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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小洋楼餐厅里,列格捷耶夫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餐桌上的早餐还没有动过一口。
窗外树枝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随着太阳的高高升起,烦躁和闷热也随之而来。
秘书发现了列格捷耶夫的异样,他走过来躬身问道:“公使先生,早餐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是,早餐很好!”列格捷耶夫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考虑跟中国人谈判的事情!”
秘书想了一下问道:“您是在为谈判定价的事情在烦恼吗?”
“嗯!”列格捷耶夫点了点头,涉及到如此大的土地售卖,这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尽管五十年前沙俄有过把阿拉斯加卖给美国人的前例,但阿拉斯加才多大?只有171万平方公里,而现在勒拿河以东地区几乎要比阿拉斯加大三个。
还有,阿拉斯加完全是一片冰天雪地,用很多目光短浅的人的话说,那里就是一个冰棺材,而勒拿河以东地区却又不一样。
不但面积大小有着天差地别,而且地形、气候和物资的丰富程度也不相同,怎么定价就成了让列格捷耶夫头疼的事情。
秘书眼珠子转了转,提了一个建议:“公使先生,如果您感觉这个问题比较棘手,何不把皮球递给莫斯科呢?由皇帝和高层们 给出一个大致的价格范围,这样您再谈判的过程中就能够游刃有余了!”
列格捷耶夫一想也觉得只能这么办,虽然由他来主持谈判一事难免会遭到沙俄人的唾骂,但只要皇帝和高层信任他就没有问题。
“好吧,给皇帝陛下发报,请陛下给出一个底线价格!”
“是!”
当天下午,列格捷耶夫收到了莫斯科的回电。
“这封电报的内容有几个人看过?”列格捷耶夫接过电报看了一眼之后问道。
秘书说道:“包括你我,还有电报室的两个人!”
列格捷耶夫放心了一些,他就担心莫斯科的底价泄露出去 ,如果底价真的泄露出去就完蛋了,中国人肯定会在底线价格上出价,谈判就对沙俄方面极为不利。
思索一番之后,列格捷耶夫对秘书说:“在这个底价的基础上翻上1.5倍做一个价格评估清单出来,这样的话,我们在向中国人报价时也有理有据,表示我们不是胡乱喊价!”
“是,先生!”秘书答应了下来。
莫斯科方面给出的底价是2亿银元,当年沙俄把阿拉斯加卖给美国人,只卖了720万美元,这个价格如果拿到后世,后世的人普遍认为是烂白菜价,算下来每亩还不到2美分,但是在当时,这个价格在双方看来还是比较公道的。
毕竟在当时,人们普遍认为阿拉斯加是一片不毛之地,除了能够获得一些动物皮毛和肉食之外,其他一切都不值钱。
不止是沙俄人自己这么认为,就连美国人也认为阿拉斯加不值720万美元,当时负责与沙俄人交易的美国官员还被国内民众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叶府。
叶长青正在与宋翰章谈话。
“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主持与沙俄人在勒拿河以东地区交易这个事情!”
宋翰章说道:“先生,这个事情太大了,毕竟是涉及到600多万平方公里的交易,且不说这片土地上到底有多少资源,就这个面积如果成立一个国家,其面积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排前几名,我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大笔的交易经验,担心搞砸啊!”
叶长青笑着说:“谁也不是刚开始就有经验的,经验是慢慢积累的嘛,你主持过很多场与洋人的谈判,在这方面没有人比你更有经验!”
“而且你只要知道我们虽然有较强的求购那片土地的心思,但是沙俄比我们更着急,他们急需一大笔钱购买粮食和其他生活物资缓解国内的危机!”
“我们不是非买不可,而他们现在到了非卖那片土地才能续命的地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宋翰章点了点头:“明白了!”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在叶长青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叶长青听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没过一会儿,工作人员带着王亚桥走了进来。
“先生!”王亚桥走过来站好打招呼。
叶长青笑着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有消息了,列格捷耶夫身边防备太森严,我们没有办法从他身边下手打探出消息,因此改变了策略从莫斯科皇宫那边想到了办法,尼古拉二世给出的底价是2亿银元!”
叶长青听后扭头看向宋翰章,问道:“你觉得这个价钱怎么样?”
宋翰章说道:“虽然比我们的估值略高,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我们对那片土地的估值是1亿9千200万银元!”
叶长青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我可以把我们可以接受的价格范围拓宽一些,只要不超过两亿八千万,都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这样你们在谈判时有更大的回旋空间!”
负责谈判的团队很快就组建完成,由宋翰章全权负责与沙俄人进行谈判。
在正式开始谈判之前,双方都做了一份价格估值的清单,但参考的价格对象又不相同。
正式谈判开始之后,由沙俄方面先开价,列格捷耶夫给出了一份估值清单,对宋翰章说道:“宋先生,这是我们经过详细评估后经过慎重考虑列出的估价,一共是4亿8千万!”
报价单递交到了宋翰章的手里,他接过报价单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抬头说道:“列格捷耶夫先生,不知道你们这份报价是以哪一例交易为参考价格的?你们总不会胡乱喊价吧?”
“当然不是胡乱喊价,我们是根据勒拿河以东地区的土地面积、矿产和其他自然资源、人口数量酌情定价,我们觉得4亿8千万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
宋翰章摇头说道:“我方认为这个价格太过虚高,我方无法接受,而且我方也有一份估值清单,请列格捷耶夫先生过目!”
说完,他向助理打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