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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只觉得喉咙处一口精血堵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可那人却不管这些,瞧着许落的眼神更加的狂躁,更加的狠毒。手中已经积蓄第二次能量。
灰蛇虽然心中疼痛,但也知道眼前不是一个默哀的好时机,拉着许落就卯足了劲的往前跑,不远处有一团光芒亮着,周遭的这些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灰蛇心中一喜,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回头看许落,还是一脸的茫然。
突然他眼睛猛的一睁,远处那张恐怖惊悚的脸庞似被放大了无数倍,近在咫尺。他身旁的衣袍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再看那光芒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跑不动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吸不进气了,四肢的软化已经使不上劲,“老大,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许落本来茫然木呐之中,被灰蛇推了一把,整个人倒进了那团光芒之中,震惊之中就看到灰蛇舒心的笑容,可是嘴角的凄凉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许落的眼中,烙在他的心上。
“灰蛇,灰蛇。”
呢喃间,只见灰蛇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化成了飞灰,衣衫碎尽,一片一片的像空中飞舞的柳絮,悲戚而又美丽。
眼泪落入泥土中时,那人也在眼前闪现,脸上是愤怒,可愤怒中又带着点不一样的感情。许落像个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只看到两行清泪怎么流怎么流都流不完。
那人也很奇怪的没有对许落动手,时间一下陷入了静止。
“老大,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那人看着许落这样一动不动,眉心都皱成了川字,他才不在乎许落的心情有多难受,他在乎的只是这个地方。许落在这里完全就是踩住了他的软肋。必须的将他弄出去。
正想着要动手之时,许落却动了,转过头一双血色的眼睛看向他,手一动,碰到什么东西,这时候他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这团光里原来还有躺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许落好奇,正想上前看看,却听那人焦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住手。”
许落怔住,看那双死气阴森的眼眸里尽是恐慌,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动了动身体,挨的地上躺着那人更近了些。
“你别动。我放你出去。”
许落知道了,原来这是他的雷坑,想到之前他对待灰蛇狸猫完全就是一副好玩,看好戏的脸皮,心头就是一阵火冒。想着就想试试这人是死是活,还没伸出手就又听那人道:“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现在这个时候,许落才不在乎什么生死,现在是他在求自己,还轮到他来颐指气使?许落不动,他也试出来了,这个人浑身冰凉,没有一点温度,是个死人,那家伙护着这个死人做什么?
他哪里知道这个躯壳是那面目全非的家伙的肉身呢?上次被三昧真火烧伤,若不是机缘巧合,他早就死了,可是那火也不是完全没用,神荼郁垒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用来灭魔的三昧真火居然莫名其妙的将这肉身上的阴气全部驱散干净,等他完全恢复后再与这具肉身融合,只要他不动用灵力,将不会再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时,一个很突兀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老大,你们在那里?”这是猴子的声音,许落心头震动,暗道一声不好,那人见他的面色变化,有所分心,就出其不意的轻飘飘的一掌打出,落在许落身上才爆发开来,许落身上力道一下加重,被弹出数米。
不过他也眼疾手快的,在那人攻击来临之际,伸手抓住了他肉身的手臂,留下来几个爪印。那人的眼睛一下就又恢复成了灰色,连眼珠都是灰的。这时的他比之前许落的偷袭还要愤怒。
在他看来,许落他们就如蝼蚁,死了和活着没有区别,惹他不高兴了就一脚踩死,也能随随便便放过。因为他们没有价值。
可是现在,他那什么也看不出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许落就是一个玩偶,四肢的经脉被活生生抽出,全身的骨头被一点一点的敲碎,周身血脉逆流而上,心脏极速膨胀却又一直在爆破的边缘。
许落被施了法,神志清醒着生生的承受了这非人的痛苦。因为许落抓伤的痕迹,也许他都不可能修复好了,所以许落的皮肤,也被他一点一点的剥掉。血液洒满了这片黄土。
