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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盏碎裂在地,男人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着转身大步离开。只丢下几桌面面相觑的男女,在那儿瞪着他背影发呆。
和雷成枫坐在一桌的明子,石头等人,气的当场就站起来,“枫子,那肖忆文是个啥意思?这会儿来当着你的面儿撬人?”
是人都看的出来,肖忆文似乎不得劲。
雷成枫拳头攥的咯咯响,深吸了口气。再抬头时,面上一幅淡然。
“你们误会了,肖大哥只是怕我欺负了初夏。他是关心而已,来来,喝酒,吃肉,说好的今天不醉不归。”
明子想说,就算是关心,可你一个外面的姓肖的来关心做啥?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也就是个纯粹的村里熟人而已。
到是一边的石头,有些疑惑地问出,“我说枫啊,那个肖忆文是不是跟大妞有交情啊?”
雷成枫不紧不慢地替几个人满上酒。“确实是有点救命之情吧。当初大妞在外面差点被蛇咬死了,若不是肖大哥,恐怕就没我们俩今天这一场喜宴。”
这话,他扬着音量说出来的。众人一听,得,感情还有这一出呢。显见的,寒初夏和肖忆文的关系,确实是不一样。
虽然还是有人心持怀疑,不过,酒席因为雷成枫这一番话,又平和了许多。
万氏也赶紧打圆场,招呼众人继续吃饭。
然而,虽然在座的人没有明说,可好多人看着寒初夏的眼神,再度带着些许的鄙视……
寒初夏拔弄着碗里的饭,她也没打算解释。
肖忆文怎么想的,她不清楚。但是他这么做了,摆明的,就是要破坏她的名声。更让人,看不起雷成枫。
可是,她这人就是这么拗。
越是被人踩着,想要过好日子的念头,就越发的强横。
她,向来就不是那起知难而退的人,相反的,迎难而上,才是她一贯的作风……
肖忆文回到半道上,便看见自己老娘急急撵来。
一瞅见他,肖母就气的嚷嚷起来。
“我就知道你往那寡妇家去了是不是?都跟你说了,那寡妇不是个好东西,她就是个纯粹的狐狸精贱蹄子……”
“你,闭嘴。”喝了几大碗的肖忆文,这会儿酒劲儿也冲上来了。
脑中,不断浮现出寒初夏那张亮丽的面孔,被老娘一叨唠,他气的眼睛一瞪。
这样的儿子,是肖母不曾看见过的。平时,只瞅着他不耐烦地瞪自己一眼,要么,就是吼一声。
然而今天这样就象是要杀人的人,却是她从不曾看见过的。
“我,我不吱声。娘就是告诉你,那起妇人,你还是莫要沾惹的好。要是想姑娘了,你去外面勾一个清白点的小姑娘也行啊。”
肖忆文深吸口气,不打算搭理自己家老娘。
肖母看着他大步往家去,回头,瞪着寒初夏家方向的地方狠狠呸了一口。“你个死寡妇狐狸精,再勾我儿子,老娘跟你没完了。”
来参加酒席的人,其实还是很满意的。
起码,这吃喝是真的好。
临走的时候,明子几个脚步都歪了。
“枫啊,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不错不错,弟妹,看着极好,极好的。”
他醉眼朦胧地打量一眼寒初夏,笑的特傻气。
雷成枫把人一搂,“走,我送你。”
送到村口的地方,明子就不让他再往前送了。
“你回……回去,陪你那漂亮的媳妇儿。唉,当初,大妞可就是个好姑娘啊。可惜,被人毁喽。”
雷成枫听的眸色微冷,转身,大步往家里去。
屋里,万氏还在叹气数落寒初夏。
“你说说,这好好的一桩婚事儿,就被他给毁了。平时看着肖忆文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似乎是想到了啥,万氏面色慌乱地瞅一眼四下,按着寒初夏的手,“我跟你说啊大妞,那个,肖忆文你是不能再肖想的。以前你跟他不能,那往后,更不能。原本咱家对你就极有意见的,尤其是你奶和爷,还有你爹,更是对你意见大的很。若再传出不好的话来,我怕你……就真的当不成我闺女了。”
看她慌乱的不行,寒初夏笑着劝慰,“娘,你想太多了,我要是真跟他有啥,还不得跟着他过活儿去啊?就因为没啥,哪怕他救了我命,俺不也没找他么。”
万氏直直地盯着她,瞅她面色无异后,这才点头,“说的,好象也是这么一回事儿。反正,这人你还是少招惹的好。咱女人嘛,闷头把日子过好,把狗儿养大,你也算是出头了。回头,要是再跟成枫有了几个娃,你的人生可就算是圆满了。咱女人,一定要多生孩子,老来才能有依靠哩。”
看万氏又要叨叨个不停,寒初夏也只是摇头,有一声无一声地搭应着她。俩人的见识不一样,这观念,肯定也不一样的。
门外,雷二妞儿转身,小脸有些难看。
今天那个肖忆文来家里,并且一直用那起眼神儿瞅着大嫂,这感觉,不是太好。
联想到以前在陈家被那所谓的大嫂欺凌,雷二妞儿担心的很。
“三儿啊,你说,咱这个大嫂,真的能跟以前的一样么?”
