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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小鱼说完就拉着火夕颜出了门。一路上,她不时看向火夕颜,屡屡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终于,当小鱼又一次看过去时,火夕颜平静的开口,“想说什么就直说。”
小鱼咬咬唇说:“姐姐,我觉得李婶……实在是太可怜了。你说万一她的女儿也死了,她以后可怎么生活下去?”
火夕颜脸上却无太多悲恸之色,只是很肯定的说:“她自然有自己活下去的办法。”
成为特工的那些年,火夕颜也见过太多的人间疾苦。上天不会特别怜悯谁,相反,总是把灾祸成堆的赋予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如果不选择死亡,就自然会活下去。只要还在喘气,总能想办法让自己继续活着,反倒是旁人的同情、怜悯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
小鱼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养尊处优的长大,因此今天才会异常气愤和可怜李婶。就像现在,小鱼明显是没有理解火夕颜话里的含义,依然一脸困惑的看着她。不过火夕颜不打算再解释,解释也无用,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发现。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山脚下。山脚有一条宽阔的大路,蜿蜒着通向山顶,路旁空无一人。
小鱼哼了一声说:“这帮土匪倒是心宽,也不在路上设点什么屏障,不怕官府或者百姓组队直接组队上去找他们寻仇!”
火夕颜却觉得不对,她审视着那条大路,用脚尖去蹭上面的泥土。发现那种泥土与普通的相比要更加细小柔软,这要是放在平地上不碍什么事,可这条路是上山的路,若是走这样的路,只怕会走两步,滑一步,走上三天三夜也很难到达山顶。
火夕颜把情况跟小鱼说了,小鱼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这帮恶匪太狡猾了!”
然后又问:“那我们怎么办啊姐姐?难道要从旁边的岩壁攀上去?那都累死人了!”
火夕颜心想既然土匪也要上下山,这里必然还有别的捷径。她仔细的观察着,发现一处岩壁与别的地方不同,岩面有明显开凿过的痕迹。
火夕颜在那个地方轻轻一拍,岩壁竟然松动了,原来那是一扇伪装的石门。门内黑漆漆的,她摸索着找到旁边的火盏点亮,两人这才看清洞内的情况。
原来这竟是一条由上而下的通道,通道中安置了三排梯子,估计顺着这梯子爬上去,就可以到达土匪们的老巢了。
小鱼兴奋的拍拍手说:“太好了,咱们这就上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爬了起来。
火夕颜于是也从她旁边的那架梯子往上爬去,大概一刻钟左右,梯子就到顶了。火夕颜伸手推开一个盖子,站了上去。
她打量四周,只见这里有桌有椅,椅子上铺着兽皮,桌子上放着几只酒杯,明显是不久前才被人使用过。
没想到这梯子竟然直接通到土匪的内室里来了,不过小鱼却没有紧跟着上来,估计是因为不同的梯子通往的地点不同。
这时,隔着一层帘子,火夕颜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她悄悄地潜过去,拉开帘子一角看去,只见外面内堂里跪了几个人,正是刚刚山下打砸的那几个。
他们叫苦连天的说:“帮主,山下有两个臭娘们,伤了我们的兄弟,还杀了领头和另一个兄弟,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被叫做帮主的人威严的开口了,“什么人这么大胆,难道没听说过我们马帮的事迹?”不过从火夕颜站的位置,并看不清那帮主的长相。
下面跪着的土匪连忙说:“听说过!我们说了是马帮的人,然后她才动手的!这分明就是挑衅,根本不把帮主您放在眼里啊!”
火夕颜听着那个土匪像打小报告一样的向帮主诉苦,心里嫌弃的冷笑。
不过那帮主听了这话倒是果然有一些生气,一拍座椅沉声说:“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当然不能轻易放过她!这两个臭娘们长什么样子?”
那土匪略一思索,刚要开口,火夕颜突然起了玩心,到桌子上拿了几粒瓜子,手指一弹,弹进了那个土匪的嗓子眼里。
土匪一下子被呛到,痛苦的咳嗽起来,待磕了两声,又要说话,火夕颜又是一粒瓜子过去,打断了他。
第三次这样时,那帮主倏地冲土匪甩下一个坐垫,厉声训斥道:“你他妈在耍我是不是?一说话就犯病!”
“不……”土匪这个字还没说清楚,又一次被卡住了,帮主这回是真怒了。从座椅上大步迈下来,挥手给了土匪几个耳光。土匪被这么一打,嗓子里的瓜子全都整个咽了下去,憋得眼泪汪汪。
火夕颜觉得好笑,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吵闹声。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接着,伴随着两声哀嚎,两个土匪从门外摔进来。
再然后出场的,就是英姿煞爽的小鱼了。当然,这个英姿煞爽没持续多久,她一进门,看见那个土匪头头,就及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由叫了句,“妈呀!”
地上跪着的那个土匪此时终于可以完整的说话了,他伸手一指小鱼说:“帮主!就是这个女人!不过她应该还有个同伙!”
他这么一说,帮主和其余的人也四下查看起来。火夕颜没有刻意躲避,很轻易地就被他们发现了。
看着帮主转向自己的脸,她明白了小鱼刚刚为什么会惊叫出声。
那张脸几乎不成人形,他少了一只眼睛,用黑布遮盖着。脸上的其余部位都是纵横的刀疤,鼻子也被削掉了一截,完全看不出之前长的什么样子。但从这些伤疤中完全可以想象出此人应该是何等的凶残和暴虐。
那帮主竟然看着火夕颜笑了,他阴狠的说:“嘿嘿,竟然跑上门来送死,都省了我下山的功夫。”
火夕颜冷静的与他对视,脸色毫无波澜。于是那帮主也慢慢的收起了狰狞的笑容,开始上下打量起火夕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