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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花声音陡然变得寒冷,“别说秘密不秘密,对我来说没用,现在的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们的依仗胡文雍已经被抓了,我调查你酒楼的经营状况,就是在收集关于他的线索。”
啊!
张东华做出一副夸张的惊愕表情,“什么,胡师爷被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我怎么没听到一点消息?”
别说,他装的还挺像。
许春花冷笑,“哎呦,张老板,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心理素质也不错,到这时候还能处变不惊,装出和胡文雍没关联,本官佩服。”
而后,她伸手一指金萍儿,“金萍儿,你跟他说说这事。”
金萍儿看了看许春花,又看了看张东华,喃喃道,“还是大人你说吧,我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在张东华面前,她的气势又起来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许春花眉角挑了挑,看来她把张东华当作一个靠山呢。
她道,“好吧,我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胡文雍因为涉嫌偷袭我做鸡蛋炒拉面的方法,被我抓起来,经过审问,发现他不仅仅做过这一件坏事,他做的坏事是成堆的,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现在我正在搜集他的证据,通过各方面掌握的信息,我知道了胡文雍和你们的关系。”
她指了指金萍儿,“若非胡文雍亲**代,我绝不会想到,他还有你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妾。”
金萍儿嘴巴动了动,“这不很正常吗,你看看这世道,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呢?”
林氏恶狠狠的说道,“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家老胡中看不中用了,你还找他,我看你纯粹是借他的势力。”
“嗯哼,我不和你这个泼妇争论。”金萍儿两手抱在胸前,一歪脑袋,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不理会林氏。
林氏大声喝道,“我看你是没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她一张嘴,一连串的骂词涌现出来。
许春花瞥了她一眼,“好了,那些井之语就不要说了,咱们说正事。”
许春花看向张东华,张东华这时候表情阴晴不定,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直视着张东华,眼神坚定,毫不退让,说道,“根据金萍儿的交代,你是她表哥,她把你介绍给胡文雍,在胡文雍的帮助下,你才有了客再来酒楼。”
许春花不屑地瞥了张东华一眼,“我真佩服你,明明和胡文雍关系亲密,却装出不熟,叫他胡师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吗?”
张东华面无表情,目光转到金萍儿身上,金萍儿弱弱辩解道,“表哥,我在县令的逼迫下,没办法只好供出你。”
张东华硬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我不怪你。”
他清清嗓子,“没错,许大人,我和胡师爷是合作关系,但是,我们没做犯法的事,有何不可呢?我之所以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是为了避嫌。”
许春花就呵呵了,“你说道挺好,可是呢,我在金萍儿所住的院子里,搜出了十万两银子,根据金萍儿的交代,这是你给胡文雍的酒楼分红,现在我要确定,这是多长时间得到的分红。”
张东华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早说呀,这个分红是近两个月的分红。”
许春花笑眯眯道,“也就是说,你这酒楼每个月给胡文雍五万两的分红。”
张东华点头,“对。”
许春花接着问,“那么,你酒楼每个月赚多少钱,你自己留多少?”
张东华语气一凝,“这个问题就不需要你管了吧,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只需要知道,那些银两确实是我给他的就行了。”
许春花冷笑道,“别那么着急嘛,也别那么气愤,还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要查一查你酒楼今日的经营状况,看看你每天赚了多少钱。”
张东华明显愣了一下,“你查这个干吗?我告你个总数不就行了。”
许春花摇头,“总数是不可靠的,我需要抽查你今天的经营状况,因此确定你说道话是否是真的。”
她声音陡然抬高,“所以,现在不要磨叽了,带我去你的柜台,查看你今天的账目。”
张东华连连摇头,“不可,我的账目不可能给你看。”
“你这是在和我作对,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许春花脸上泛着冷笑。
“其实我也不想反对你的命令,但是这件事赎草民难以从命,因为你这样做,就是侵犯了我的隐私。”
许春花冷笑,“别跟我提隐私,在这里你没有任何的隐私,若是你做的事合乎情理,光明正大,你可以有隐私,我绝不会查看你的账目,可是你这里面明显存在着问题。为了把问题搞明白,我必须得查看账目。”
张东华这时候也意识到许春花查账目的目的了,原来,她想通过查看账目,了解他酒楼的生意状况,这样大致可以推算出每个月能赚多钱,也就能确定,他给胡文雍的分红是否合理。
他的表情变得惊愕,连连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儿,我绝不会让你查看的。”
许春花冷笑,“这样的话,我只能用强制的手段了。”
她对着坐在饭桌一旁的衙役来福和胡卫东一招手,说道,“把他抓起来。”
他们两个吃了几张东华提供的鸡蛋炒拉面,觉得太难吃,和许春花做的比起来,差了好几个档次,两人就干巴巴的坐着,等待着许春花的命令。
现在终于听到命令了,两人欢快的应了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来到了张东华的身后,一人押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抓了起来。
张东华气愤地说道,“大人,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吧。”
许春花语气严肃,“不要再给我说,我做的对不对,真要说起来,是你做的不对,你只要配合我查账目,就不会被你抓了,可你不配合,那么只能对你采取这种手段了。”
她对着两名衙役说道,“押着他,咱们一起去柜台查账。”
她一马当先,向门外走去。
来福和刘卫东押着张东华,跟了上去,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去了。
被两人押着的张东华,不甘心,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他意识到,许春花对他动真格了,他识趣地服软,求饶,“大人,求放开我,我带你去查账还不行吗?”
