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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缓缓说道,“所以无论怎样,都未必是正确的选择,无论是谁,都不能跳出其中的藩篱,身在三界之内,就要身受三界大道的制约。在我看来,纵然强如三界封神,也未必能始终坚守本我,漫漫一世,走的距离越远,越容易最终迷失。”
太明天神平静道,“诚如魔君所言,修武一道,修炼的远远不只是修为,更是心境。”
魔尊目视太明天神,魔瞳浩如星海,“所以我私心猜测,三十三重天诸神,或许有一些已经迷失在三界之中。”
太明天神神目一动,默然片刻方才说道,“魔君算尽三界,自然不会有错。”
魔尊指尖轻叩,魔光流转,明灭难定,“神君竟然毫不讳言。”
太明天神从容说道,“以魔君之能,早已看破所有,我又何必隐瞒。”
魔尊微微颔首,原本平和的语气,忽然蕴藏了一缕凝重,“三十三重天统御三界,如果封神迷失,结果又将如何。”
太明天神神色平静,淡淡说道,“魔君何必紧张,身居封神之位,纵然有所迷失,也于三界决然无害。”
“未必——”魔尊的目光愈加凝重,“所有危机的产生,都必然会有某种力量引动,能够危及三界者,自然不是寻常力量。”
太明天神神目微微一扬,“魔君从来认定三界祸乱的本源在于神界,只是像这样毫无根据的猜想,未免有些不负责任。”
魔尊摇首,“神君俯瞰三界,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能够引动三界动荡者,唯有神界而已。在神君看来,动荡三界的或许是我魔族,但在我眼中,却是其他的力量,可能来自于三界神天,也可能来自三界之外。”
“三界之外?”
“不错,三界自成一重宇宙,与外界虽有关联,但理应极浅,想要真正威胁到三界的稳定,或许是内外相连。”
太明天神眉心微微一皱,“魔君,难道你想说是三界封神牵引外敌么。”
魔尊仰望无尽苍穹,所有的星光尽数映入魔瞳之中,幻化出漫天星海,“是。”
太明天神气势骤然升拔而起,散发出凌绝三界的威压,“魔君,你我虽是对手,但彼此素来相互敬重,何必故意说出如此全然无据的话。”
魔尊身如星河,巍然而立,“并非无据,所谓相连,既可以是主动,也可能是被动。”
太明天神皱眉,“何意?”
“封神统御三界,护持三界稳定,一旦封神之势削弱,外界必有感知,或许外力就因此而入。”
太明天神眼中神光明灭,吞吐万古,“既然如此,魔君为何还要屡次犯我神界,致使三界动荡,神界势微。”
萧御心神一动,太明天神这句话问的很有力度,如果按照魔尊所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自相矛盾的,虽然知道魔尊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他还是想知道魔尊究竟会给出怎样的解释。
“并非如此,”魔尊神色丝毫不变,“三界动荡,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但外力却从未侵入,直到始源神珠现身三界,许多事情才开始发生改变。我原本寄望于和神界展开对话,试图达成共识,共同抵御外力,可惜屡次尝试,无不以失败告终,更让我意识到三界封神早已不如当日,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生了改变。”
太明天神肃容道,“原来魔君依然认为是始源神珠么……”
魔尊平静说道,“我说过,这只是一种猜想,既然是猜想,就既有可能,也有不可能。”
太明天神道,“纵然诚如魔君所言,这个理由仍然有些牵强。”
魔尊正视太明天神,“在神君看来,或许有些牵强,但事实的确如此,神君身为三界封神,应该比我更清楚一点。”
太明天神目光一动,默然沉吟不语。
魔尊道,“如今仍然居于三界神天的封神,依然都持有最初的本源,神君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三界神天,早已经不是当日,以神界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应对潜在的危险,所以我才亲率魔族,试图占据主导之位,再统御诸界,重塑三界大道。”
太明天神沉声道,“魔君竟有如此自信——”
魔尊淡然一笑,“我炼神一生,自问三界之内,没有一人能够与我相比。”
太明天神似被魔尊所震慑,目中神光渐渐散去,但在即将尽数消失的瞬间,又重新凝结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以这一重神天,来为魔君做一个证明,如果魔君果真有斡旋三界的力量,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语未尽,神圣的光芒倏然化生,太明玉完天上,金色的神光悄然流转,幻化成一重夺目的光晕。
萧御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渐渐平复的心境,忽然之间又变得紊乱起来,究其根本,也许是因为神魔对峙所带来的压力,也许是因为魔尊和太明天神的第二次交手即将开始,又也许,是因为魔尊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直到始源神珠现身三界,许多事情才悄然发生改变——按照魔尊所说,似乎始源神珠就是他所说的侵入三界的外力……
魔尊所说的一切,自然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全无任何的根据,但是以萧御对魔尊的理解,魔尊绝对不是随口妄言之人,他也绝对不会轻易否定他说的话。
只是这种突然而来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冲击难免有些大,以至于他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仍然感觉到神海之中一片动荡。
始源神珠是他的根本,甚至他的生命都是始源神珠所赋予,如果始源神珠竟是魔尊所说的外力,他又该如何面对始源神珠?
此刻他的体内,就有两块神珠碎片,魔尊明明有这样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甚至以灵语为载体,让他冲重新得神珠碎片,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甚至魔尊会想到这一点,那么身为始源神珠原本主人的始源天神,是否知道这一切,而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也同样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一瞬间,萧御神海中闪过无数疑问,这些疑问似乎有些敏感,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考虑所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