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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不登三宝殿,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兄弟之前何必遮遮掩掩?”
岳言脸上露出毫无破绽的感动笑容,实则心里对他满是唾弃。
自从寿衣事件以后,岳言在岳青庭的面前演技飙升,陪他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连岳青庭都信了。
岳言直截了当地问:“江北开发区那块地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还早。”岳青庭如实回答,“我们和官方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接洽,至少三个月,才能敲定最终的执行方案。”
“嗯……”
岳青庭看他若有所思,警觉道:“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你不是不管罗伦的业务了吗?”
“因为我打算……退标。”
“什么?!”岳青庭惊讶的眼神里藏着不安。
“我们中标的方案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岳言语气不悦,意指岳青庭抄袭的行为。
确实,罗伦地产中标的方案有80%的内容都出自天恒团队。
招标会当天,罗伦地产率先登场,一来便打出共同致富的口号,暗喻天恒集团的一条龙垄断拉大了贫富差距,而他们罗伦,则旨在做好新兴产业创业者们最坚实的依托,将带领诸多行业齐头并进,而方案的灵魂之处,也就是关于新设CBD的宏观规划,“巧合地”与还未发言的天恒集团撞了大半。
剽窃方案,是岳青庭一人所为,岳言没有参与,但清楚个中猫腻,最后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为了林乙柒。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许久,还是岳青庭先打破僵局,他把手掌遮在额骨上按了两下,恰好掩藏起眼底的憎恨。
调整之后,他又笑道:“呵呵~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心里真没谱!”
岳言的表情严肃,没工夫跟他说笑:“青庭,你在我们岳家过了这么多年,家里什么规矩你应该很清楚。”
岳言的话让岳青庭刚挂上的笑也僵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口头与这个养弟分了你我。
他继续说道:“岳家不是商贾,是权贵,最忌讳的就是财字当头,失了公允和正义。天恒的起诉书已经递到我的办公桌上,现在主动退标是最好的和解手段。”
“……”
“青庭,你算半个岳家人,罗伦名义上是你的,但钱终归都进了岳家的口袋。不要因为你个人的过失,就影响到岳家的清誉。我知道,不能强求你把岳家当自己家一样维护,但至少看在家族养育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以后做事也该考虑周全一些!”
岳青庭强压怒气,问道:“这是家族的意思,还是哥哥你自己的意思?”
“是我的考虑,岳家的长老们什么德性,你也领略过,你现在还没站稳脚跟,不要惹他们非议。家族那边我会帮你澄清,失去这个标的损失我也会尽量替你弥补。”
岳言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不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听起来还在为岳青庭处处考虑,岳青庭被逼上梁山,只能顺了岳言的意。
“我知道了,我这就吩咐他们写退标声明。哥……谢谢你提醒我!”
岳青庭与岳言交换一个默契的笑容,岳青庭起身走出办公室,岳言还坐在客椅上,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两人的笑容同时变得冰冷。
岳言拿到退标声明,就等于拿到了林乙柒的定心神针。但他不急着告诉林乙柒这个好消息,因为他还要去天恒总部跟方束做个交易,完成更困难的后续任务。
岳言对此行胸有成竹,拿一块前景大好的开发区地皮换一块价值待定的穷乡僻壤,傻子都会愿意换吧?
方束欣然答应与他见面,要他去一楼的咖啡厅稍等,岳言以为他会摆摆架子,却没想他不到十分钟就赴约了,他这个总裁一走进来,其余正在喝下午茶的员工都陆续撤退,毕竟谁都不敢听总裁的墙角。
方束尝了口咖啡,很不满意地摇着脑袋,觉得还不如林乙柒煮的好喝,自从喝了她煮的,他再也不让唐炜到楼下带咖啡了。
岳言说话的态度很好,跟上次逼方束签下屈辱条约时判若两人:“方总,我就不绕圈子了,这是江北开发区的退标声明。”
方束故意摆出惊讶的表情:“嗯?你昨天不还让法院传达说,我们法庭上见吗?今天怎么变卦了?……你们律师啊,果然都七窍玲珑,让人捉摸不透。”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今天既然知道了你要在她的头上动土,就不会坐视不理!”
“哈哈哈!好一个痴情种!” 方束笑得特别讨打,完全丢了总裁的风范,可下一句又变回霸道的口吻,“只不过……我不想换!”
岳言表示很无奈: “我一直以为,能让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荣盛不衰的方总很精明,看来是我判断失误了。不过你就算失了开发区的地,要退而求其次,也不该退到华岚市的地盘上去吧?只怕你鞭长莫及,最后亏得血本无归。”
“这就不劳烦岳总操心了,我就算亏,也亏得开心,亏得情愿。”
方束此话不假,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手上握着孤儿院,林乙柒就会三番五次来讨好他,就像早上那样。
他其实不在乎那块地皮,只想要林乙柒在他身上多费心思,凭他的能力炒出一个国内热门旅游景点不难,所以这个交易做不做又如何。
岳言气坏了,他没算到,方束是个比傻子还傻的人。
他恨着方束说:“你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是!我看上的东西,绝不退让。”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岳言起身离开前说,“我还是去找方卓行吧,他看起来比你聪明多了。”
方束怒目注视着他离开,然后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苏湳正在对周柠发难。
他踢了一脚茶几上的餐盘,里面的糕点都散架了。
“这种下午茶也敢端到我面前来?撤了!”
周柠眼眶发红,唯唯诺诺应了声“是”。
方束走到他们身边,苏湳仍不收敛:“方束,你来得正好,看看你新招的助理,什么工作能力?比林乙柒差远了!”
“你能不能别提她?”方束瞪了他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总裁椅上,一眼都没留意过周柠,看着电脑说,“你出去吧,不用端新的来了。”
周柠满怀感激地说:“好的,方总!”
“嘿!你这女人什么态度?对方束就千娇百媚,对着我就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方束,你必须好好管管她!会不会待人接物?”
“对不起,苏少!我知道错了……”
方束打断她说:“不用理他,出去。”
周柠面色更加难堪,收拾好餐盘就溜了。
方束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指责苏湳说:“你非要每次来都为难她一下吗?就这么爱替林乙柒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