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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虚弱的问了句:“这是哪里?”
顿时身边有人高兴的惊呼:“好了,人终于醒过来了!”
朵朵在心里腹诽,这才几秒啊,就来个终于醒了,说得好像她是新闻里报道的那种睡了几十年的植物人似的。
纳百川的母刘教授听到人们喊她,跟正与她愉快交谈的宾客彬彬有礼的说了声:“失陪。”便向纳百川走了过来。
纳百川这时也知道朵朵醒了过来,低头问她:“感觉怎样,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声音很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就沦陷了。
朵朵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啦,我从小贫血,有时候是会晕过去啦,但很快就好了。”并且再一次信誓旦旦地强调:“真的没事!”
她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很惹人心疼,纳百川看着她,反复问:“真的没事?”一直问到他的母上大人走了过来,围在纳百川和朵朵身边的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
朵朵看见一位保养的很好,很显年轻,风韵犹存的中年知识女性向她和纳百川走来。
那个中年女性烫着一头棱角分明的短大波浪,穿着一条简单的白底绿花的衬衫,配一条墨绿的A字裙,脸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显得极为知性,但又透着刚毅。
朵朵暗叹,怪不得纳百川的气质和容貌这么出类拔萃,原来遗传基因好。
刘教授眼神清冷的深深看了一眼朵朵,眼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鄙夷,朵朵故意忽略掉她伤人的眼神,在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建没:“你只是来混钱的,要赚驴儿的钱就必须受驴儿的气,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态度?”(呵呵,要是纳百川上校得知自己在朵朵心里只是一只叫驴,心中不知会作何感想。)
刘教授的眼神不同于书娴的眼神,舒娴是赤果果的挑衅,而刘教授的眼神却能让人的自尊心在一瞬之间碎成渣渣。
就像是武侠里段位不同的练武者,有的使很大的力气,你只是皮外伤,而真正的高手貌似轻飘飘地拍你一掌,却足以让你肝胆俱裂,一命呜呼。
刘教授就是这类高手。
刘教授见朵朵并未表现出不安和难堪,心中很是诧异,还没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她目光的考验,觉得这个长得一团漆黑、穿的不伦不类的女孩子有点特别,不过话说回来,脑子太笨的人有时也会体会不到她眼神里的含义,就像不懂音律的人不可能被音乐的悲欢所感染一样,说不定,这个女孩就是特别在这一点呢?
想到这里她打量朵朵的眼神更为不屑。
啧啧,百川的眼光真是与众不同,放着气质高雅,聪明伶俐的的舒娴不要,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不懂看眼色的乡下妞,还这么黑,冒充非洲华侨都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假的!
刘教授语气极为平淡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彰显着她对朵朵的漠视。
纳百川淡淡道:“朵朵只是贫血晕倒,现在没什么事了。”
刘教授再一次审视着朵朵,这丫头够瘦,有贫血也不足为奇,于是说道:“既然贫血都这么严重了,那还站着干嘛,还不去那里坐着。”如果光是听她说的话还以为她为人极为有修养,一点都不嫌弃朵朵是个乡下妞,可配上轻蔑、施舍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好像打哈欠的时候,冷不防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叫人很不舒服,自尊心受到一万点的伤害。
好在朵朵也不是没经历过一点事的小姑娘,人家早在前世的时候与渣狗苟不理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理,因此刘教授杀人于无形的语气并未能如愿伤到她,这让刘教授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朵朵伸颈一看,这里竟然摆放着沙发!她以为那个年代没有沙发,于是走过去落落大方地坐下。
纳百川也准备走过去坐下,被刘教授拦住,严肃地对他说:“我们谈谈。”也不等纳百川回答,便率先往三楼走去,在那里,她定了一个房间,原来是准备给新娘子化妆换礼服用,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纳百川是后进的房间,他刚把房门关上,刘教授就迫不及待地气急败坏地责问他:“你为什么突然带了那么一个黑鬼来,还说要跟她结婚!你知不知道,你李伯伯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地说他不该开这种玩笑,叫舒娴听到就不好了,结果有许多人跑来跟我说,你在饭店门口说一个乡下妞是你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弄得我很尴尬很被动!”
“你就那么在乎面子吗?”纳百川面无表情的问。
刘教授正讲得起劲,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愣住。
“我要跟朵朵结婚你觉得突然,可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骗回来与舒娴结婚,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纳百川讲述这件让他极为冒火的事时,语气极为平静,却有种让人感到肝胆俱裂的压迫感。
刘教授争辩道:“妈这样做还不是为你好!你外公已经退下来了,所谓人走茶凉,他再说个什么,也没什么人买他的帐了,倒是舒娴的爸爸,现在仕途如日中天,你跟她结婚,你的仕途会平坦许多。”
她一把握住纳百川的手,急急道:“百川,你立刻把那个黑鬼打发了,我这就去找舒娴,说服她原谅你,答应跟你结婚。你知不知道,她一得知你将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就气得把我送过去为她婚礼准备的礼服全拿剪刀剪得稀烂,还有你舒伯伯、舒伯母也气得不行,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需要!而且,我之前反复说过,我不会跟舒娴结婚的,可你还要一意孤行,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请你原谅。至于你承受的压力,我无能为力。”纳百川语气虽平静,可字字诛心,说罢转身开门离去,独留下刘教授一人半是气恼半是无奈地站在冷清清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