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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军阵中,无数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里面的吕旷等人。只要张杨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些冀州军的敢死之士全部杀死。
张杨催马上前,在一群亲卫的保护下,走近了包围圈。
“对面的敌将,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顽抗是没有意义。你的勇气叫我十分佩服。如果你愿意投降,我可以提拔你做我河内军的大将,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吕旷怒喝道:“张杨!你别做梦了!我是冀州上将,身受我家主公大恩,怎么可能投降与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吕旷对身边的亲卫说道:“诸位!和我一起,在冲杀一次!咱们忠烈祠再见吧!”
说罢吕旷挥舞大刀,向张杨冲来,身后是已经寥寥无已的几名亲卫。
“放箭!”张杨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勇将爱那个,终究不能为自己所用,冀州军的勇烈真的叫他暗暗心惊。
无数利箭将吕旷等十几个人射倒在地,吕旷临死还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势,叫河内军也是心生钦佩。
张在对岸看的是心疼不已,可却没有办法,只得收兵回营先商议对策。
冀州军这一战损失了数千人之多,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吕旷的战死,还是对军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吕翔痛哭不已,发誓要为哥哥报仇,当下就要强渡怀水,被众人死死劝住。
张命人飞速从温县,河阳抽调兵马,前来怀县助阵。以补充兵力的缺口。
三日之后,冀州军重整旗鼓,继续开始浮桥的搭建工作。
张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搜集了大量的小船作为保护,上面满载冀州弓箭手压制对岸的河内军。
然后派手下副将再起浮桥三座。浮桥刚刚建了一半,河内军又调弓箭手来骚扰,被高槐指挥弓箭手一阵攒射死死压制在了对岸,抬不起头来。
半日光景,浮桥渐渐逼近对岸,河内军在岸边百步外筑土垒,以弓箭手埋伏于土垒之后射杀冀州修桥的士兵,冀州军以小船载着弓箭手在河中与对方对射。
双方以羽箭强弩互相射击,往来厮杀了两个时辰,死伤数字都在急速上升。
当日午后,冀州军继续加派人手搭建浮桥,张杨看到浮桥渐成,故伎重施,再度于上游放下火船。
结果船没等漂到浮桥近前,便被河道中不知何时布下的暗桩顶翻。原来冀州军白天施工造桥的进度虽然慢,却偷偷地在每座浮桥的两侧架设了护桥暗桩。
河内军没有想到冀州军还有这种手段,火攻失败,再想用其它的办法,已经来不及了。
浮桥稳步向前延伸,终于在下午时分,又一次搭在了怀水对岸的河滩上。
浮桥接岸,冀州军前军的士卒率先在吕翔的率领下飞速冲了上去。
三日前一战,前军几名勇将随吕旷战死,统率后继无人。吕翔当仁不让,自告奋勇担任先登任务,杀兄之仇,不能不报。
而前军的士卒亦以当日吕旷与众多袍泽之死深深为耻,奋勇拼命,将士们上下齐心,硬将前来的夺桥的河内军杀的无法接近浮桥的近前。
怀水河边死尸遍野,鲜血将河水都全部染红,看得人热血沸腾。
吕翔手持一根巨号长枪,直冲前来截杀的河内军阵,在他身后,百余名大戟兵和千余名刀手排成最为常见的锋矢阵,大步向前移动,这是标准的攻击阵列。不要防守,就是死战到底的架势。
吕翔就没想过后退,身后的桥面过窄,死守河岸只会让自己一方施展不开。而冲到敌军中去厮杀,则刚好减轻浮桥两侧的压力。只要能坚持三刻时间的攻势,源源不断过河的冀州军将士们则可以从容地在河滩上组成第二道军阵。第二道军阵既成,河内军再想守住怀水,就势必登天还难。
跟在他身后的都是些张军团战斗经验最丰富的老兵,战斗经验和格斗能力皆非河内军这些新兵能比。
冀州军财力雄厚,士卒们配备的铠甲和兵器都明显优于河内军。
河内军的羽箭射到身上,只要不射中关键部位,冀州军士兵往往身中一两箭后仍可呼喝酣战。
而河内军只要被冀州军手里的环首刀砍中一下,就会筋骨分离,倒地不起。
片刻之间,吕翔己经连杀河内军三名带兵将领。
一名十分凶悍的河内军将领手持大斧,试图凭借自己庞大的身躯和兵器重量将吕翔撞翻,二人接近的瞬间,吕翔突然蹲身,枪尖向前,枪尾及地。那名河内勇士收势不及,身体重重地撞上了枪尖,瞬间身死,整个人高高地飞起来,落到了吕翔脚下。
没等被其他人冲过来,吕翔将扎在对方身体上的大枪一把抛开,拔刀,一刀砍下了敌人的首级,将头发向手中一挽,高高地举向半空。
“冀州前军,报仇!”吕翔手举敌将首级,大声狂吼道,
“报仇!”千余冀州军卒齐声呼喝,大踏步上前,将河内军阻拦的军队再次杀退三米。
吕翔将敌将人头当作暗器丢出,将一名试图靠近他的河内郡士兵砸倒,单手一抄,将一名战死的冀州军手中的大戟拎了起来。
吕翔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一手持刀,一手持戟,左右挥舞着再次冲入敌阵。
几个河内军悍卒试图夹击他,却被吕翔身后的亲卫舍命截下。数息过后,锋矢型阵列又深入河内军中三十余步,庞大的“锋尾”追随“锋头”向前,己经在河内军阵中挤出了十余丈宽的大口子。
面对面硬撼,冀州军这几年还未曾遇到过对手。冀州军阵两侧,河内军士兵纷纷退避,尽力躲开这个嗜血的巨大绞肉机器。
有聪明的河内军士兵试图迁回包抄,攻击锋矢阵阵列的背后,却发现不断有过河的冀州军士兵在校尉、队率们的带领下,自动补到锋矢阵的最后。
死亡的锋矢越来越大,越来越锋利。河内守将发觉事态不妙,调集重兵试图把这根插入自己心头的锋头硬生生挤断。
在他的指挥下,无数河内军死士呼叫着,冲向锋矢的尖端。
吕翔面无惧色,左刀右戟,呼喝酣战,力保阵型攻势不减,片刻功夫,他的浑身上下己经湿得如血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却无人能令他后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