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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见阿特杨还算上道,就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把庄校长和林会长、张会长、程会长、陈协理等人叫过来的目的!我觉得由他们代表我方侨民与阁下和总督府谈判比较合适!”
说完,他扭头对陈为华说道:“林会长,看你们的了!”
林为华点了点头,他从陈协理的手上拿过一份草拟的文件打开后说道:“阿特杨爵士,针对上次事件,我方有以下几个条件······”
“第一,总督府及辖下官衙必须要有人对此次事件进行负责,该负责人的官职级别必须达到我方要求,我方要求的负责人必须是巡捕房警务处长或总督府同级别以上官员,该官员要负刑事责任,开革官职并判处有期徒刑10年以上!”
“第二,对于开枪射杀和打伤我方师生的巡捕,要进行审判并服刑15年以上!”
“第三,因贵方过错,所以要对我方死难者、受伤者进行金钱上的赔偿,赔偿金额是100万英镑!”
“第四,要允许我们侨民开办的学校开设中文教学课程,因在淡马锡这里,我方侨民人数占7成以上,所有官方和非官方学校都必须要开设中文教学课程,且要把中文设为官方语言,中文要成为所有学生必修课!”
“第五,总督府必须明文要求工厂主、种植园主全面提升三洲各地华工工资30%以上,每天标准工时为8小时,超过8小时必须要向工人支付加班费,工人每天最长工时不超过12小时!”
“第六,在三洲各地,要允许我方侨民从事行政、司法、立法、教育、医疗、跑船、捕鱼等工作······”
阿特杨听得脸色越来越黑,林为华等人提出开的这些条款简直是在挖殖民者在这里的根基,如果全部答应这些要求,那么在这里当家做主的只怕就不是英吉利人,而是华人了。
林为华洋洋洒洒列出了十几条要求,等念完之后,他把文件递交给阿特杨。
阿特杨接过文件再看了一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对林为民等人说道:“各位,你们提出的这些要求,对于有些条款我方可以酌情考虑,但对于有些条件,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比如呢?”王主任问道。
阿特杨说道:“第三条赔偿问题和第五条涨工资和减少工作时间,这两条可以协商,至于贵方提出的其他条件,请恕我方完全不能答应!”
王主任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说道:“阿特杨先生,我觉得没有哪一条是不可以谈的,或许我们开出的条件的确有些让阁下为难,但是我方绝对不会撤销任何一条,阁下可以讲价,但不能完全不谈,否则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如果说阁下觉得有任何一条是不能谈的,我们立刻就走,所造成的一切后果都由阁下承担!”
阿特杨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主任,“王先生,我自认为在叶先生及阁下到来之后招待得还算周到,没有得罪过你们,阁下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呢?”
王主任用手指弹了弹烟灰,“我不认为爵士对我们是友好和尊重的,如果爵士真的尊重我们,把我们当做同等地位来看待,一定会约束下属官吏和巡捕房,不会让他们对我方人员开枪!”
“如果爵士和贵下属们真的尊重我们,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必须要有人为此次事件负责,我们提出的要求,贵方也必须要满足!”
阿特杨心里挣扎、权衡了很久,最终还是咬牙说道:“好吧,我们一条一条来进行协商,首先讨论第一条,我认为贵方的要求太过分了,这件事情的最高责任人不能涉及到警务处长,涉事人员的最高职务只能是普通巡捕!”
“而且,处罚最高只能是开除出巡捕房,不能承担刑事责任,毕竟当时他们是在执行任务,而且双方发生了肢体接触,现场形势危急,局势失控的情况下,开枪也并非是他们的主官意愿,而是被迫的!”
林为华立即进行反驳:“我不同意阁下的说法,据我们所知,巡捕房中大部分巡捕都是受过正规严格训练的,他们有着很严明的纪律,没有上级官员的命令是绝对不敢随便开枪的!”
“爵士想让这件事情不涉及到巡捕房高层,只是让最底层的普通巡捕来背黑锅,我们有理由怀疑爵士是想故意包庇巡捕房高层和总督府官员!”
“我们也理解爵士的心情,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想用几个小巡捕的前途就可以摆平的,我们要求出来承担责任的人员最低职位是警务处长,如果是其他职位更高的官员,我们更乐意,但阁下休想用几只小虾米来打发我们!”
阿特杨连忙争取道:“警务处长本身职责就是维持治安,如果让他来承担责任,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我退一步,改由事发街区所在的巡捕房督察为这件事情负责!”
这时王主任站起来对林为华等人说道:“各位同仁们,我认为我们可以走了,这场谈判不谈也罢!”
听到王主任的话,林为华等人也都纷纷站起来收拾文件和物品准备离开。
如此一来,阿特杨就开始着急了,如果这些人走了,也就意味着谈判失败,那么事情一旦捅到伦敦,他的前途就完了,伦敦方面绝对不会为了他而去得罪叶长青,所以到最后肯定会是以他被撤职为结束。
但是他又不能答应林为华等人的全部条件,不仅仅出于他本身的优越感和自带的傲慢,更出于从殖民者本身的利益来考虑,如果答应得越多,就代表着殖民者的利益损失得越大,试问一个劫匪怎么会甘心情愿的把抢来的利益再怀给被抢劫者?
“王主任、各位,我们可以继续谈,这才谈了不到一个钟头,为什么你们就要离开呢?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吗?既然是谈判,讨价还价应该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