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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肆闭了闭眼睛。
当年薄赋予跟沈姝鱼都接受过试验，最后男人之所以那么简单就放了他们，除了因为找到了他这个更好的试验体外，也是因为男人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试验同样失败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薄赋予跟沈姝鱼其实就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原来的薄赋予跟沈姝鱼了。
那些接受过这个疯子试验的孩子，早就已经不是他最初认识的模样了。
就像这个疯子说的，四五岁的孩子，拥有的共同回忆本身也没多少。
这个年纪的孩子，甚至不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
一颗糖果，就能够忘记前一秒的悲伤。
睡一觉，就能忘记昨天跟自己一起玩耍过的小朋友都有谁。
哪怕当年这个疯子没有催眠那些孩子，过去这么多年，他们恐怕也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自然遗忘，跟被人强制遗忘抹杀，那是两码事。
祁肆想到自己，想到之前他的主意识被压制沉睡的时候，一直都是副人格在外面活动。
而那个副人格……
祁肆不愿再回忆。
虽然那个副人格的出现，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劳，可是一想到那个糟心的人格给身边的人带来的灾难，祁肆就想掐死自己。
见祁肆不说话，背后的男人反倒开始不甘寂寞。
“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祁肆不搭理他。
“你不好奇……”
“闭嘴！”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肆低吼着打断。
男人的声音顿时消失。
不知道是被祁肆这一声怒吼给吓到了，还是真的这么听话。
祁肆倒也不是故意针对男人，而是注意力再次被直播里的杨奕吸引过去。
祁肆跟男人争执的时候，杨奕也没有停止讲故事。
这会儿已经讲到孤儿院这一段。
祁肆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这熟悉的字眼拉了过去。
“因为男人跟青梅自作聪明的行为，导致富家千金发现了男人跟青梅的事情。
富家千金自然容不下他们两个，但是这个时候富家千金家里的很多产业已经交到了男人的手上。
这对夫妻的婚姻早就已经跟利益交织在一起，甚至不能说离婚就离婚。
那个女婴跟男人和青梅之间的关系，自然是瞒不过富家千金。富家千金的女儿被丢了，本就心怀怨恨。
如今看着男人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恨？
为了报复男人和他的青梅，富家千金即便不愿意收养那个女婴，也不愿意把女婴还回去。”
“所以呢？最后那个女婴怎么样了？”江涵听故事听入迷了，没忍住追问道。
杨奕回答道：“其实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只是让那个女婴跟她的女儿一样，从此以后没了家和父母而已。”
“啊？什么意思？”
“她把孩子给扔了？”
江涵跟顾云异口同声地出声问道。
杨奕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笑。
沈姝鱼皱眉看着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等杨奕笑够了，抬手擦了擦眼睛溢出的生理泪水。
“你们真可爱。”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说扔倒也不准确，那位富家千金的心肠还没那么狠，她并没有把孩子扔了，只是让人把孩子送去了很远的一个孤儿院。
并且找人盯着，不许男人跟青梅把孩子领回去。”
“好家伙！”
几个人惊讶地看着杨奕。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那位富家千金居然会这么操作。
直播间的观众们同样是感到惊讶不已。
【好家伙！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走向！】
【为什么这个富家千金给我一种又狠又不狠的感觉？（捂脸）】
【我也……我以为她会把孩子扔掉，甚至是弄死，但是我没想到她只是把孩子送去了孤儿院。】
【但是这操作莫名的又很合理，渣男说孩子是从孤儿院领养过来的，这女的不想养，可不就该给送回去吗？】
【合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故事哪里怪怪的（疑惑）】
……
直播间的观众也不是都是傻子。
一开始听到杨奕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按照杨奕的视角走，情绪自然更容易共情杨奕的偏向。
但是听到后面，有些人已经开始觉得不对。
既然是个富家千金的家里逼迫男人跟富家千金在一起，为什么后面会把家里的产业这么快交给男人？
男人如果真的痛恨富家千金一家，为什么不在孩子丢了以后，趁着对方心绪大乱的时候重拳出击？反而还把外面女人给自己生的女儿抱回去给富家千金养？
按照杨奕刚才说的，男人把女婴抱回去的时候，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女方家的实权，完全有能力控制住女方。
但是男人没有。
不仅如此，最后富家千金把女婴送去孤儿院的时候，男人似乎也没有阻止。
为什么？
明明有能力阻止却没有阻止，这一点就很存疑。
【要么这个男的还做了其他对不起这个富家千金的事情，自己心虚；要么就是这个男的爱上了这个富家千金，所以不愿意离婚，不愿意放手。】
【我听了半天，这男的不就是入赘吗？就算一开始不是自愿的，他后来也没少拿女方的好处啊，人家连家产都给了。】
【其实我很怀疑这所谓的绑架，杨奕说是绑匪是女方父亲的仇家，但是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仇家的话，把孩子绑了，应该是打电话要钱或者要其他的东西吧？】
【对啊！按照杨奕的说法，绑匪绑了孩子之后，根本没有打电话要赎金什么的，直接就把孩子给扔了？】
【卧槽！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绑匪不会是外面那个女人找来的吧？】
【这么一来就合理了！所以渣男才会心虚，因为他知道富家千金的孩子丢失是自己青梅干的，他心中有愧！】
……
虽然杨奕的故事魔改的厉害，但网友们还是从杨奕言语间的漏洞里，窥见了一丝真相。
祁肆看着大屏幕上网友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杨奕以为这样掐头去尾，似是而非地把故事说出来，大家就真的会被蒙蔽双眼吗？
这个故事里面，不管杨奕怎么美化，都改变不了杨佳丽是小三的事实。
除此之外，祁肆还发现了另一个疑点。
杨奕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里面存在很多漏洞。这些漏洞，网友们都能轻易发觉，杨奕自己难道没发觉吗？
还是说因为在现场，杨奕太过紧张，所以慌乱之下没发现自己话语里的漏洞？
又或者说，杨奕根本就是故意的？
祁肆看着镜头前杨奕那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觉得杨奕不像是那么不稳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