许春花瞥了他一眼,“现在说这话没用了。”
之前她对付金萍儿的时候,金萍儿刚开始不配合,非等她用强制手段才肯配合,她也就没再追究她的责任。
可现在看来,不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和她作对,因此,这一次,她对张东华没有客气,一直押着他,让他知道,她这个县令不是白当的,权势还是有的。
张东华见求饶没用,冷声道,“大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会给你招来麻烦的。”
许春花冷笑,“怎么着,还想威胁我吗?有啥威胁的招式,尽管使出来,我怕你怎么着?”
她之前因为调查张东华酒楼杀人的案件,晚上遇到过刺杀,但是,被她机敏的躲避了。
现在调查这件事,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毕竟林州城是一个混乱之城,而她现在在调查的这件事,可能牵扯到胡文雍的利益,还可能牵涉出背后的第一大家族宋福贵的利益。
这些人肯定穷凶极恶,采取各种办法阻止她,甚至杀她。
他们一行人从二楼包厢到一楼的过程中,引起了很多食客的围观。
张东华作为客再来酒楼的掌柜和老板,平时在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见了他,需要恭敬地叫一句,张老板。
而现在,他竟然被人押着,而且押着他的人,还是县城的衙役。
这一幕代表的含义就很丰富了,由不得众人不去多想。
有一些食客主动出言问道,“大人,为何要押张老板啊?”
“对呀,张老板给我们的印象非常的好,是一个老好人,你们为何欺负他?”
……
面对他们的种种议论,许春花解释道,“各位,因为他牵涉到一起非常大的案件,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她环视四周,目光从食客们脸上一一扫过,“另外奉劝各位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被别人的外表蒙蔽了,现在你们该吃面就吃面,该离开就离开,不要打扰我们执行公务。”
其实,许春花作为县令,完全没必要理会这些食客的声音,毕竟,不管怎么说,她是高高在上的县令,代表着朝廷的权势。
如果换作其他的县令,处理这件事,可能直接用强横的办法,不给这些食客说话的机会,更不会向他们解释这么做的缘由,如果食客再闹腾,会让衙役用无力镇压食客,用权势逼众人闭嘴。
有一些县令,虽然官位不高,但是面对普通老百姓的时候,非常的高冷,做足了官家的派头。
许春花没有这么做,也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第一,她是一个女子,摆不出那样阴狠冰冷的一面,第二,她明白,在这样一个混乱之城,如果用强制的手段,不一定有效果。
因为,压迫的越厉害,反抗也就越厉害。
根据她从历史中学到的经验,民众就像弹簧,不能压得太狠,压狠了反弹的更厉害,对于民众应该用一种怀柔的政策,对他们温柔以待,这样的话,才能消灭他们心中的抵触,反抗,整座城池才会和谐平安。
怀柔政策,不光是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也是她对待所有事情的态度。
而这种态度,已经取得了部分效果,现在林州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了,老百姓对她也有了充足的认识,知道她是一个好官,将改变林州城现在的局面,对她抱有满腔的期望。
但是,许春花的怀柔政策,并不意味着她一味的温柔,因为,一直用温柔的策略,效果并不好,就像她对金萍儿的时候,采用的是温柔的策略,可是,她越温柔,金萍儿越找茬,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没必要温柔,该强势的时候就强势,做到恩威并施。
当前面对张东华,她就用了强势的手段,以起到威慑的作用。
食客们听了许春花的话,虽然不再言语,但并没有人离开,即使那些吃完饭准备离开的食客,也不离开了,因为他们要看看,小县令如何对付张东华。
好奇之心,每个人都有,特别是在这个各种娱乐设施落后的旧时代,一旦发生点新鲜事,全城的人都恨不得过来围观,何况这些人本来就在现场,更不可能离开了。
他们要看热闹。
站在柜台前,许春花向张东华示意,“打开抽屉吧。”
柜台后面是一个抽屉,酒楼今日的收入,都放在里面,由于刚才他带许春花去包厢,接受问话,就把抽屉锁起来了。
