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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除夕,万家灯火,屋外是冷冽寒风卷着大雪,屋内是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
大雪将大多数人都堵在了屋内,可也有一些不畏严寒的人正在屋外放着烟花——端木铁牛就是其中之一。
端木铁牛是武胜关中一家酒楼的厨子,酒楼的掌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一年之中,他也就今日有些闲暇。
此时端木铁牛正带着七岁的儿子在屋外放烟花,看着儿子欢喜的蹦蹦跳跳,他感觉很满足。
“什么时候我当了掌柜,一定要对手下的伙计好一些。”
端木铁牛望着在天空绽放的烟火,不走有些出神。
“阿爹!阿爹!”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他的儿子忽然欢喜的大叫了起来,“快看有人在天上飞!”
端木铁牛闻言宠溺的一笑,顺着儿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雪花飘落,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他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傻儿子,人怎么可能在……娘的!还真有人在天上飞!”
端木铁牛一脸的惊愕,因为天上不仅有人在飞,而且还在惨嚎!
“不是一镖,是两……啊,现在三镖了……”
苏无忧并不知道他们的行为让人误以为在飞,他此时正饶有兴致的跟林涛打着嘴仗。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一点小伤就鬼喊鬼叫的,一点都不体面!”
林涛见他还在说风凉话,不由气极,他本是沉稳的性子,可在苏无忧面前却完全沉稳不起来,没有破口大骂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你救卿云几次了,每次都是搂着她,怎么到我这就背着了?”
苏无忧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你这不废话吗!卿云姐姐长的那么好看,自然是要搂着的!”
林涛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他爱慕秦卿云已久,却从未抱过她,甚至就连碰一下小手都不曾走过,可这无耻的小子,竟然已经趁机抱了几次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苏无忧的速度极快,说着话的工夫便已经追上了秦家父女,秦牧听见两人还在打嘴仗,不由断喝道。
林涛在义威镖局已久,对秦牧有些敬畏,见他发怒,立即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脏话。
“秦伯父,他们是六阳门的人?”林涛不敢说话了,苏无忧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因玉佛被劈成了两半,他们就要下杀手?”
秦牧此时已经放开了秦卿云,父女两人几乎是并肩前行,他脸色铁青,恨声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多说,只是看了看玉佛,便直接下了杀手!”
一直都没说话的秦卿云闻言神色一黯,自责道:“都是女儿不好,若是玉佛无恙,他们也不会死了!”
“说的什么傻话。”秦牧见她自责,脸色一沉道,“我一路逃遁,在路上也跟他们打过一些嘴仗,他们亲口承认了,早在将玉佛托我们运送之时,便已做好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见女儿神色依旧黯淡,他终是放出了最有利的证明:“我们才启程,留守镖局的兄弟便都死了!”
这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秦卿云与林涛两人一阵眩晕,即便是事不关己的苏无忧,也觉得一阵齿冷。
“好歹毒的手段!”
苏无忧倒吸一口凉气,对这个所谓的六阳门厌恶透顶,急问道:“那玉佛里面究竟是什么?竟让他们下此狠手?”
秦牧惨笑一声,自嘲道:“我只道这世上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因此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即便预感到不妙,也不曾去窥探玉佛中的秘密。却不曾想到,这世上有些人,是永远不会信任他人的。他们有杀人的决心,也有杀人的实力,即便暴起发难,我又能奈他何?”
他的话语中满是无奈,想到整个义威镖局就剩他们三人,他只觉心如刀绞。
“哈哈哈……”秦牧话音才落,几人身后便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秦总镖头,你终于悟了!常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既然你已经悟了,想必可以死而无憾了!”
这个声音才出,秦牧便已是面色大变,若是在一天前,他还不会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发出,可在此时,他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这个声音冷冷的一个‘杀’字,让随着他前往信阳的镖局兄弟死于非命,让他独自一人喋血逃遁数十里,直到此时依然如丧家之犬般疲于奔命!
“孙旭阳!你不得好死!”秦牧的眼睛一片血红,右手紧握着长剑猛然转身,咆哮道,“即便是死,今日我也要拉上你陪葬!”
“爹!”
见秦牧忽然转身,秦卿云心中大急,嘴里叫着父亲,身子也随着转身。
秦牧没有回头,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蒙面人,只是这一顿而已,那些蒙面人已经迅速的拉近了距离。
他眼神决然,断喝道:“雨寒,带卿云走!”
蒙面人中,此时为首的一人却未蒙面,苏无忧回首一望,就见那人约莫四十多岁,宽脸阔鼻,手持一柄长剑,前进的速度极快,将那些蒙面人甩开了四五丈!
苏无忧目光微闪,此人一看便知是个高手,难怪秦牧要停下,原来是想阻截敌人,为他们赢取时间!
想通这些,苏无忧一伸手便要去抓秦卿云,却听秦卿云大叫道:“爹,我不走!”
就是这一句话的时间,那被称作孙旭阳的男子已到了秦牧面前,他长笑一声,手中长剑猛然斩向秦牧脖颈!
秦牧目光中满是恨意,身体后仰避过这一剑,顺势抬脚猛地踢向孙旭阳下阴!
与此同时,嘴中怒喝道:“快走!我若死在这里,义威镖局上下三十多条性命的血仇,就交给你报了!”
孙旭阳闪过这一脚,长剑一卷便削向秦牧踢来的右脚,阴测测的道:“就怕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眼见那些蒙面人就要追上来了,苏无忧不顾秦卿云的闪躲,一伸手就抓住秦卿云持剑的手腕,这是为了防止她再次向自己动手。
抓住秦卿云手腕后,苏无忧脚步一点,便带着秦卿云向前疾奔,嘴中也是沉声喝道:“快走!”
秦卿云只觉得右手腕像被铁钳箍住了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带着前行。
她心中大急,左手不断拍打着苏无忧的右手,急喝道:“苏无忧,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
她心中急躁,也没想太多,直接叫出了苏无忧真名。
苏无忧却是不理,依旧死死的抓住她手腕,向前方疾驰。
苏无忧没有在意,那与秦牧交手的孙旭阳却眼睛一亮,一剑逼退秦牧后,他沉声对赶上来的蓝衣蒙面人道:“黄护法,你来对付他!”
命令一声,他立即舍了秦牧,直朝苏无忧等人追来。
“你快放开我!”另一边,秦卿云依旧在拍打着苏无忧,“你再不放手,我恨你一辈子!”
苏无忧心下无奈,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秦卿云竟也有如此胡搅蛮缠的一面。
此时的情形实在太清楚不过,六阳门高手尽出,一旦留下,便只有死路一条。
秦牧苦心留下断后,就是为了他们能够逃脱,可秦卿云却像是没察觉到这一点,不仅没有抓紧机会逃走,竟还在不断的制造麻烦!
就在苏无忧被秦卿云闹的有些头昏脑涨的时候,一直在他背上的林涛忽的一记掌刀切在了秦卿云脖颈之上!
正在吵闹的秦卿云眼睛一翻,整个人便软倒在苏无忧怀中,却是昏了过去。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