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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薄雁栖比祁肆先醒。
虽然很累，但是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睁眼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了A市。
躺在床上放空了半分钟，意识才算完全回归。
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一番后，来到祁肆的房门口。
祁肆在家的时候，一般没有锁门的习惯，薄雁栖显然知道这一点，抬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
房门打开。
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薄雁栖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听到房间里有清浅的呼吸声，确定祁肆还没有醒。
他抬起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走进房间内，重新将门关好。
昏暗的室内，祁肆侧躺在大床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薄雁栖在床边坐下，没敢吵醒祁肆。
他只是很想祁肆，想看看祁肆。
但他不想面对一个陌生的祁肆。
他不知道祁肆睁开眼睛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可能是欣喜，但也可能是恐惧厌恶。
薄雁栖不想赌这个概率。
就让他这么静静地看一会儿，就当祁肆还是原来的祁肆，只是睡着了而已。
……
祁肆总觉得黑暗中有一道危险的视线盯着自己，可是每次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
一开始，祁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收回探寻的视线，继续向前走。
周围一片漆黑，眼前没有尽头。
祁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只是遵循本能往前而已。
况且，他现在这个处境，就算不往前走，也没有其他路。
之后的一段路程，祁肆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
回头却什么的都没有看见。
后来祁肆发现，那道视线根本没有固定的方向，它好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祁肆心里有点慌，他开始加快脚步，试图奔跑出这片区域。
直到他气喘吁吁，没有了力气，可眼前的路还是没有尽头。
而周围的黑暗似乎越来越浓，企图将他完全吞噬。
“是谁？出来！”祁肆停下脚步，冲着四周喊道。
他不信自己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是那道视线的主人？
没有人回应。
那道视线依旧存在，可祁肆完全无法感知到他的位置。
祁肆心底骇然。
“你到底是谁？出来！”
“躲起来是丑的见不得人吗？”祁肆冲着黑暗的深处嗤笑道。
然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祁肆捏紧了拳头，压下心中的恐慌，继续抬步向前走去。
这次他尽量忽视四周的视线，假装那些都不存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祁肆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走下去，没有尽头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丝光亮。
祁肆顿住，惊讶于眼前突然出现的光，脚步也一瞬间停下。
久处于黑暗的人，对于光亮总是无法抗拒，会下意识去追逐。
但是祁肆在看到这抹光亮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到，这会不会是视线主人的陷阱？
目的就是为了把他骗过去，让他自投罗网？
祁肆停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对方先沉不住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祁肆不动，视线的主人也不动。
祁肆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这么等了多久，可能过去了很久，可能也没多久。
因为他站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感觉到腿酸。
这很不科学。
看着一成不变的空间，时间似乎也是静止的，祁肆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或许并不存在于现实中。
当祁肆的脑海中出现这样的想法后，眼前的世界终于发生了变化。
浓稠的黑暗在眼前涌动、扭曲。
祁肆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黑暗吸引，跟着一起变得扭曲狰狞。
像是要跟黑暗融为一体，成为那恶心黏腻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身陷黑暗中的他一把拉了出来。
祁肆仰头，惊喜地看向救了自己的人，下一秒满脸惊愕。
“你……”祁肆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满脸不敢置信。
“你是谁？”祁肆惊悚地问道。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看不出来吗？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你这个外来者！”
祁肆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很震惊的消息。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面的祁肆冷笑一声，伸手一把将他扯了过去。
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身后原本朝着他汹涌而来的黑色，被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拳挥开。
惊呼声在惊恐中憋了回去。
“这些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谁？”祁肆看着面前淡定挥散黑暗的人，这一刻他比谁都清楚，面前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
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说了，我就是你。至于这些东西，哼，是能要了你的命的东西。”面前的祁肆冷笑了一声说道。
祁肆咽了口口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说完，不等祁肆回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既然说你就是我，那也就是说，如果我出事了，你也会出事对不对？”
眼前的祁肆听完他的话之后，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性格里还有自恋的因素？”
祁肆：“？？？”我怀疑这个人在骂我，但是又不太对劲。
不过关于自恋这一点，祁肆对自己的误解还是挺深的。
薄雁栖跟祁妄要是在这里，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忍不住反驳。
论自恋，谁能比得过祁少啊？
祁肆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祁肆，脑子里全是问号，想问的问题很多，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头绪。
再加上现在周围都是黑色的浓雾，并且这些浓雾一直在试图吞噬掉他，这让祁肆感到很不安。
“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比起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他现在更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眼前自称是另一个自己的祁肆却说：“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但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要我做什么？”
“我可以送你出去，但是这段时间你必须安分守己，听祁妄的话，离林薇薇那群人远一点！”
听到这话，祁肆下意识皱起了眉。
不等他抗议，对面又说道：“你如果不答应，那我就任由你被这些东西吞噬。”
祁肆惊慌道：“你不能这样！我被吞噬了等于你被吞噬！你疯了吗？”
眼前这个祁肆却冷笑着说道:“谁告诉你我们是一体的？你死不死跟我毫无关系，大不了就是最后收拾那玩意的时候麻烦点。”
祁肆怔住，“什么……意思？”
对方却已经不耐烦，“到底同不同意？不同意我去找下一个。”
说完等了几秒钟，见祁肆不说话，转身就走。
而在对方走出去几步之后，眼前本就蠢蠢欲动的黑色浓雾立刻朝他扑涌过来。
“啊！我答应！我答应你！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