉冰会这么问。片刻,才急急回答:“因为您是我母亲啊。”
沈婉冰的表情一时复杂,整个人都僵在轮椅里,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