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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将军面不改色:“臣谨遵国君之意。”
国君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片刻之后站起来,双手相负于身后,迈出了位置。
偌大的御书房冷清无度,犹如外面阴冷的环境一般。
文臣将军微微直了身子,目光若有若无微微动了一下。
“这些年来,你在外立功,是朕的大功臣。”国君突然道。
“臣不过是本分之职,不值国君夸奖。”文臣将军如是答。
“唉……”国君叹了一口气,继而转过面视他,“有人说朕这些年发动的战争乃无情无道之举,还说朕的行为是逆天之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国君话中虽充满了无奈之感。
文臣将军双目微垂,应道:“国君所说之人,如果臣猜得没错的话,那些话应该就是亲王说的吧?”
国君点点头,神情上闪过很不明显的怒颜之色:“也唯有亲王,敢如此与朕说话,也唯有他,敢如此做出让朕不愉快的事!”
文臣将军不语。
国君继续道:“朕本有两个兄长个一个妹妹,可惜打江山那会儿……如今就剩得一个亲王,有时候朕心中虽明知亲王过于仁慈反而会容易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之前朕也一直对他持了明确的态度,可毕竟血浓于水,朕又何尝忍心?”
文臣将军顿道:“国君的意思是……”
国君转过身,两眼与文臣将军直视,那双眸里的目光仿佛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文臣将军眉心不免微微蹙了一下,只不过稍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其实国君的态度比较明显,而他自己也非迟钝之人,自然是明白国军所说这些的意思。
只不过刚才国君对他说话的态度很是让他意外,甚至让他不得不跟着有些恍惚。
而此时国君接下来所说的话才是他的本意,还有他双眸里透出的冰冷,也是他本来所有的模样。
“虽然在那件事上,朕对亲王持了放纵的态度,但却并不代表朕对他的想法也是赞同的,亲王有些考虑也是杞人忧天。”
文臣将军静听,未语,心中竟突然也有隐隐不安。
他嘴巴抿得紧紧的,仿佛生怕接下来的话从国君的嘴里说出来,会让他惊讶。
确切地说,他生怕接下去国君继续跟他说下去的话,会让他感到害怕。
害怕……
总觉得这个词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唯一还记得的那次仅有的害怕,是他年纪还尚小,却第一次听亲王亲口对他说出他是杀害了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呵……
文臣将军双眸一冷,心中的憎恨一下子如同中心爆炸的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怎么都浇不灭了。
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
文臣将军不知不觉额头上竟微微有渗出了几颗小小的细汗。
他猛地一咬牙,才从自己的梦中清醒了过来。
国君道:“你乃南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这么多年为了南国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真相信有些事情,即使朕没有明说,你也知道该如何做。朕知道你与亲王之间有很深的恩怨,然而有些事情它就是匀不了,朕是南国的国君,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国的子民,为的是大爱,为的是江山社稷。”
文臣将军应道:“臣明白。”
“文臣将军能明白就好,”国君重重叹出一口气,一副孤独的模样道,“希望朕的子民,也都能像文臣将军这般了解朕的苦衷。”
他又道:“好了,朕有些乏了。”
文臣将军躬身行礼道:“臣告退。”
起身之际,他稍稍抬眉看了国君一眼,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然而国君只是一边打开奏折仔细认真地看着,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变化。
转身,他脚步平缓的走出了御书房。
然而就在御书房门口重新被关上那一刻,坐在位置上的国君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放下,嘴角边竟突然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将军府,文臣将军冷漠归来,门口的守卫秩序凛然唤了一声:“将军!”
文臣将军踏步入内,在大厅门前顿了下脚步,迟疑片刻,拐了个方向,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房间里,帘子全部被下了下来,浓浓的药味被遮挡不去,光线幽暗,也只剩得最后一点昏黄的光还能浅浅地看得到长公主苍白的脸。
文臣将军站在床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是这个姿势,反而这昏暗的光线,似乎为的是遮住他的表情一般。
良久,他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这一次,他的心确确实实痛着,他终于感觉到了,或许之前也有过类似隐隐作痛的感觉,只是他强迫着否认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吗?
他恨她虐她,是他错了吗?
“我是从火堆里逃出来了。我爹娘被关在一件废弃的屋子里,当时我娘生我还没多久,却被人偷偷纵了一把火烧得尸骨无存。亲王说那天风很大,整个屋子里一直传了我爹娘惨叫的声音,很凄,跟凉,很痛。亲王说那把火是他放的,而他一个人抱着我在屋子外面听着我爹娘的惨叫声。这么久以来,亲王都是仁爱的执行者,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国君说要给别国下战书,他定是第一个积极到对的人,你说他既然这么大爱无疆,为何当初连一对平凡的夫妇都容忍不了?”
“所以我要报复,要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味道,当初是我一定要向崇国联姻,这对我,对国君来说都是好事。从你是亲王的女儿那天开始,后面这一切都必然要发生的,我将你娶下,我终于可以有筹码无限制地对亲王报复,而相对国君而言,你是亲王的女儿,本是南国的子民,更是他们的亲人,我既将你娶回南国,这对于他日后想要侵占崇国一事,也可后顾无忧。今天国君的态度也很明显,说得再多,他不过也只是为他接下来想对崇国发起战争一事埋下铺垫,纵使这本为她的意愿,可最后执行的那个人将会是我。”
“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