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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羽是武道大师,她的耳朵中都一阵嗡嗡作响,可以想见刚才的雷声有多么惊人。
雷声响过之后,大滴大滴的雨点落了下来。
落下的不是水,是通红的血。
“下血啦!”
军队失控了,所有人都被恐怖的血雨吓坏了,争先恐后向屋子里躲去。
“快回房间,这血雨沾不得!”老将军提醒道。
三人回到房间,几名士兵也跟着跑了进来,最后一人行动稍慢,被血雨滴在了身体上。
啊!
那名士兵惊恐的看到,那滴落在自己肩膀上的血雨突然燃烧了起来!
火焰的颜色是诡异的绿色,士兵眼睁睁看着火焰烧穿了自己的衣服,接着肩膀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慌乱地伸出手拍打,结果绿火一下窜到了手上。
士兵越是慌乱拍打,绿火蔓延越快,没多久他整个身体都沾满了绿火。
在火光中,士兵的皮肤恐怖地开始收缩,就好像体内的血液都被蒸干了一样,干枯的皮肉缩到骨骼上,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时烧尽了血液的绿火才慢慢熄灭。
其余几名士兵都瘫在地上,这一幕几乎把他们吓疯了。
在士兵身上刚刚起火的时候,虹羽想上前营救,被父亲一把抓住:“救不了!只要沾上一滴就死定了,除非落在四肢一开始就狠心砍下来。”
外面响起大片的惊叫,和不幸沾到血雨的士兵们的惨嚎。
吴海面色发白,他可以领军冲锋,在枪林箭雨中面不改色,可是这种恐怖的血雨真的把他吓到了。
他可以不怕死,但是真的害怕被这种邪火烧死,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血雨带有腐蚀性,落在屋顶上滋滋作响,从窗户望出去,很多屋顶上都开始冒出白烟。
“不好,血雨能烧穿屋子!快找找有没有地窖!”吴海惊叫。
“没用的,躲在地下也没用,在天云关的时候血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全城都泡在血水里,就算躲过了血雨,也会被血云邪神搜出来,他有妖法,谁都躲不过他的搜索,落在他手里只会比烧死更惨。”
虹老将军惨笑道:“阿羽,你不能落到敌人手里,下决心吧,记得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给你的东西吗?”
虹羽明白父亲的意思,她取出从十六岁开始就随身携带的匕首。
匕首很短,手柄缠绕着银线,看上去不太像是件致命的武器,然而刀刃上闪着的寒光,提醒着它具有非同一般的锋利。
吴海惊叫:“阿羽!”
虹老将军摇头道:“海子,等阿羽去了你就给我一剑,我们父女能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义父!”
吴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虹羽拿着匕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她不甘心。
自己三岁开始练武,寒暑无休,吃尽多少苦头,将家传武技练到了巅峰,又拜入世上最厉害的武道门派,从同门弟子中脱颖而出,二十多岁就成了武道大师,连师父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同龄人在玩耍嬉戏的时候,自己在练武;他们谈情说爱花前月下,自己在练武;他们一个个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自己还是在练武。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神功得成,年纪轻轻就站在了当世武道的最高峰,终于可以缓一下歇一口气,想想未来了。
也许自己会找一个中意的男子把自己嫁出去,生一对可爱的儿子女儿,看着他们在爷爷的膝下承欢嬉闹,等他们慢慢长大。也许自己会继续攀登武道的绝峰,看看大师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未来不可知,但是她充满了期待。
为什么世上有血云邪神这种人?自己努力的一切对他如同蝼蚁,未来的幻想也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灭。
当的一声,虹羽将匕首扔到地上,抽出了随身的宝剑。
“我不自杀,世上只有战死的飞羽将军,没有自杀的虹羽。”
如水的剑光衬着她的一张俏脸异样地雪白,对着窗外的天空大声喊道:“飞羽将军在此,血云邪神可敢一战?”
喊声远远传出去,吴海惊得面如土色,虹羽这是要正面挑战邪神?
回应虹羽的只有哗哗的雨声,血云邪神像是高高在上的真正神明,也许他没听见虹羽的挑战,也许他根本就是懒得回应,就像人不会理睬脚边对着自己挥舞触角挑衅的蚂蚁。
张岳却听到了虹羽的喊声,青铜塔和医馆距离不远,他诧异地看了这边一眼,真是个大胆的女人,真不知道她这样做是有勇气,还是愚蠢。
嗯,应该是愚蠢,她根本不知道修炼者的手段,落在修炼者尤其是魔道修士的手里,恐怕是连求死都难。
张岳只看了虹羽一眼就重新将注意力转到天上,“哼哼,竟然是叫血云邪神,好大的口气,不过一个筑基期而已。”
神识扫过,血云笼罩下的一名修士的踪迹一清二楚,能发动这么大范围的法术,这名修士定是筑基期无疑,不过他似乎没有什么经验,连张岳近乎明目张胆的窥探都没有发现,和那两个血焰宗弟子差远了。
上次对战两名筑基期后,张岳的信心大增,尤其是天上这个“血云邪神”,空有一身雄厚的法力却不怎么会用,就像暴发户一样。
正在此时,血云邪神藏身在云雾中从铜塔的上空飞过。
好机会!
张岳眼神一凝,百音鞭呼啸而出,带着凶厉的幻音直冲上天,同时三昧真火从张岳双眼中发出,火光直射云层而去,寒螭剑也飞了出来,化为银龙卷着张岳扶摇直上。
张岳看过来的时候,虹羽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愕然望着高塔:“铜塔上有人?他好像不怕血雨?”
铜塔是没有窗扇的,血雨直接能飘进去,张岳就站在最高一层的塔边,还仰着头看着天空。
吴海看过来,大喜喊道:“仙师!是救我的那个仙师!”
虹羽一愣,她脑子里的仙师应该是鹤发飘飘,白髯垂胸的出尘老者形象,这一位怎么如此年青,看上去好像比自己还小一点?
接下来,虹羽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