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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着欧阳多多的样子,她似乎也没有多在意。
“一张图而已,没有多长时间的。”
说着,沈睿已经带她来到了书房,“既然要画,我不如给你找个清静的地方。”
“清净?”
“今天府上来了贵客,恐怕一会儿要热闹。”沈睿解释,倒也没有具体说是谁来了。
他不说,欧阳多多自然也就不会问。
不该问的不问,这一点,她比谁都懂。
书童自一旁安静的磨墨,上好的宣纸也已经在桌上铺好,欧阳多多伸手在笔架前停住,纤长白皙的手指划过一支支笔杆,最后停在紫毫面前。
“就它吧。”
“紫毫?”沈睿惊讶,“你能用的了这么难用的笔?”
欧阳多多眨巴眨巴眼,“为什么不?”
说着,提笔,染墨,挥袖,落笔——气势惊人。
沈睿不知为什么,吞了吞口水,总觉得,有什么传世之作要在他的见证下诞生了。
紫毫笔锋犀利,在宣纸上划过,线条流畅,沈睿就这样专注的看着欧阳多多,越看眉梢越紧紧皱起。
这……这都是画的写什么?
“表姐。”
“恩?”
“你……画的是什么?”
“人呀!”欧阳多多看着沈睿,异常兴奋道,“你瞧瞧这里,是脖子,这是肩膀,我特别注意过了,肩膀没有画宽,是那种清秀体格的,你喜不喜欢……”
沈睿默默地偏过头。
他看到了什么,不就是画个经脉图,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正巧沈颐欢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沈颐欢瞥了一眼宣纸,眉头难以察觉的抖了一下,扯出一个笑来,“表妹这是在画……猴子?”
“噗!”沈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猴子,哈哈!”
欧阳多多的脸瞬间黑了。
笔是好笔,墨也是好墨,就连纸也是难得一见的,就是这画……
这时,那不认识的少年摇着折扇笑了,“欧阳小姐的墨宝,果然不同凡响。”
这人是谁?欧阳多多一挑眉,沈睿笑自己,能忍。但一个外人,就罢了。
沈颐欢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容公子,容蕴,容公子,这位就是多多了。”
“欧阳小姐,在下有礼了。”容蕴一拱手,礼节周到,真看不出来有哪里并不对。
只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出言讽刺,绝非善徒。
欧阳多多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容公子。
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老太太也真是的,这皮条拉的,都把人扎堆往她面前送了。
她这行情,真就这么不好?
低着头忽然瞥见要见佩戴的玉佩,嘴角又忍不住扬了扬。
至少,还是有人愿意送她东西的。
“容公子既然喜欢。”欧阳多多扯下宣纸卷卷好,递到容蕴面前,“不如送给你?”
“……”容蕴站在那里,瞬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原来这世间的女子,也能如此厚颜无耻?
那墨宝到底还是没有送出去,容蕴正准备接过来,欧阳多多忽然一缩手,“不要算了。”
“……”这下容蕴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率先走出去了。
沈睿看着欧阳多多的背影,有些奇怪——他的表姐,真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老太太执意要留欧阳多多晚膳,盛情难却,她只好留了下来。
席间,两个老太太还非让她和容蕴坐在一起,她正为难,沈睿忽然挤进两人中间,“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表姐。”
沈老太太再怎么想撮合,也不会置孙子不管不顾,倒是解了眼下的难境。
欧阳多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睿哥儿,干得漂亮!
“恩?”沈睿挑了挑眉,她竖个手指是什么意思?
“我带了上好的花雕。”容蕴忽然说,“七十年的花雕,诸位可要好好尝尝。”
花雕?还是七十年的!
欧阳多多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种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晶莹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顿时,那酒香就掩不住的四溢开来。
她不禁深嗅了一口,只是轻轻一闻,都觉得要醉了。
好酒!
容蕴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愣住了。
人人都说相府的嫡女丑的倾城,他肯来见欧阳多多更多的真的是出于好奇。可是,这个角度只看得到的欧阳多多,没有了那道碍人眼的疤痕,真的……很倾城。
“容贤弟?”
“恩……恩!”容蕴猛地回过神,看着沈颐欢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啊?什么事?”
沈颐欢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欧阳多多,若有所思。
他打着太极,笑道:“没什么,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容蕴拱手称是,在不多言语,更不敢看欧阳多多一眼。
等乘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欧阳多多摇摇晃晃的,任凭花楹扶着她,还指手画脚,“看,那是月亮!本小姐也会画!”
“是是是,小姐什么都会。”
“可是他们嘲笑我!说我画的是猴子,本小姐分名画的是美男子!“
“……”这不会喝酒,干嘛又要贪杯?
醉鬼简直麻烦死了。
那张墨宝就夹在欧阳多多的腰间,夜里黑灯瞎火,花楹帮她更衣也没有看见,这张纸就轻飘飘的飞到了窗下。
床帘放下,烛火剪灭,床上的人似乎是睡着了。
沉稳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很是安宁。
就在这时,窗户被自外推开了,青色的银纹靴子踏了进来,看到窗边地上躺着的纸张,楞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
皎月当空,借着月光展开一看,来人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画的……是个猩猩?
熟睡中的人还在嘀咕,“谁说我是灵魂画手……才不是……”
上官晟熠撩开床帘,坐到她的身边。
酒气还没有散开,欧阳多多的小脸红扑扑的,那条狰狞的伤疤似乎也可爱了不少。
上官晟熠抬手轻轻抚上了她那条伤疤,微微弯着嘴角,喃喃一声,“谁人说你不倾城,你分明便是我的倾城。”
眼睫毛轻颤了两下,欧阳多多转了一个身,脸颊似乎更红了。
也不知此人怎么地,净捡好听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