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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道人表了忠心,二皇子当然还不相信,常言道,一人若得了一把绝世好剑,就得找人饮血试剑。这试剑的对象已是现成,景王盯着楚崔源,表情像极了一只吸血的蚊子:“本王要季六今日不能活着回到季府,要让她当场横死!”
“当场横死?”楚道人大惊,“这,这这……若是让她慢慢而死,倒是只要画两张符,我,我再做两场法事,让她运道极尽……”
“本王等不了!”玉琳心胸狭窄不仅有仇必报,还难以信人,疑心甚重,楚道人嘴上说的好听,他做法让季六运道极尽,这个慢慢而死的期限又是多久?
他才不会听神棍的几年骗局!
死了这一个季六,他才会相信楚道人,让他做法借玉珩运道,让紫气加身的七皇子运道极尽!
楚道人似乎看出二皇子所想,急活活给自己找活路道:“景王殿下,殿下,七殿下的运道,借不得……他紫气加身,我们,我若是去借七殿下的运道,反而会被他的紫气反噬而死!”
身带紫气之人极为尊贵,若在乱世,早已成一代帝王,只是如今大昭局势稳定,七皇子贵极有折损,但即便如此,贵人之相亦是不容旁门左道加害,本来借运就是在违背天道,若从贫民身上借运也罢,从贵人身上借运,他当场被反噬的可能性很大!
“那更要弄死那季六!”二皇子不容置疑,“今日就要弄死她!她若不死,就是你死!”
玉琳一个眼神,旁边侍卫架起楚道人就往外走,楚道人脖子血痕一路下流,脚不着地,只好匆匆喊一旁的徒弟:“把我所需的东西带过来!”
一旁的小道人被适才的光景看得头昏眼花,整个人傻站着颤颤抖抖不知道该如何,见师父被人驾走还没反应过来,听得这话还未有反应时,即刻被二皇子一脚踹在腿上:“傻站着等死吗?去那东西会不会!”
小道人大腿被踹得火辣辣的疼,忍着尖叫,过去背起楚道人的道法包跟出了阁楼。
出了长公主府,候在一旁的侍从过来低声向二皇子禀告:“殿下,属下已经召集了二十名死士,也把季府女眷的线路给摸清楚了,此刻死士全数守在官道上,只等着殿下的吩咐。”
“好!”这才是景王满意的做事效率。
官道上行凶,景王这胆子真是忒大了!
楚道人垂着头,还没把心中大逆不道的话给说出来,便听得玉琳不容置疑的声音,“你,就是你负责把季六的马车引出官道,再让我的人马去动手!”
“我……我,我该如何引?”楚道人猛然抬首,猛地睁大眼睛,满脸不置信,“二殿下,殿下……小的只会道法,不会奇门遁甲之术,这引人的法子……”
“拖拉硬拽!你给我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如若不行,你就与她们一道见阎王罢!”景王甩下袖子就跨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玉珩有帝王之相,他的命格有变,那么,他也得回去找鸿翁再商讨一下日后的行事计划,同样的,也得回去给那没眼力的鸿翁踹上几脚,让他再长些眼力!
什么季六身后全无助力,什么玉七会对这样的山野村妇豪无兴趣……简直是去了他娘的狗屁!
二皇子走了,留下被侍从包围的楚道人在春风之中瑟瑟发抖。
拖拉硬拽……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唐僧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对白骨精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景王殿下倒底是瞎了,还是在强人所难!
季六与季四因小丫鬟的话留了下来,女眷们纷纷送走后,长公主却还未召见,三人在亭中见天色不早,文瑞县主便道:“我去询问一下我的母亲。”
季云流见了县主离去,伸手握上季云薇的手,认真道:“四姐姐,待会儿回府的路上,你一定不要离开我身边!”
今日她出门时掐指算过,长公主府中之行,是有喜有惊,但从“小安”的卦象看,应是喜大于惊。
一人命中若是有灾,避灾只在一时,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只有迎上灾祸去化解它,才会有后福。这也是她今日明知季四有危险,还是让她一道想留的缘故。
季四不明所以,但见季六神色肃穆,双眸如寒星般全无笑意,不自觉应声。
文瑞县主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带着几个丫鬟,各个手中捧着箱箧,县主为人洒脱,对朋友真诚,让丫鬟放下东西后,便一五一十将自己说猜想的全数说了出来:“之前留人的话语应该不是出自我母亲之口……适才我去询问,我母亲听完之后,神色十分疑惑,而后脸色又突变,似乎想起什么,似乎有所不喜丫鬟将你们留下的事情。”虽然长公主掩饰的好,但文瑞县主乃她亲女儿,还是从中看出了端倪,“让人吩咐这事儿的,若不是我母亲,定是在府中身份极高的,不然丫鬟不可能放肆至此。”
季六与季四两人对望一眼,不再多言语。季云流三言两句同文瑞搭话过后便要起身告辞。
天色已晚,文瑞县主也不便再留两人,命丫鬟抬了长公主临时赏赐的东西,亲自送了两人出府门。
等在门外的却不是季府阿三的马车,而是长公主府中的一个车夫驾着车,那车夫行了礼,恭敬道:“长公主吩咐小的带两位季娘子回府,两位小娘子车上请。”
这车夫文瑞县主倒是记得,确实是她府中的车夫,听得这话,扶着季四的手笑道:“既然如此,就让我府中的马车送你们回府罢。”
长公主门前,季云流也耍不得脾气,福身谢过文瑞县主,让九娘扶着上了马车。
待季四被芃芃扶着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季云流立刻从荷包中取出一张画符的黄纸,又取出小罗盘:“四姐姐,等会儿无论你见到何事,都不要惊慌,回府之后,我再同你解释。”
季云薇从未见过如此的季云流,此刻这般神态清峻冷烁烁的模样实在不能与以前那个总是眉眼弯弯的人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