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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惜冷然道,“靳云,你父亲虽然执掌御极殿,但是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君主,想要插手管我的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萧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莫说是你,就算是靳夜亲至,也无权过问。”
靳云见宁君惜如此维护萧御,心中醋意更盛,再加上宁君惜言语之中竟连他父亲也没有半分礼敬,不由得更平添了十分怒气,“公主,非常时刻,总要有非常之法,靳云视公主为神,绝对不敢有半点冒犯,但是职责所在,也不敢疏忽。”
宁君惜不怒反笑道,“竟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敢!”靳云道,“此人既然是公主的客人,自然要遵守本国的法令,如果执意不愿,岂不是让公主难堪。”
靳云这番话的后面两句,已经是对萧御说的,显然还是十分顾忌宁君惜,想把矛盾直接引到他的身上。
“靳云!”
宁君惜终于冷眉一横,“御极殿势力再大,我终究还是一国公主,你如此欺我,莫非是以为我好欺负么!”
靳云见宁君惜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铁心要维护萧御,万腔怒火终于全部发作,“公主,先皇在时,常训导靳云,事事要以国事法令为先,靳云不敢以私忘公!”
宁君惜目光冰寒若雪,散发出森然之气,“竟然连我父皇的训诫也搬出来了,结果却是借我父皇来欺压我,靳云,你果然好大的胆子……”
靳云从未见过宁君惜如此动怒,心中凛然之间,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为了区区一个陌生人,这般开罪宁君惜,实在不是他的本愿,一瞬间不由得生出懊悔之色。
“公主,靳云不敢……”
宁君惜冷然道,“那就看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刚才的话我再说一遍,萧公子是我的贵客,别说是你,就算是靳夜亲至,也不能对萧公子有半分不客气。”
靳云原本刚刚压下怒火,听到这番话顿时又腾了起来,不过和愤怒同时而生的,还有一重警惕,宁君惜如此重视这个萧御,甚至不惜为了他动这么大的怒火,难道后面还有隐藏的秘密?
自先皇崩逝之后,他的父亲靳夜便执掌御极殿,掌管军国大权,纵然是当今皇上,也就是宁君惜的弟弟宁玄,所执掌的皇权也十分有限,当朝那些忠于皇室的人自然心中不服,屡次发起动乱,都无一例外地被他父亲压下,因为没有惊起太大的动荡,也为了顾及皇室的颜面,所以并没有公诸于众,此人被宁君惜请来,难不成和前朝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怎样他都要查一查了,即使会因此开罪公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公主,事关法令,请恕靳云无礼了,饮雪!”
饮雪见靳云动了真怒,不敢再逡巡徘徊,上前向宁君惜行了一礼,“公主……”
萧御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中愈加疑惑,若论此事,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以宁君惜的聪敏和智慧,原本可以轻易就敷衍过去,却将动静闹的这么大,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
正是因为不清楚宁君惜究竟如何考虑,所以萧御没有贸然开口,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宁君惜究竟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宁君惜神色愈加冰冷,冷冷地看着饮雪,“既然御极殿少主发话,你自然不能不遵,不过你若敢对萧公子有半分不敬,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饮雪原本以为宁君惜会将他怒斥一顿,甚至强行阻拦,到时候他就真的是里外都不是人了,没想到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虽然仍旧很不友善,但至少没有阻拦,也就是默认他询问萧御了。
这本是好事,只不过帝萱的怒火凝而不发,反而更加可怕,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朝萧御说道,“将军有令,请阁下自报姓名。”
萧御看了宁君惜一眼,之前她一直全力阻止,他自然不能说什么,现在既然宁君惜默认饮雪询问,萧御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从容开口说道,“在下姓萧名御。”
“何方人氏?”
“朝帝大陆。”
“朝帝大陆……”饮雪微微一怔,显然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萧御道,“是一个人族聚居的大陆,离这里有十分遥远的距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萧御如实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人,只是一不小心误入此境。”
饮雪略略一顿,说道,“既然是误入此境,为什么不就此离开?”
萧御道,“承蒙公主相邀,所以来才此境,纵然要走,也应该等公主敕令再走。”
以他的身份,很多事情终究不便面对,到最后还是要把矛盾踢给宁君惜,这样也免得自己言行有错,破坏了宁君惜原本的计划。
饮雪见萧御将矛盾又引到宁君惜身上,知道这个问题已经很难继续盘问下去了,好在他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也能给靳云一个交代。
“公主,饮雪告罪。”
饮雪向宁君惜恭谨施了一礼,方才退回到靳云身后,“少主……”
靳云一摆手,向宁君惜说道,“公主,你知我对你一向敬爱有加,绝不愿意因为任何事而惹你不快,但是眼前诸国纷争,梦虚界局势波云诡谲,我既然执掌城防重任,自然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此人既然是公主请来的客人,自然也就是我缘梦之界的客人,以靳云的意思,不如将贵客延请至御极殿,靳云代为设宴款待。”
宁君惜眼角掠过一缕冰冷的轻笑,“靳云,你执掌城防要务,所有涉及皇城安全之事,你都有权过问,但是你纵然权势滔天,难道还能置手我云华宫的事么?往日我也曾邀请过不少客人,却从来没有看到你这般紧张,今天你不惜驳斥我的颜面,也要执意对我的客人无礼,究竟是关心皇城安全,还是行止有差难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