终于,当他准备再一次下手的时候,烟玉生来了,之前他循着打斗的痕迹往山上找,却没想到居然在山的另一面。
此时看到许落的状况,就是他活了这万年也从没见过这样残忍的画面。
那人被烟雨生镇魂锁捆着,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烟玉生一点一点的救治许落,可是那人对许落的伤害中都覆上了自己身上那十八层地狱里酷刑所造成的腐烂功力,烟玉生虽为魔族人,可是到底没有完全抵抗的能力,像附骨之蛆,你甩不掉,同样也去除不了。
只能勉强的保住了他的命。包裹着一身的白布条,又将那人收了才打道回府,也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躺着的那具肉身。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一个晚上,整整十八个小时,阿因也在这里整整守了十八个小时。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也不哭,也不说话,没有表情,眼神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样子的阿因是恐怖的,没有谁敢靠近她,烟玉生也只能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是因为她的样子,而是因为她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别人或许感受不到,但他却感受的很真切,阿因四周已经形成了一个灵力风暴,每一丝都是一把尖刀,修为弱的人一靠近就会被千刀万剐。
还有就是强者身上修为高深浓缩的威压,也是他靠不近她的一个原因,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怒了,滔天之怒。毁天灭地。
灯灭,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推着病床,床上的许落已经被完全包成了木乃伊,除了眼睛,鼻子,嘴。
“抱歉,我们尽力了,他的生命太微弱了,能不能活下来,我们也不敢保证。”
老诸葛的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抓住医生的手哽咽说了两个字,“拜托。”转身就走了,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特按组的其他人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这次他们一下失去了两个弟兄,许落也伤成了这样,生死不知。
看着许落从自己眼前而过,阿因就一直盯着,直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关上了她也还在门外,没有离开的打算。
昨天烟玉生送许落回来第一个来见了她,见到许落的瞬间,一滴眼泪瞬间从眼眶流出,那是她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流泪。许落包着的白布上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迹,殷红殷红的。
身上残留的冥界腐蚀伤口要么用相克之法用至阳的灵药或至阳的法术,要么就是冥界修为高深者才能去除,可这两样他们都没有。
烟玉生的住处,那人被他关在一直修炼的地下室里,四周布满了封印,而且他身上还绑着镇魂锁,怎么着都出不去。看他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急着出去,对他来说,肉身没被发现就是最好了,至于自己,他本身就是一个身死之人,地狱十八层刑法他什么没受过?量他们也没有法子对付他。
可是他却小瞧了阿因如今的怒气,也小瞧了她骨子里的狠毒。
从医院出来阿因就直接来到了烟玉生的住所,看着这个将许落折磨成那样却还一脸无所谓的家伙,阿因的心,更加冷了。
也不客气直接布下一个水池,这水也不是一般的水,又在他头顶两个角落布下两个结界,镇魂锁两端分别绑入结界之中,然后阿因又在他的阵阵惊呼之中将他的内丹生生的挖出。
“你既然喜欢玩游戏,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手指一点,两边顿时起两道雷电,顺着镇魂锁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又进到水池里,顿时化为一雷池,一个鬼怪身处雷池中,结果可想而知。
阿因又将结界种子放入他的内丹,结界所消耗的灵力来源就由这内丹提供,等于他受的惩罚全来自自己的修为,直到被雷池洗涤干净他身上的一切阴森气息,那时候他也完全消散在这个天地间了。
不过这还不够,“你喜欢剥皮,那我就送你一张完好无损的皮,”阿因在他的十个手指抹着叫“冰肌玉骨”的药,其实是种蛊虫,专喜欢吃冥界之人身上的腐肉,但不喜欢受尽酷刑的焦皮,直到只剩下骨头和焦皮。
“你喜欢抽筋,我就送你几根。”阿因又在他的手腕脚腕处割伤一条口子,引入雷电,筋脉便会被烧焦,一节一节的脱落。
每一样都是烟玉生从魔族带出来的法子,每一样都是针对冥府之人所设的刑法,样样都是痛不欲生,魔之所以被称之魔,就是它的残酷,它的无情,没有人性。
“你且慢慢受着,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