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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这些年在帮助那些死者的时候,也能帮助他妹妹一星半点。
然而,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的妹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尽了折磨,这些年里他始终恨她不肯让他见她最后一面。
秦以悦有些不敢看宁放的脸,害怕在他脸上看到触目惊心的绝望。
宁唯已经死了,没有人能让他后悔,能让他赎罪。
秦以悦转身看向躺在花床中央的人,不知道,是该羡慕宁唯还是怜惜她。
她牢牢抓住了三个男人的心,这辈子他们都会记住她。
可是,这个代价太沉重了,直接毁了她一辈子。
殡仪馆的车在三个小时后过来,张扬跟殡仪馆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坐车。
秦以悦和程江雪、宁放同坐一辆车,宁放从三个小时之前就没再说过话,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神采。
车子到达殡仪馆后,贺乔宴、莫暮沉和贺云栅已经等在奠堂处。
张扬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花床抬下来,放到奠堂的正中央。
这是殡仪馆里相对小型的奠堂,几个人在奠堂里也不显得寥落。
秦以悦上了一柱香之后,就跟程江雪走到殡仪馆外的小花园坐下。
不远处,焚化炉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还有刺鼻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程江雪看着那不断上升的浓烟,开口道:“前几年看过一篇文章,说有个人每周来一次殡仪馆,看到这里的死人和死者家属,他就能重新鼓起对生活的热爱。”
秦以悦听了好一会儿,说道:“你觉得他说得不对?”
“挺扯淡的。正常人不希望这样的刺激,而且想要刺激,去警局和医院都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秦以悦说道:“我们的死亡教育太保守了,本来生老病死一个必经的过程,但大家都捂着不谈。面对死亡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无法面对的一个巨大难题。这一点你应该更有感触。你接触的除了人性的阴暗之外,还有大量的死亡。我这个做外科医生的,接触的死亡还没有你的十分之一多。”
“说得我好像占了便宜似的。”程江雪将那偶尔有点煽情的小情绪收拾干净,“我对宁唯的血样和指甲缝里的样品进行了化验,有两个疑点。”
“哪两个?”
“她的血液里含有盐酸克伦特罗,它跟麻黄素一样都属于兴奋剂的一种,可以让人爆发出平时没有的行动力。”
秦以悦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问道:“这不是养殖户们喜欢用的来喂猪的东西吗?瘦肉精里就含有盐酸克伦特罗,提高猪肉的瘦肉量,快速助长,缩短出栏期。”
程江雪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秦以悦,“秦医生,你不去当兽医太可惜了。”
秦以悦笑兮兮地说道:“一个养猪的病人告诉我的,每次去巡房,他都跟我聊养猪的秘诀和艰辛,我不想听都不行。他还说专门给我养了两头猪,不喂饮料、只喂他自己配制的特供猪套餐,早上赶出栏让它们做早操,中午给他们听轻音乐帮助午休,晚上还要让猪吃顿夜宵,极力让它们在活着的每一天享受好它们的猪生。”
程江雪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说道:“盐酸克伦特罗的注射过量,会导致精神失常。宁唯的饮食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查出她血液里含有盐酸克伦特罗时,我也抽查过几位同事的血液,也含有少量,说明饭菜里确实含有盐酸克伦特罗。但宁唯体内的盐酸克伦特罗是他们的十倍,这个量足以让人失去理智。更何况宁唯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另一个疑点是什么?”
“是她指缝里的东西,她的指缝当时抠上的是一张报纸或一本书,上面有字迹。”
“这个能查出来吗?”
“宁唯近期都在局里,各处都有监控,还相对好查。如果那些人可以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给宁唯注射盐酸克伦特罗,那也意味着他们可以不着痕迹地销毁那本书。”
秦以悦眼神里闪过迷茫,“接下来要怎么查?那些人的行为无异于挑衅。”
“他们就是在挑战执法人员的底限和权威。”
秦以悦叹了口气,“程法医,这样能顺藤摸瓜查吗?我怎么觉得前路一片黑暗呢?我们有一点点发现,那条线索立马就被斩断了。我接到杨若微给我寄回来的大衣和项链时,我正好想到了杨若微和宁唯之间的关系,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到宁唯死的消息。我在想,到底是黑暗里藏着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还是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程江雪顿时来了点兴趣,“你把收到快递、推测宁唯的时间点再好好回忆一遍。”
“接到快递是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想到宁唯会死是在晚上七点左右。”
“你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这么想?”
“前几天我小姑子提醒我,说有人跟踪我。我小姑子之前在医院见过杨若微的照片,她能确定跟踪我的人是杨若微。之后,我就接到我之前送给杨若微的一件大衣和一条项链。项链现在还在我的办公桌抽屉里,大衣已经被我扔了。”
“你认为杨若微把这两样东西给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根据我之前对她的了解。她可能是想跟过去做个告别。”秦以悦想了一下,还是说道:“项链是我送给她生日礼物,具体有没有因为这条项链出过什么事我不知道。我送给她大衣的时候,到是出过事。”
“哦?”程江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快速地输入着秦以悦说过的信息。
秦以悦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紧张。
程江雪没听到她的声音,说道:“没事,你继续说,越详细越好。”
秦以悦咽了咽口水,“当时快过年了,我跟她去逛街的时候,见那件大衣她穿着很合适,她也很喜欢,但又舍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大衣,我就帮她买了。过年时,她穿着那件大衣回家。她家人以为她被人包养了,对她说了一些伤人的话,让她很受伤,可能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有点刻意疏远我。但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跟她像平常那样相处。后来是听说她弟弟欠了赌债,那些人找上了她。再然后,她就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