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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最恐怖最不为外国人所理解的当属“恒河浮尸”。许多游客经常被恒河上时不时漂来的腐烂尸体恶心的“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来到恒河”。更让游客们觉得崩溃的是,如果正在恒河接受“圣洗”的印度教徒看到浮尸,会毫不犹豫的将尸体拖至岸边,举行火葬,再将骨灰虔诚的洒入恒河。
在恒河岸边还有一种更为奇怪的人,当他们发现浮尸,会打捞起尸体,在岸边围坐将尸体吃掉,毫不避讳旁人惊恐、恶心、害怕的目光。
这群人被称为“食人族。”
想想一整栋宿舍楼的墙里居然都用水泥砌了为爱惨死的人,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印度的“种姓制度”,连爱人都可以牺牲?人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难道出身真的比能力更重要吗?难道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就一定会比平头老百姓优秀吗?
每个社会都有不平等的地方,在印度是种姓制度,在别的国家呢?也许秦朝末年一个奴隶奋力高喊的那句话,正是对这种不平等制度的反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思索了很久,才想起月饼想不明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禁忌,把梵妮、朱恩释放出来呢?
看来月饼有了答案,我仔细琢磨着,忽然想到月饼摆在桌子上的那堆东西,心里顿时亮堂了。
“我开始也以为是布德搞的鬼,直到今天那个女同学来了大姨妈,我才明白过来。这也解释了另外的问题。”月饼指着卫生巾,“废弃的临时居住的宿舍楼,条件自然简陋。女学生来了大姨妈,卫生巾不方便带出去,就丢在公共卫生间。在风水中,那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卫生巾上的经血又是极阴之物。还记得布德刚进宿舍楼的时候,公共卫生间里燃烧的那一堆卫生巾吗?墙里面砌着尸体,只剩下白骨后,骨头里的磷会燃烧,也就是俗称的‘鬼火’,磷火点燃了卫生巾。在极阴之地,点燃阴物,就和清明节、鬼节烧纸钱引来冤魂没什么区别。”
“所以女生宿舍楼和单身女子的卫生间经常会闹鬼。”我补充了一句。
月饼点了点头:“不过当时我没想明白,问布德要了校长卡西那间疯人院的地址,准备去看看究竟。”
“后来你去了吗?”
“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自然是去了。不过,因为在火车上遇到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我先去做了别的事情。”
“女人?”
“男人,吃人的男人。”月饼从包里翻了半天,丢给我一个笔记本,“我出去吃点东西,你自己看吧。都记录在里面,关于印度食人族的事情。”
我翻开日记本,首页居然做了书录,不过这倒符合月饼的风格。本子里记录了很多东西,印度的地名、人名,风俗文化,各种生涩难懂的文字,甚至有一页还贴了根翠绿色的羽毛。
我从书录里找到“食人族”,按照页码翻开,一页一页读了起来。
庚寅年,甲申月,己亥日。
宜:沐浴修饰垣墙平治道涂
忌:嫁娶祈福余事勿取
昨天是“乞巧节”,也不知道南瓜给月野打电话了没有。来了印度这么久,要找的那个人始终找不到,却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这真是我的命?
布德警官下了车,我真怀疑德里大学女宿舍楼的冤魂就是他触发的,因为事情从前到后仔细推理,只有他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呢?说不得要去那家疯人院转一圈了。
卧铺车厢的服务果然好,除了背着枪巡逻的警察有些违和,我甚至以为自己在坐飞机。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列车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道除了我,再没有人有钱坐卧铺?
这根本不可能。
除非我刚才的感觉是对的。布德下车的时候,我就感到有一股奇怪的气上了车,阴冷、毫无生命。
上车那个东西分明是个死人,又一个“借尸还魂”的冤魂上了车?
乘务员把苏打水拿过来了,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双目神涣精散,眉宇间有一抹黑气,指甲上的阳白若隐若现,这分明是遇鬼之相。
我决定看个究竟。
走出车厢,狭长的车廊里空无一人,仔细感觉着那股气,是从我右侧散出来的。以防万一,摸出两枚桃木钉,含了片苦艾,走到那节车厢,我看到了一个“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确定不了那是不是个人。
一个老者,起码五十多岁的年纪,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弯弯曲曲的披肩长发已经花白,雪白的胡子垂在胸前,脸上满是皱纹,身体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全身被白粉涂满了奇怪的花纹,活像一具长着头发的干尸。
在我注意他之前,他始终闭目盘着腿坐在车铺上。可能是发现了我的存在,他睁开眼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礼,按照印度教的标准礼节,双手合十点头致意。没想到他居然满脸愤怒,说出一连串奇怪的话。我有些尴尬,有些想念南瓜。他那种“逢人就能聊起来”的性格倒是能解决这种问题。
乘务员听见老人的呼喝,急匆匆跑过来,一边向老人道歉,一边恳求我回自己的车厢。
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回到车厢,越想越不对。虽然我看清了他的模样,但是又似乎没看清。老人身上笼着一层平常人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灰气!
这种现象说来也不稀奇,许多要死的人,身上都会出现灰气,又称为“死气”。可是老人看我的时候,眼中的神采却没有丝毫死兆。
除非是另外两种可能!
他是在死人堆里长大的,或者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无论哪种可能,都引起了我的兴趣。而且为什么我向他行礼,他会这么愤怒呢?
今天的黄历忌“余事勿取”,但是我打定主意,多管一次闲事,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火车到了北印度的恒河岸边,我决定先不去疯人院,跟着老人下了车。
恒河北岸的树木繁多,正适合跟踪,我和他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确保不会被发现。
走了三四公里,树木越来越茂盛,老人走得很慢,边走边呼喝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蚊虫像旋风一样往身上撞,为了不暴露踪迹,我没有点艾草驱赶。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恒河岸边传来几声同样的呼喝,声音里还透着发现什么东西的兴奋。老人听见呼喝声,跪在地上,双手举天,高声吟唱了许久,才循声到了恒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