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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沁咬牙,说道,“当真想不到,姐妹之情不保也倒罢了,她竟会以你为仇!”
莫寒月垂眸,突然低声笑起,说道,“想来她心中恨极了妹妹!”
谢沁扬眉,说道,“一切都是她自个儿所为,为何恨你?”
莫寒月淡笑,说道,“那日,妹妹除了设计让几位姐姐听到实情,还送她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谢沁扬眉。
莫寒月的笑容里带出些讥讽,凑到谢沁耳畔低语。
谢沁一怔,跟着不禁笑起,指着她道,“你这个促狭鬼!这样的东西交到她手上,她自然恨极了你!”
那天,扶奕私入内宅,想要盗取左子荐的玉坠,而莫寒月顺手将左子荐的供状一并奉送,于左子荐来说,自然是少了一重威胁,而于扶奕来说,知道的却是左子荐和侯楠的奸情,如一枚钢针扎入心底,化不开,拔不掉,只能竖在那里,时时戳的心窝子疼。
二人笑一会儿,谢沁又叹一口气,嗔怪的向她一望,说道,“今儿才说妹妹灵慧,怎么会把那样的东西放在屋子里,若那信里当真查出什么,今日又如何了局?”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和峻王书信往来日久,纵然是密函,也难免被旁人知觉,若一封查不出来,才会令人生疑。”
谢沁愕然,瞬间恍然,“啊”的一声,叫道,“原来你这丫头是故意留下!”
原来,当真重要的信件,她早已毁去,而峻王的这些胡言乱语她都留下,还郑而重之的装在盒子里收起。刚才在殿上娇羞脉脉的说出那番话,也是她早已想好。
莫寒月“噗”的一笑,说道,“妹妹又不是神仙,又哪里当真能料到,只是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防万一罢了!”
谢沁摇头,轻声道,“多亏妹妹谨慎,若不然,又有谁会知道,她……她……”如果不是莫寒月有备,今天恐怕不但峻王落下罪名,连莫寒月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而这一切,都是拜扶奕所赐。
莫寒月轻叹一声,说道,“如此也好,既有今日,日后也当知提防,我只担心叶姐姐!”
谢沁轻轻摇头,说道,“妹妹不必担心,叶妹妹素重情谊,何况今日并不是你的过错,她断不会怨到你的身上!”
莫寒月苦笑,说道,“但愿如此!”
谢沁眨眨眼,眸中却露出一份戏谑,笑道,“倒不料,妹妹竟然能令景郡王那样的人物倾心!”
莫寒月双手连摇,说道,“姐姐这话切莫乱说,妹妹可当不起!”
可是想到景郡王说话时的神情,又不像是假的,心中大为忐忑,实猜不透他是已知道些什么,还是有旁的原因。
二人久没有如此从容相处,把正事说过,转而又说些闲话,倒也当真联床夜话,守起岁来,直到近四更时分,听外殿非儿提醒,才相视一笑,安枕歇息。
第二日,谢沁要到太后和皇后处拜贺,早早起身,向莫寒月道,“妹妹进宫是客,倒不必守这规矩,昨儿又睡的晚,还是多歇息是好!”
莫寒月想一想,抿唇说道,“若妹妹不去,岂不是被人说不懂规矩?”
谢沁掩唇,笑道,“你峻王妃不懂规矩又能如何,左右还有一个无法无天,胡做非为的圣旨!”见她要起身,又将她推倒,唤宫女进来服侍。
莫寒月倒也不强去,侧身瞧着她洗漱,轻叹道,“往常我也不常出府,守在那小院子里,倒也觉自在,怎么如今留在宫里,倒想四处去走走!”
自个儿不愿出门,和被人拘束不能出门,自然不是一回事。
谢沁“嗤”的一笑,倒也明白她的心思,向身侧宫女望去一眼,轻声叹道,“侯大公子带兵前去,过些日子自然会有峻王的消息,妹妹且安心陪姐姐几日才好!”
侯远自然不会相助峻王,只是景郡王、谢霖等人必定会设法,只是此刻身边有旁的宫女,不便明言。
莫寒月自然明白,轻轻点头,嗔道,“那小子当真是不省心,等他回来,瞧我如何骂他!”
谢沁抿唇,说道,“瞧那些书信,也足见峻王对你用心,怕也只有你是不知足的!”
本来只是随口说笑,可是话一出口,心中不禁黯然。
这一世,自己是再也无缘,得那样一个男子相守了吧!
她的神情落在眼中,莫寒月也不禁心中暗叹,脸上却仍是神色不变,说道,“不过是一些闲话罢了,又有什么心?”
谢沁抿唇,笑道,“不过一些闲话,你还巴巴的当宝一样收着,若果然有什么,可又如何是好?”
莫寒月听她调笑,毫不羞窘,轻声笑道,“自然是贴身收着!”
这话出口,几个宫女忍不住暗暗咋舌,互视一笑。
这位峻王妃,还当真是个敢做敢说的主儿!
谢沁啐她一口,说道,“当真是跟着什么人学成什么样,这个丫头跟着峻王才几日,倒学的他那惫赖模样!”说笑一回,收拾停当,又嘱咐余下的人仔细服侍,这才带着人出宫,去给皇后和易太后请安。
莫寒月静听着她开启殿门,一路出云翔殿去,又静卧片刻,才慢慢起身,唤道,“宛如!”
莫寒水应命进来,含笑道,“王妃要起身吗?奴婢先去打水!”
莫寒月道,“不急,只是我畏寒,你先将那火笼烧热一些!”侧头向殿门外望去一眼。
莫寒水会意,说道,“今天起风,外头果然冷了些!”到殿门向外一张,见只有几个小太监远远立在廊下,轻轻将殿门关上,折身回来,轻声唤道,“王妃!”
莫寒月轻轻点头,低声问道,“这几日,卫贵妃可曾出过门?”
莫寒水摇头,低声道,“从揽月亭之后,她再没有出过凤藻宫,倒是乐公公去过锦绣宫两次。”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乐天是卫盈舒的心腹,他去,也就是她去。”微微皱眉,问道,“杨露笛滑胎,卫盈毓应该知道是卫盈舒嫁祸,竟然不曾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