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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点头,说道,“卫贵妃伤残,已无力争宠,旁人又伴驾出行,这矛头自然是指向皇后。更何况,万寿节那日之后,宫里宫外私传,说是她向金妃娘娘下手!”
傅飞雪点头,冷笑道,“金妃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这段日子,恐怕她也是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出行,竟然迫不及待的动手!”
莫寒月浅浅笑起,点头道,“卫丞相伴驾北行,皇后身边无人商议,回头内廷司查问起来,倒当真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如何洗脱嫌疑?”
叶弄笛一惊,说道,“妹妹是说,下手的不是皇后?”
莫寒月微微摇头,淡道,“是不是她已不要紧,要紧的是,金妃已除,后宫再次平衡,所有的争斗,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卫盈毓虽然阴狠,但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没脑子。想向金妃下手不假,但绝不会挑在自己嫌疑最大的时候下手。
再者说,纵然金妃生下皇子,母凭子贵,水涨船高,可也越不过她皇后的位子。而一个初生的皇子要想长大,要想对旁人有什么威胁,总要穷十余年之功,又何必急在一时下手?
罗雨蔷皱眉,说道,“纵然是皇后下手,如今朝政刚刚平稳,皇上还要仰仗卫丞相,想来也不会如何!”
傅飞雪点头,说道,“那就要看皇上对金妃这个孩子的看重。”
对这个孩子的看重吗?
莫寒月微微扬眉,淡道,“不管是不是看重,皇后还是皇后,却必定有人要为此事搭上一条性命!”
从宇文青峰和她大婚,到如今已有六年,六年中,所有的妻妾,都没有人怀上身孕,这金妃肚子里,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有多大,她还真的难以把握。
只是,他纵然对金妃和这个孩子不看重,龙嗣被害,为了他帝王的威严,总也要做出一个追查的样子。金妃被害,他也势必要给金家一个交待!
而这真凶……
若缉拿真凶,会威胁到他的江山,他再看重这个孩子,恐怕也只能放过。
毕竟,在宇文青峰眼里,没有什么比他的皇权宝座更加重要!
既然皇后嫌疑最大,后宫又是在她的监管之下,第一个要查的,自然是皇后。
而因为卫东亭的关系,皇帝自然不会将卫盈毓如何,若查不出真凶,就要找一个替死鬼,那这个人选……
莫寒月眉心突的一跳,向罗雨蔷看去一眼。
此时叶弄笛却问道,“如今留在宫里的嫔妃中,可有与金家有嫌隙,或者与金妃不和的?”
与金家有嫌隙?
众姐妹一怔,互视几眼,目光都落在罗雨蔷身上。
罗雨蔷脸色微变,说道,“因为莫二公子的事,萧家与易家结怨,可是……可是又怎么会牵扯到金妃身上?”
叶弄笛轻轻摇头,说道,“恐怕旁人不会这么想!”
是啊,在旁人眼里,金、易两家是姻亲,自然同气连枝。而金妃怀胎八个月都好端端的无事,如今萧宛露刚刚进宫,金妃就母子俱丧,除皇后之外,第一个要疑上的,恐怕就会是她。
罗雨东蔷咬牙,轻轻摇头,说道,“萧姐姐进宫不过一个月,在宫里毫无根基,就算是要下手,又从何下起?没有任何人证物证,难不成他们还敢强行攀污?”
傅飞雪道,“冠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宫里岂不是司空见惯?”
是啊,远的不说,近的单止一个莫皇后,是何等的冤枉!
罗雨蔷脸色青白,已再也无法安坐,起身道,“我即刻命人回京,设法给萧姐姐传讯,要她千万小心!”
“罗四姐姐!”莫寒月忙将她拦住,摇头道,“姐姐的信使再快,又如何快得过朝廷的八百里加急?更何况……有武安侯府在,皇上不会将萧姐姐如何!”
“你是说……”罗雨蔷迟疑。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姐姐想想,当初松陵关一役,老侯爷战死!甘邑一战,两位萧将军战死!泽州府一役,莫二公子战死,萧大小姐疯狂!如今萧二小姐刚刚进宫,若就硬栽上这样一项罪名,武安侯岂会答应?”
是啊,当初的武安侯老侯爷在世时,萧氏一门何等兴旺?而就是那一年之间,人才凋零,诺大一个家族,竟然只剩下小辈的兄弟几人支撑。
重要的是,武安侯萧枕江的手中,还握有七万精兵的兵权!如今,萧宛露进宫不足一个月,若就栽上这样一个罪名,萧枕江岂会答应?
罗雨蔷出身将门,又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微微凝思片刻,轻轻点头,向莫寒月行礼,说道,“多亏妹妹提醒,若不然,我遣信使回京,反而令人生疑!”
叶弄笛皱眉,说道,“此刻虽说皇上会顾忌一下萧家,可是萧姐姐一进宫,外头就有传言,说谢、萧两家势必联手!此话传出,会不会令皇上忌惮?”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纵然起疑,如今萧姐姐进宫日子还短,并没有什么把柄好抓。如今萧姐姐虽在宫里,好在,谢姐姐伴驾,绝无可疑,我们大可坐以待变!”
罗雨蔷点头,定定向她凝视,轻声道,“若不是亲见,如何能信妹妹小小年纪,看的如此通透!”
莫寒月心头嗵的一跳,微微垂头,掩去脸上那一瞬间的变化,轻声道,“泽州府仕风盛行,妹妹自幼混迹其中,耳濡目染罢了!”
罗雨蔷点头,叹道,“常听大哥说,天下有识之士,大多在野,不屑于朝堂,看来竟是真的!”
叶弄笛也向莫寒月深深一望,说道,“那也是妹妹灵慧,小小年纪,竟能领会。若是给我们,怕也只听听热闹罢了!”
被她两个人一人一句“小小年纪”一说,莫寒月不禁心中暗紧,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姐姐们自幼长在盛京,所闻所见均是朝堂更替,所思所想也尽是家国天下。而妹妹自幼随着母亲客居,总有不便,惯看的,是人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