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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她磕磕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便放下手里的玫瑰,用手捧起安娜的脸,紧张问:“公爵又欺负你了?”
安娜摇摇头,花了些时间组织语言,随后才道:“公爵在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情。”
听到这里,夫人大概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松了眉头,继续拿起桌上的花束。
“好了,我知道了。”
安娜看夫人这么淡定,反而有些疑惑,虽然夫人和公爵一直不合,但据她所知夫人和公爵应该是夫妻关系。
“夫人……不管管吗?”
夫人却轻轻一笑,“不管他,我和公爵本就是家族联姻,嫁给他之前我就知道他喜欢男性,从始至终都对他没什么期待,所以能少一事是一事。”
安娜有些愣住了,“男人可以喜欢男人的吗?”
夫人说:“这是他们的自由。”
安娜又问:“那是不是女人也可以喜欢女人?”
夫人回答:“这同样也是女人的自由。”
安娜愣愣地,把脑袋放在夫人腿上靠着:“这样啊,好神奇……”
夫人摸摸安娜软乎乎的脑袋,“别在地上蹲着,这里还有位置坐。”
安娜听话地站起来,坐在夫人旁边的位置,她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夫人一点点将玫瑰花柄上的尖刺剃去。
她问:“夫人为什么摘这么多玫瑰下来呢?”
夫人说:“因为玫瑰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凋谢了。”
安娜又问:“夫人是担心今年玫瑰枯萎后就见不到了,所以想抓紧时间欣赏吗?”
夫人说:“是啊,过了这段时间,再想看玫瑰,就得等到明年了。”
安娜听后把手拿到桌上,“夫人你看。”她先是摊开空空的两手,随即翻转手腕,无端变出一朵美丽的玫瑰来。
夫人震惊了那么一瞬,随后欢心地笑起来,“小安娜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去哪学的戏法?”
安娜将玫瑰根部折断,只留下一小节,她把玫瑰插在夫人发侧,说:“不是说女巫都会魔法吗?安娜当然也会啦~”
夫人还以为安娜在跟她开玩笑,“那可千万不要让公爵发现了。”
安娜慢慢趴在桌子上,盯着夫人温柔浅笑的脸,说:“那是啊,黑暗女巫要觉醒了才会拥有强大的魔法,安娜现在还没有觉醒呢。”
夫人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那小安娜要什么时候觉醒呢?”
安娜想了想,说:“安娜不知道。”
夫人继续剃着手里的玫瑰,顺着她问下去:“那小安娜要是觉醒了,想用魔法做些什么呢?”
安娜顿了一下,随后笑说:“我要为夫人种玫瑰花!”她指向远处几片光秃秃的田野,“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要种上玫瑰!并且让它们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
夫人轻声笑起,“你啊,就只会讨我开心。”
“是啊。”安娜捧着自己的脸凑到夫人面前,瞪着金色的大眼睛:“安娜是夫人养大的,自然也就只讨夫人开心啊。”
夫人笑着推开安娜的脸,“好啦,小心一点,别被玫瑰刺到。”
安娜被推开后没有消停,又拿起桌上的玫瑰糕点,她笑着举到夫人面前,说:“这是安娜为了夫人专门学做的,夫人快尝尝看安娜的手艺。”
夫人看向安娜手里的糕点,接过之后尝了一口,细品一番后,道:“味道不错,辛苦小安娜了。”
“不辛苦。”安娜笑呵呵:“夫人以后有什么喜欢吃的糕点就告诉安娜,安娜会努力去学的。”
夫人摸摸安娜的头,“你啊。”
……
……
记忆到此就莫名结束了,但很快又接上其他的画面。
这是一个玫瑰盛开最旺的季节。
此时正是晚霞,落日余光照在花园大片盛开的玫瑰上,显得那样岁月静好。
夫人站在三楼窗台,将白日里采摘的玫瑰花束插在花瓶中。
从她这个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尽方圆所有的玫瑰,也能看到在花园中为了做糕点来采摘玫瑰的安娜。
这时候的安娜长大了不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夫人插好玫瑰,就撑在阳台上悠闲看着落日,旁边还趴着只正在打盹的异瞳白猫。
正是放松时刻,夫人身后忽然响起某人跌跌撞撞上楼的声音。
夫人回头,看见拿着酒瓶喝得醉醺醺的公爵。
公爵上了楼撑墙休息了一会儿,看到阳台站着的夫人,面容突然怨毒扭曲起来,“是你!都是你的错!!!”
他踉跄着上前:“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背我而去!要不是你!他就是这个城堡的女主人!!!”
夫人冷眼注视着,淡淡道:“公爵你喝醉了,应该去厨房找点醒酒茶。”
“贱人!!臭婊子!”公爵怒骂着:“是你毁了我们!是你毁了我们!!”
他激动着,一个没忍住将手里的酒瓶砸了出去。
酒瓶飞出去后正中夫人面门,当即就有血液不断涌出。
夫人被这一下砸得头晕眼花,捂着头朝身后退去,她本想扶着阳台稳住身体,但她现在头太疼了,没扶稳阳台反而还不慎跌了下去。
夫人的身体很轻,砸在石头上的声音却很清晰,血液迸溅了满地,粘得到处都是,同样也溅得了安娜满脸。
安娜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脑子空空的,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扔了篮子跪了下去。
她慌乱地抱起夫人满是鲜血的身体,喉咙哑住了那么两秒,然后才破音的哭喊出声:
“来人啊!!!……来人啊!来人救救夫人!快来人啊!!”
她慌乱无比地嘶吼着,城堡里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安娜抱着夫人的身体崩溃地看向上空,却看到了公爵正在注视两人的眼。
很快就有数十个佣人出来将她们围住,佣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安娜抱着夫人在地上求他们想办法快救人。
可佣人们看夫人这副濒死的样子,生怕夫人死在自己手上,看了半天每一个敢动的。
公爵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现场,他一到来,周围的佣人纷纷为之让开一条道路。
这时候的夫人还有一口气,她艰难地抬起手,指着公爵,口中含糊不清:“你……”
公爵看她还有一口气,这下也是急上心头,想也没想就拿起旁边的铲子对着夫人脑袋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