张东华扫了眼押着他的来福和刘卫东,傲慢的说道,“哎,你们听到了没,你们县令让你们放开我呢。”
他对待两位衙役的态度十分的傲慢,因为他的哥哥张东风做衙役的时候,和刘卫东不对付,连带着他对刘卫东的态度也带着仇视。
又由于上次,他酒楼有个小二突然死掉,许春花调查的时候,他不配合,被许春花派人抓进了牢房,当时抓他的就是来福和刘卫东。
他们押着他的时候,让他吃过苦头。
因此,他对这两人心怀不满。
来福和刘卫东对视一眼,同时松手,向前推了一把,张东华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张东华指着他们,“你,你们欺负人。”
他目光带着愤怒,看向许春花,“许大人,看看你的人,他们欺负我。”
许春花立刻板起脸来,故作严厉地训斥来福和刘卫东,“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对待张老板应该温柔点。”
来福憨憨一笑,“刚才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下次不会了。”
刘卫东面无表情看了许春花一眼,啥也没说。
许春花不以为意,对张东华说道,“好了,我训他们了,你现在可以开锁了。”
张东华不满道,“这就完了?”
许春花问,“不然呢,你想怎么着啊?”
她也有意让张东华吃吃苦头,像这种人,不给他点苦头,他会非常嚣张的。
张东华摸了一把脸,语带不满,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好吧,反正是你说了算。”
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柜台上面的抽屉。
他试探问许春花,“许大人,不查不行吗?”
许春花面带笑容,反问他,“你说呢?”
张东华知趣地后退,“好吧。”
他主动后退几步,让开位置,以便许春花检查银两。
许春花没着急上前,对着来福刘卫东说道,“把他再押起来。”
两人上前,一人抓着张东华的一只手。
张东华惊愕,“怎么还押我呢?”
许春花道,“刚才放开你,是让你打开抽屉,打开之后,当然再把你押起来了。”
“你们这样押着不合适,我又不会逃跑。”张东华气愤的说道。
许春花道,“这不是逃跑不逃跑的事,现在你的身份有嫌疑,所以必须用这种方法对你,这是我们做事的规矩。”
张东华还想说点什么,却见金萍儿向他使眼色,显然让他别说那么多了,说道多,错的多,挨揍的多。
他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许春花清点抽屉里的银两,有碎银,有铜钱,杂七杂八一大堆,她清点了半天,总共四十八两银子,连五十两都不到。
虽然说张东华酒楼的生意非常火爆,但是,这个时代物价低,吃饭花不了多少钱,比如鸡蛋炒拉面,一碗才几文钱。
许春花问张东华,“你酒楼半天总共这么多收入?”
张东华摇头,“不,抽屉里面有个暗格,那里面有几块大的银子。”
许春花伸手在抽屉里摸索了几下,发现抽屉下面有个小暗格,像匣子一样,她推开了上面的挡板,里面出现几块银子,但是也就三十多两。
加上抽屉里的,满打满算也就八十两左右。
许春花面露沉思之色,“这就是你酒楼一上午的收入?”
张东华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显然在思考许春花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他连忙摇头,“这只是今儿上午的收入,今天的生意不太好,所以才这么点收入,平时生意比较好的时候,收入高。”
许春花直视着他,“好吧,那你说说,你酒楼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多少钱?”
“一天能赚一千两。”他忽然又改口,“不是一千两,是两千两。”
许春花冷笑,“你糊弄鬼呢,你说的这个数我会相信吗?”
“你说个五六百两,我还能信点,可是一下子上升到两千两,那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我酒楼就能赚这么多,你不相信是因为你不了解我酒楼的生意。”张东华强自辩解道。
许春花说,“行,那咱们倒推下,假如说你酒楼每天赚两千两,那么加上本钱,一天的流水金额应该在两千五百两左右吧?”
张东华含糊地应了一声,“差不多。”
“你酒楼每一位食客的消费大概多少钱?”许春花问。
张东华张嘴欲言,许春花目视四周,问众食客,“你们今天吃这一顿饭,花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