三儿提到以前的大嫂,也是惊心绰胆。
“姐,咱们现在……还是别想太多了。”
“嗯,不想了。”
雷二妞儿微微一笑,“走,我们去照看娃子去,大哥说过的,人都是将心换心。我们对大嫂和娃子好,希望,她也对我们能好一些吧。只求,不要象以前的那个那么坏就行……”
雷成枫回来后,便忙活着打包桌子板凳,这些,全是借的明子石头几个家里的。
乡下办酒席,压根儿没那么多的桌椅。
明子几个喝高了,只能抬一些椅子回去。
看好多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索性就把桌子给人送去。
“你慢一些,我跟你一起搬。”
寒初夏也担心他,毕竟这人喝了不少的酒,万一路上有个好歹,那还真是麻烦的事儿。
雷成枫闷闷地,扛着桌子径直往前走。
寒初夏搬的是略小一些的桌子,可就算这样,这么扛着走山道,也不是太利索的。毕竟,桌子块头儿大,这么扛着,她这身体的力气也不大,走的不是太顺畅。
不一会儿,前面那个男人返转,径直捞走她手里的桌子,“你回去。”
看他闷头闷脑地走,寒初夏赶紧补了一句。“我跟他真的不会有啥的……”
男人脚步没停,仍然顾自往前。
寒初夏就挠头了,“咦,我跟个呆子解释做啥,反正他也是个呆的。”
“我不是呆子,有些事儿我清楚的很。”然而,被她唤做呆子的人,却在这时候回头凶狠地瞪着她。那样子,就跟要吃人一样,寒初夏瞪圆了眼睛,“哟哟……小呆子发作了呢。”
雷成枫气的又狠狠扭身,“我不呆!”
“哈哈……我说你呆就是呆么,好了,你路上稳当点,可别摔着了。”
不知道怎么的,听着这男人赌气的话,她那被肖忆文搅和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许多。
万氏在把碗洗了以后,便带着寒初夏留下的一些剩菜,和着几个娃子一起往家走。
俩小丫头其实是想留下来玩的,不过,今天耽搁了半天,家里的猪草,还有鸭子啥的,都得俩小姑娘去打理。是以,只是说改天要跑大姐这儿来放鸭子,割猪草,便也跟着往回走了。
小六到是腼腆的很,秀气气地叫了一声大姐,便羞涩地跟着万氏回家。
令寒初夏纳闷的是,雷成枫这一次送桌子下去,愣是好半天也没回来。
临到晚上了,一身风尘的男人才从外面归来。
“石头喝多了,踩空,摔在土坎下面,摔的腿折了……”
寒初夏瞪大眼睛,“这……这好好儿的一桩喜事儿,咋就……”
雷成枫苦涩地看着她,“恐怕,咱们俩的名声,以后会更差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寒初夏扬高了眉。
“那个……你瞅着明子还有强子的媳妇儿都来了。可是,为什么石头的媳妇不来?因为……”
雷成枫的脸上,写着无奈。“因为石头的媳妇儿,是个……悍的,有理无理的,都能扯出个事儿来。更何况说,今天石头喝多了踩空摔伤。她们家的人……对钱财,看的极重,嘴……也碎。”
得,感情还有这一出呢。
寒初夏也是无奈了。
“那这事儿赶巧了,难不成他们还得把我们安上一个刑克罪名!”
雷成枫没应声,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无一不说明了这村里人,还就会这么说的。
“得,事儿发生就发生了吧,我瞅着石头这人还算是识情达理的,只要他不乱来,你就多照看一些。我明天就去街坊,许能换两钱回来。”
家里的酒,就等着她背去李书南家里了。
若是把钱拿回来,就算是给那石头治一下腿,她也没太多意见的。
这般寻思着,寒初夏第二天一大早地就把雷成枫也叫起来,俩人一起背着酒往城里面去。
“这些……是酒!”
雷成枫明显的还没反应过来。
“嗯,是我做的一种还算上口的果子酒。因为酒劲儿不冲,是以没拿给你们喝。家里还有,你要有兴趣,回家喝去。”
雷成枫扬了扬唇,“看不出来,你还会酿酒呢,我听说,那可得好手艺的人才能弄出来的呢。”
“我不会的事儿多了去。”
有人陪着,说笑间便到了李府。
令寒初夏意外的是,这一次三耳朵,居然早早儿就在门口候着。
一瞅着她来了,便兴奋地又挥手,又嚷嚷的。可是,在瞅见雷成枫时,那眼神儿,立马就凶狠防备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