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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心神猛然一震,青玄说的不错,既然他已经来到这里,就应该在这里冲破命运的封阻,他身上所肩负的,是三界苍生的命运。
一念纵横,紫色神光倏然大盛,方才一战之后,萧御已经清楚,以十界圣光之力,根本不足以阻挡紫光,这并非是因为十界圣光不够强大,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始源神珠的力量,才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即使这是始源神珠的胚胎,甚或与就是始源神珠,在拥有完整神珠的情况下,也绝对没有理由不能战胜这缕紫光。
心念既定,萧御双手轻阖,始源神珠悬浮于神海穹顶,释放出神圣无极的紫光,萧御要借助始源神珠的力量,重新扭转局势。
“你以为,运转神珠真正的力量,就可以战胜我么——”
虚无之中,一个声音忽然沉沉的响起,萧御心念一动,霍然抬首望去,只见漫漫紫光之间,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再次看到这双眼睛,萧御终于完全确定,这双眼睛就是始源神珠的眼睛,这让他有种感觉,他现在直面的对手,就是始源神珠本尊。
这就像是很多年之后的自己,在穿梭到另一个时空之后,与很多年前的自己一战,虽然萧御还并不能确定这种时间的穿越,究竟是在平行时空之中展开,就如同当日他在太虚古境中见到魔尊一样,还是两者处于同一个世界,仅仅只是在时间上有极大的跨越而已,但无论是那种情况,这种感觉终究是离奇的。
“为什么不可以。”一念沉吟之后,萧御的心神已经完全平静下来,需要他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那双眼睛中露出淡漠的笑容,“也许一定在想,始源神珠经过亿万年的时间,吞噬了无数的能量,怎么可能不能战胜它最初始的状态。”
萧御从容说道,“我的确这样想过,但是我也同样明白,任何事物的本源,都能对它本身形成最大程度的制约,乃至于压制。”
“制约和压制自然存在,否则刚才我也不可能将你运转的神力吞噬,但这并非最重要的原因,问题的根本就在于,如果你在这里击破了我,又怎么还会有后面的神珠,如果没有后面的神珠,你又如何借助神珠来击破我?”
萧御一怔,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这个反问,他的确无从应答。这就像是一个悖论,一个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却无从得到答案的悖论,萧御唯一明了的是,从这句话中他隐约可以判断,他此刻所来到的世界,和现实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之中,也就是说无论他如何穿梭,始终都在主世界之内,而并非平行世界,否则这缕紫光绝对不会这样说。
“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击败我,你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突破命运的封禁,相反,是帮助我破开这道禁忌,当我吸收你所有的能量之后,就能够真正冲破这个牢笼,纵横于宇宙之间。”
萧御御神而立,依然拥有斡旋乾坤的气势,但是在内心深处,却早已惊起万重涛浪,如果果然如同紫光所言,历史岂非由他引动?始源神珠吸收了他的能量,然后纵横宇宙,动荡三界,乃至于引动神魔之战,最终也开启他的命运,而这一切,竟然都是由自己引动的……
反过来,如果他就此击破神珠,那么神魔一战之中,魔尊或许就不会被始源天神所封禁,而历史的轮转中,也未必会出现他,即使真正出现了他,当帝萱在妊娠中身受重创时,没有始源神珠碎片炼化而成的心脏,他也不会存活到现在,然后于穿梭的时空中来毁灭始源神珠的本源,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岂非改变了历史?
世间岂有如此荒谬的事?
萧御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难以冲破的牢笼,他所有的神识,都被这个牢笼牢牢封禁,让他根本没有冲破的力量。
这种感觉是萧御从未有过的,他虽然对时间法则早已拥有很深的领悟,但是这依然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让他感到无从应对,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似乎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所有的问题。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你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在你有限的生命中,所认知到的一切都是浅薄的,而我的存在,才是真正的永恒。”
“永恒……”
萧御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他已经修成了永恒之体,但是面对眼前这缕紫光,他却全然失去了信心。
“现在,是我收回属于我的能量的时候了。”
天水之间,紫色神光微微一盛,犹如幼小的火苗轻轻腾舞一般,萧御神海之中的始源神珠,也随之一震,仿佛被它引动一样。
萧御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找到一个破绽,重新扭转战局。但是周围的一切都如同被重重暗幕封禁,根本没有任何的缝隙,紫光明灭之间,那双眼睛盛放的光芒越来越明亮,尽数没入他的神海之中。
始源神珠如同受到紫光的召唤,盛放出来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但这一切都并非萧御所为,而是始源神珠自主做出的反应。似乎从一开始,萧御就没有完全控制住神珠,即使在得到完整的神珠之后,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用什么方法运转神珠的力量,现在这一切终于完全呈现出来,面对始源神珠的异动,他所能形成的制约,竟然如此有限。
“嗡——”
神圣的紫光划过神海,在神海之上呈现出唯美的光影,重重光影将始源神珠笼罩其中,试图将它完全吞噬。
萧御心神猛然一震,如果任由紫光就此吞噬神珠,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神念倏然一动,光影深处,紫色神光倏然大盛,萧御再度引动始源神珠的力量,刹那间纵横天地,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就此败在这里。
“冰——”
紫色神光盛放的瞬间,纷然碎裂,尽数被光影吞噬,神海深处,一人缓步走出,“你还要继续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