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一百一十二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三百三十二)

天下萧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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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以你为天命主宰,其实太过勉强了些。但你虽然不如秦烈,却有你自己的优点,那便是你虽然无从达到别人期望的巅峰,但无论身处于怎样的低谷,你都能够最终走出困境。”

    帝清寰看着萧御,“就如同现在,其实无论发生什么,你最终都能够坦然承受这一切,而继续肩负你的使命,所以你虽然此刻痛苦无力,但我却并不认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萧离谢君天相顾而视,没想到帝清寰对萧御的了解,竟然一至于斯,这个最开始只是被虚华天神占据本体,始终没有任何作为的女子,正在慢慢展示出惊人的智慧。

    帝清寰的目光掠过漫漫云海,缓缓说道,“世事从无完美,这一点你应该很早以前就明白,但是却并非真正领悟到其中蕴藏的大道,于你而言,既然世事难以完美,那么不妨将自己对人生的期许降到某一个限度,比如你所真爱之人,能够始终平安无恙,你所牵念之族,能够从容生存。所以无论是对于妖族还是这些你所真爱的人,你都希望能够有一个几乎完美的结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就是你的底线,是不容别人触碰的底线。可是——”

    帝清寰的目光微微一寒,“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所谓世间竟有无奈,是指无论你如何努力,都会有许多你所不愿意看到,乃至于不能承受,却最终发生的事情。护卫三界众生,和护卫自己珍爱之人,很多时候的确不是完全对立的两面,但是也从来没有任何大道能够明示,两者可以绝对平行。世事的无常,总会将命运牵引到你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现在就是如此,不会因为你愿意承受,就改变到另一个方向。”

    帝清寰凌然直视萧御,“这才是命运的根本,想要承受护卫三界的命运,就理应承受相应的痛楚,世间从来没有能够轻易成为传奇和神话的美梦。就如同秦烈——”

    帝清寰转首看向秦烈,“当他离开朝帝大陆的瞬间,他所挚爱之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无论魔道之门是否开启,当你们试图反攻三界的那一刹那开始,他所挚爱的人就会立刻陨灭。”

    “咚!”

    所有人的胸口都如同被巨石击中一般,即使早已经领略到命运的残酷,但是当这一幕呈现出来的时候,众人依然感觉到了无边的愤恨,还有无尽的无奈。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为什么,但是真正的对决,除了实力的正面比拼之外,还有权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天真的认为联合三界各族之力,以不计多少牺牲为代价,就能获取最终想要的结果,如果人心恪纯,能够一至于此,三界又岂会纷争不断,动荡亿万年。”

    帝清寰侃侃说来,众人心中虽有无边之怒,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所以,你们与其以英雄的身份回到三界,而因此名传万古,不如就此和三界永别,就像魔族和三界封神一样,在虚天之界中默默守卫三界,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说尽善尽美,但至少已经是可以做出的最好选择,为什么你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众人默然而立,虽然心中依旧愤怒无极,但是这些愤怒似乎已经慢慢被无奈所吞没,帝清寰所说的这一切,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你们如何保证,我们留在虚天之界中,妖族会就此善待各族,始终维护三界的和平。”

    帝清寰淡淡摇首,“我无法保证,这也不是我一言保证,就能为你们所信服的,而是需要妖族和你们一起去维护和遵守,倘若你们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而不是始终想着试图反攻三界,妖族又何必妄自动荡三界,而给你们出手的理由了。何况既然你们已经不在,妖族纵然试图破敌扬威,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又会有什么意义,若是吞噬三界之力,还不如以三界为质,将你们尽数诱入其中,吞噬诸天神力而尽绝后患。”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再无任何反驳之语,似乎帝清寰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说的透彻,他们就此护卫三界,而还三界以太平和安宁,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或者说,即使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但是在妖族已经控制三界,任何动作都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坦然接受这一切。

    “所以——”

    帝清寰看着萧御和秦烈,“你们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吗?”

    萧御道,“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你当然有——”帝清寰肃然道,“以你一身神通,又岂会没有别的选择,只是看你究竟更愿意怎样衡量而已。不过我在我看来,我既给了你一个保护未央的理由,又让你不至于凝结无边仇恨,而决然面对妖族,你应该完全甘于接受这个结果才对。何况,天命从来都不是你想要的,如果可以就此抛却仇恨,而与心爱之人相守漫漫,一偿平生夙愿,难道不是最为完美吗。至于三界之内,你想要见到的那些人,以你的身份而言,父王又怎会拒绝,甚至这里所有的各族高手,都会在你的统领下,和三界维持最为平和的关系。”

    萧御缓缓摇首,长长笑道,“原来这就是最后的结果吗……秦兄,你意下如何?”

    秦烈静默而立,于熊熊火焰之中,似乎陷入了无边沉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如果秦烈能有更好的选择,而率领他们反攻三界,重新回答各族之中,自然是最好。但如果秦烈并不能做到,那么倒不如什么都不做,以免反过来伤害三界,他们就此停留在虚天之界中,以永恒之姿护卫三界,也已经是他们能够接受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