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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二字,却是夏儿心头第一大忌,闻言皱眉,说道,“我家小姐不过是说话儿晚些罢了,她们才傻呢!”
“说话儿晚些?”峻小王爷含笑,问道,“夏儿姑娘自幼跟着十一小姐?”
夏儿忙点头,说道,“奴婢四岁进府,就跟在小姐身边!”
“进府……”峻小王爷轻声重复,含笑道,“夏儿姑娘四岁就卖身相府,想来很是辛苦?”
夏儿摇头,说道,“夏儿也算命好,跟着十一小姐……”
话刚出口,腰上就被丹枫重重一掐,顿时醒觉,倒也是反应极快,忙瞪眼道,“王爷说错了罢?奴婢是四岁卖身给我家夫人,去岁才跟着小姐前来相府!”
“哦!”峻小王爷点头,桃花眼含笑,说道,“这么说来,夏儿姑娘也是泽州府人氏?”
夏儿微怔,向莫寒月瞥去一眼,微微咬唇,硬着头皮点头,说道,“是……是啊……”心里打鼓,实在不知道,自己家小姐有没有向旁人说过自己的身世。
“哦!”峻小王爷点头,唇角都是懒懒的笑意,说道,“夏儿姑娘说话儿,可没有泽州口音,倒与丹枫姑娘一样,都是地道的官话!”
“口……口音……”夏儿语结,小脸儿不禁微白。
自己家小姐的身世,曾经得过府里特意的嘱咐,若是走漏风声,恐怕立时就有塌天大祸。
丹枫却不慌不忙,说道,“回王爷,夫人为小姐请的西席,是盛京人氏。先生知道小姐身世,常说,小姐如今虽然客居墨家,总有一日还是要认祖归宗的,若是一口泽州口音,必然被人排挤,故而教小姐说官话,连我们也跟着受益!”
峻小王爷扬眉,含笑道,“怎么,丹枫姑娘不是此次随墨公子来京吗?怎么也是自幼跟着十一小姐?”
这可说漏了!
夏儿微微咬唇,心里打鼓,却听丹枫不慌不忙,说道,“回王爷,奴婢不是跟着十一小姐,只是有幸服侍夫人几年罢了!夫人去后,才被墨家召回。”
这一番话,竟然说的滴水不漏,寻不到半点错处。
峻小王爷心底暗赞,眼珠微转,含笑道,“我听墨三公子口音,甚是软糯,想来女子说来更好听些,丹枫姑娘说几句来听听?”
丹枫微微一笑,说道,“不想峻小王爷竟有此兴致!”转头向莫寒月一望。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这里到王爷有段路程,峻小王爷既然闷的发慌,你服侍王爷一回便是!”
丹枫点头应命,笑道,“说话儿有什么趣儿?倒不如奴婢服侍王爷一段我们泽州府的曲儿!”
峻小王爷扬眉,说道,“泽州府的曲儿,可有什么特别吗?”
丹枫抿唇,笑道,“王爷听过就知!”起身从他身边的案子下拖出几只银杯一双银筷,浅笑道,“车上没有乐器,就拿这银杯银筷一用,峻小王爷可不要嫌粗陋!”
从第一次相见,莫寒月就举止怪异,人前人后判若两人,宇文峻本来是想从她身边的这二人身上套问出些什么,哪知道一看她这举动,不禁也提起些兴致,点头道,“你尽管唱来就是!”
丹枫含笑应下,将银杯放在案上,一字儿排开,以银筷轻击,展声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语气软糯,声音娇软,竟然当真是泽州府的口音。
夏儿一听,忍不住瞪大眼,看看丹枫,又望向莫寒月。
丹枫进府,虽然说是墨浩林所赠,可是因为谢沁进宫的事,丹枫频繁出入靖国公府,夏儿也早已知道,她实则是罗府的人。
靖国公府世代都是盛京人氏,丹枫又是家生子,又怎么会泽州府的方言?
峻小王爷也微觉意外,轻轻点头,含笑道,“好聪慧的丫头!”
自然是莫寒月早防有一日旁人从她身边儿的人查问,暗中让丹枫学会些泽州府的曲子。说话说的不像容易让人起疑,唱曲儿却不易被人听出来。
心中暗赞,转头向莫寒月望去,说道,“这既是泽州府所出的曲儿,想来十一小姐也会?”
莫寒月浅笑不语,微微阖眸,轻声续唱道,“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软糯的声音,又带着一抹丹枫所没有的稚嫩,偏偏显出些荒凉。
峻小王爷唇角的笑容微收,桃花眼露出些迷惑,怔怔向她注视。
本来,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娃,绝不是什么卫东亭外室所养,新近回京的女儿。
可是这一刻,他想到的,却是她那个杜撰的身世。
母亲出身世家,却不知为何,无名无份跟了卫东亭。生下女儿之后,卫东亭将她们母女留在泽州府,只能依赖外祖家照应。
去岁母亲病故,卫东亭才将她接回盛京,却又被一大群的嫡姐、庶姐欺凌……
她歌声中带出的荒凉,绝不是假,似乎,她是在追忆什么人,又是在为过去的什么事伤痛。
突然间,峻小王爷想到今日她在台上的一舞,那一轮如暴雨初降的鼓声,莫名的就和她此刻口中的曲子联系起来,心口莫名的一紧,竟然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和无奈。
而这一刻,莫寒月的心里,想到的是当年泽州府一战之后,自己看到两个弟弟遗体时心底的悲伤。
如果……
如果自己嫁的人不是宇文青峰,或者,就不会有那一场征战,或者,自己的弟弟就不会死!
而……到头来,自己倾尽全族之力相助,那个人,竟然负她至此!
二人一曲既罢,马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隔了片刻,丹枫默默的将杯筷收起,莫寒月却淡淡开口,说道,“泽州府城郊的十里坡外,有一片湖水,到了秋天,也果然是曲子里的景色,如今想起,倒当真怀念的紧!”
说到后句,想到那时自己未嫁,两个弟弟还在,姐弟几人在那林中的奔跑欢笑,不禁心底酸苦莫名,但觉过往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大梦。
如今,当是一朝梦醒,什么王侯公卿,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凤临天下,对她已如过眼烟云,如今心里唯有的,就是支撑着她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