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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以地位而言,封尘久在边陲,说不上一定比平宣高,但在实力上,却绝对强过平宣,再加上封尘和秦烈、姬青云、萧御同出一门,绝不是平宣能够相比的,此刻平宣急怒之中,竟然出口斥责封尘,纵然是姬青云也为之一愣。
封尘却丝毫没有动怒,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平宣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很清楚平宣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对秦烈和皇英的绝对尊敬,一片忠忱之心,他全然能够理解。
封尘语气平和说道,“平宣,你出生于暗黑一州,千年之前,暗黑州曾经是九州之中最为神秘的地方,被称为黑暗之地,里面隐藏无数高手,纵然是四大圣地和天灵塔,也不能进入其中。但是后来人族面对生死存亡时,暗黑州却反而成为了人族的希望,那些高手纷纷出世,付出无数的代价,最终将魔族从朝帝大陆之中赶走。”
平宣微微一怔,不知道封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对他说这番话,虽然他出生的时候,暗黑州已经并非如此,但是他的确听过许多关于暗黑州的历史和传说。
“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其实答案很简单,我只想告诉你,在绝对的黑暗与绝望中,还蕴藏着无尽的光明和希望,正如同现在,我们既要直面黑暗,也要保住我们的希望与光明。九州万民对盟主至为敬仰,也同样是盟主神魂所系,两者之间绝无轻重,倘若有利于亿万民众,纵然身死命陨,盟主也绝不会推辞,皇英师姐也同样如此。现在大变骤生,人族身处于被动之中,如果不设法周旋,必然死伤无数,为天下苍生计,岂能为一人而不顾众生生死。”
封尘这番话说的未免有些沉重,姬青云却默然颔首,千万年来,似乎既定的法则永远是护卫最强的强者,其他所有的牺牲也因此而变得有意义,就像保全萧御或者秦烈,就是保存了人族最后的希望,以秦烈和萧御的实力及功勋而言,似乎并没有错,但是姬青云十分清楚,这是一个难以界定的问题。事实上究竟是牺牲所有人以护卫强者,还是以强者之身,全力护卫众生,从来都不是完全对立的两个观点,两者之间是彼此成就,才会使得众人如此敬仰秦烈,但是反过来,也就意味着秦烈对于众生的保护,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倾尽全力以保护所有人,而绝不会自认为是人族的希望,以众生护卫他一己之身。
所以,此刻封尘这番话,并非置皇英于生死险境而不理,而是顺应秦烈的心意,替他做出更好的选择。
一念及此,姬青云说道,“平宣,有些事情你或许不会理解,但是封尘所言,的确没有错,我之前也曾和你一样,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以命运的轮转而言,秦烈永远只会是九州的守卫者,而不会成为众生的拖累,这是属于他的天命,没有人可以更改。”
“城主——”
平宣眼中炽热的目光随之黯淡,如果连姬青云都这样说,他还能怎么做,在某种程度上,皇英就是秦烈,现在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力护卫九州苍生,而不是再将所有的命运都放在皇英的身上。
虽然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太理解,仍然还是说道,“属下明白了。但是……”
平宣迟疑片刻,说道,“眼前的局势真的已经这样危险吗,既然天灵塔高手已经出动,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应该能够救出尊主。”
姬青云沉沉摇首道,“我之前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是事实你也亲眼看到,我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也已经看出天灵塔高手并没有实力救出皇英,至少在短时间内决不可能。可是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却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向三界渗透,局势或许比我们预想的更为险峻,如果不断然做出决定,人族或许将就此遭遇覆灭之灾。”
平宣虽然依旧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如果能够选择,姬青云绝对不会这样做,只得说道,“是……”
姬青云点了点头,“即刻传讯天灵塔,看看天灵塔如何回应,如果天灵塔的回应和我方才所言一样,就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是!”
平宣以神传音,将姬青云之意传给天灵塔,不过片刻之间,天灵塔已经传回消息——
天灵塔受到某种空间之力干扰,几乎失去控制,天灵塔塔主正率领天灵塔所有高手应对突变,所以才没有亲自前往营救皇英。
“果然!”姬青云封尘相顾失色,对手能量的侵入,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平宣接着说道,“天灵塔正在全力稳定局势,按照目前的情况,不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就能成功,天灵塔塔主亲自传音,一旦成功之后,就立刻启动程序,将朝帝大陆导引到另一重空间。”
姬青云目光一动,但却化生出黯淡之色,“看来我猜测的并没有错……已经和另外四位神主联系了吗?”
平宣微微顿了一顿,方才说道,“是,大事已经议定,并无其他异议,城主若是同意,就立刻前往天灵塔。”
姬青云轻轻摇首一笑,“我自然同意,但是我不会过去。”
封尘聪敏无双,瞬间就明白了姬青云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劝阻,因为他本身也是这样想的。
平宣却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道,“城主何意。”
姬青云平静地看着远方贯穿天地的神柱,从容却决然地说道,“我自然要留在这里。”
平宣隐约明白了姬青云的意思,急忙说道,“可是空间门户一旦开启,整个朝帝大陆都会被导入另一重空间,城主就算想留在这里,应该也做不到。”
姬青云道,“我自有办法,之前封尘已经说过,保留希望是真,直面黑暗也是真,我们既要保全朝帝大陆亿万众生,也要全力营救皇英,这两件事情本来就并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