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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珊还打算让弘历帮忙劝说弟弟呢!没想到这居然是他的意思,“你何时跟嘉凤说的这桩事?我怎的不知晓?”
“昨日提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原本弘历打算昨晚跟玉珊说,然而昨晚只顾着亲热,浑忘了此事,待他想起来时,玉珊已困得合上了眼,他打算今晚再说,未料何芸宁居然会找上门来。
苏嘉凤只跟何芸宁说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没说这是四爷的主意,得知真相的何芸宁百思不解,
“却不知四爷为何要让嘉凤上战场?”
弘历这般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嘉凤入宫做侍卫已有三年,这三年里升了三阶,如今已是二等侍卫,可他毕竟是汉侍卫,出身比不得满侍卫,若想升头等侍卫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他能立功,否则即使再熬几年也不一定能出头。
所以我才想着让他行军打仗,这才有立功的机会,到时我才有理由帮他加官进爵。”
弘历的初衷是好的,苏玉珊很感激他为嘉凤的前程着想,但她还是有所顾虑,
“嘉凤能有个一官半职即可,我和芸宁都不指望他飞黄腾达,平平安安才是真,我不希望他上战场冒险。”
女人在乎的是安稳,可男人大都想拼搏,“这只是你们的想法,嘉凤身为男子汉,他愿意上战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准噶尔之战持续了那么久,这一仗必定很艰辛,不可能那么容易攻破,苏玉珊越想越忐忑,
“但是刀剑无情,嘉凤从未上过战场,我担心他会出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希望他去冒险。”
这一点弘历也曾考量过,“我会嘱咐那些领队大臣,保护他的安危,他是我的小舅子,那些人有分寸,不可能一开始就让他上前线,肯定会等他熟悉战场,有了经验之后才会上阵杀敌。”
何芸宁还指望着四爷能劝说嘉凤,可他竟也支持嘉凤去打仗,何芸宁越发心慌,再次向弘历表态,
“四爷,我从不指望嘉凤谋什么荣华富贵,我只希望我们小夫妻能安稳过活,别出什么岔子。我们成亲这么久,从未分开过,我实在接受不了他远赴准噶尔,还请四爷体谅。”
“你们担忧嘉凤的安危我明白,但这毕竟是嘉凤的事,你们也得顾及他的感受。他一心上战场,你们合该支持他,别让他有后顾之忧。”
弘历认为此事该由嘉凤来决定,眼看着四爷不肯改变主意,何芸宁无可奈何,只能告辞。
送她出门时,苏玉珊劝她别太担心,她会想办法继续劝说四爷。
待弟妹走后,苏玉珊回了里屋,越想越来火,“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就擅作主张?”
这回情况特殊,弘历并非有意瞒她,“当时宫里征兵,要求报名,我来不及与你商议,再说嘉凤他也同意,我便替他做主了。我寻思着回府再告诉你,昨晚忙着喂饱你,这才给耽搁了。”
“他同意,我和芸宁都不同意,安安稳稳的做个侍卫不好吗?何必非得到战场冒险?”在苏玉珊看来,当侍卫可是铁饭碗,不必担心会出意外。
弘历摇头轻叹,耐着性子向她解释道:“需知侍卫做久了,他也会觉得无趣。与其一直做守卫,整日的立在那儿,像雕塑一般,他宁愿到战场上拼搏厮杀。
在一个会武功的男人眼里,唯有发挥自己的用武之地,才不枉此生!倘若人人都向往安逸,贪生怕死,不愿保家卫国,那这江山又该由谁来守?”
大义她懂,可苏嘉凤毕竟是原主的亲人,玉珊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危,更何况何芸宁也不同意嘉凤参军,她这个做姐姐的自当替弟妹考虑,
“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但这是我弟弟,我自然存有一份私心。他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什么意外,我该怎么跟芸宁交代?”
抬指轻抚她紧皱的小山眉,弘历温声劝慰,
“玉珊,你的顾虑我了解,但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尊重嘉凤的意思。即便你们是他的亲人,也不该替他做决定。
倘若你们一味拦阻,不许他尝试,估计他这辈子都会遗憾,郁郁寡欢。若他尝试之后觉得沙场太苦,不愿再待下去,那我再调他回京便是。”
弘历此言似乎很有道理,她认为这是为嘉凤着想,可这是嘉凤自己的人生,纵然是姐姐,也只能引导提议,不能替他做主。
思来想去,她决定见一见嘉凤,听一听他的想法。
弘历知她心不安,开始着手安排,次日便将苏鸣凤和苏嘉凤夫妻二人请至府中,共同商议此事。
苏鸣凤乃读书人,通晓大义,他支持弟弟的决定,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要么在朝堂为民请命,要么就在沙场保家卫国,此乃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眼下弟弟就在跟前,苏玉珊询问他的意思,他还是那句话,这三年的侍卫做够了,不想再继续蹉跎岁月,想出去闯一闯。
“姐姐,芸宁,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危,我还有这么多的家人在京城,我也放不下你们,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定会照顾好自己,量力而行,争取平安归来,绝不会鲁莽行事,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尽管他再三申明,何芸宁还是无法安心,红着眼低泣道:
“你说的倒是好听,一旦到了战场,会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到时你只能进,不能退,命交至老天爷手中,根本不由自个儿把控。”
“这几年我一直在练武,武功进步很大,也学会了看兵书,再说四爷还安排了人照应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应该相信我!”苏嘉凤好言劝说着,又给兄长使眼色,示意他来劝。
苏鸣凤与弘历皆劝她往好处去想,苏玉珊夹在中间十分为难,竟不知该劝谁。
眼看着苏嘉凤去意已决,她若再拦阻,似乎有些不通情理,无奈之下,何芸宁只得退让一步,
“既然你决意要走,那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假如你没能兑现承诺,没能保护好自己,我……我就带着孩子改嫁!”
所以她这算是妥协了吗?苏嘉凤欣慰之余又有几分紧张,“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怎么能便宜旁人呢?放心吧!我肯定会回来,不会让你有改嫁的机会。”
事已至此,何芸宁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如他所愿,答应让他去准噶尔。
何芸宁没有异议,苏玉珊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盼着上苍保佑,保佑嘉凤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十日之后,苏嘉凤随军出征,那日何芸宁没去送他,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的抹眼泪,此去山高水长,她不能伴随左右,只能指望从寺庙求来的那道平安符保佑他。
弟弟这一走,苏玉珊的心弦始终紧绷着,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担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弘历安慰她别多想,“吉人自有天相,嘉凤只是出去历练而已,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点了点头,苏玉珊勉笑以应,只因她深知,总这么担心也不是法子,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的,她得往好处去想,毕竟谁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总会有起起落落,充满了未知之数,这才是人生的意义。
七月底的一个傍晚,夕阳渐落,晚霞漫天,苏玉珊备好了饭菜,等着弘历过来。
此时的弘历才忙完,他离了书房,正准备去画棠阁,却见秋茶着急忙慌的过来禀报,
“不好了四爷,侧福晋她晕倒了!”
无端端的,蓝容怎会晕倒?弘历询问因由,秋茶只道不甚清楚,“好似是旧疾复发。”
“大夫来了吗?”
弘历以为大夫已经在路上,孰料秋茶竟道:“主子这病特殊,没敢让外人知晓,再说她这伤在心口,是以奴婢不敢请寻常的大夫,只能请四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