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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姐,你不配合的话,我没有办法将你带出宫去啊。”
简安月转过身来,正巧对上玄彩的脸。
他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蒙着一层迷幻色彩。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的眼睛。”
简安月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武器,玄彩的瞳孔里有一片小漩涡,她撞了进去无法自拔。
她知道,这是他在对他施展催眠术。
她想起来了,殿外的那些禁卫军好像就是被催眠了的样子一样。
慢慢的,简安月的眼中失去了聚焦。
……
某处地牢。
李叡悠悠转醒,身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抬头,发现自己横躺在一个石床上,身子被数根粗大的铁链绑得动弹不得。
“殿下休息得可好?臣已经等候多时了。”
“荀令!”
荀令过来悠哉游哉地给李叡行了一个礼:“正是臣。”
“快放开我!”
“臣劝殿下还是说些其他的吧。比如遗言什么的。”荀令的笑容忽然变得阴冷起来。
“我倒是挺想听听你的遗言的。”
“殿下这一点真像皇后,与她一样威猛。殿下不知道,皇后她现在可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臣有时侍奉到体乏,仍是安抚不了她的热情呢。”
荀令眼里满是挑衅,一番话出来,果然成功刺激到李叡。
“狗贼!你放开我,我好好疼爱疼爱你!保证你欲仙欲死,求死不能!等你坟头草生出三尺高,我再把你挖出来送去欢园,找一个你最恨的春郎陪你!”
荀令看小孩撒气似的看着李叡,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还未经人事吧?还是先找个女人练练手,再来疼爱臣吧。”荀令故作惊讶,“对,我忘了,殿下没有机会去了。”
“没关系,我会把你宝贝割下来,让你自己疼爱自己!”
“啧啧,没想到殿下也会这般粗鄙。这样可不好,臣现在还能好言好语同你说话,可接下来登场的这位,可就不如臣这般温柔了。”
李叡怒火未平,还想继续输出。他奋力挣扎着,将身上铁链挣得哗哗作响。
突然,荀令往后退了几步,让开道来,一个穿着红色莲蓬衣的人慢慢走上前来。
李叡看见那人,停止了谩骂。
等到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脸上的愤怒平息了一些,被逐渐爬起的惊恐代替,满腔的怒火也被浇熄。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红色莲蓬衣之下的脸孔。
一个有些模糊不清楚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许久不见。”来人摘下帽兜,露出了底下的一颗大光头,上面盘踞着一条蟒蛇刺青,蟒蛇脖子处有一道极长极深的疤痕,两只血红的眼睛与主人一起看着李叡。
“不,怎么会是你?”李叡呢喃,满是不可置信。
四郎刀登走到李叡面前:“殿下见到臣,高兴成这样吗?”
记忆涌现,死亡的威胁再次席卷而来。
“许久未见,殿下有没有想起过臣?”四郎刀登的尖牙瘆人,“这些年来,臣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殿下呢。一别经年,幼龙已经开始褪鳞了啊。”
“你还活着?”李叡的声音不带感情。
“臣当然还活着,不然怎么能够回来取回臣原本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了。”
四郎刀登招招手,从旁边走过来两个手下。
他们拿起了刀对准了李叡。
随后,提刀斩下,刺破了李叡的衣袍,将碎片一道一道给撕了下来。
最后,只剩下碎布片还盖在关键部位。
四郎刀登走到李叡跟前,两只眼睛周围涂着一圈乌黑。
一旁的手下从旁边递过来一碟新鲜现宰的牛血,四郎刀登点起一道符咒,化成灰撒在牛血上,接着用两根手指头蘸着鲜红往李叡身上涂去。
很快的,他在李叡的身上涂满了花纹,像是某种咒语。
暗红凝结的牛血痕迹如碎纹爬满李叡的身子,诡异的同时透着一丝妖冶。
动弹不得的太子殿下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因为被束缚的手脚得不到释放只能无力地暗中用力挣扎着,因为嘶吼被堵上嘴,只能闷闷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在愈发惊恐的气氛中,数个穿着红色莲蓬衣的男子从四面八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们嘴里吟唱着某首听不懂的歌谣,神情虔诚,若只是单单听他们吟唱,还会以为是什么正经信仰的圣歌。
李叡看见站在人圈背后的荀令,他不知道何时换了一身衣服。
明晃晃的正黄色在周围背景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显眼。
他接过四郎刀登递给他的一碗神秘液体,一饮而尽。
那不透明的碗中的东西旁人看不见,可荀令饮下的动作过于激烈,所以嘴角漏了两滴下来,李叡看清楚了。
他见过那液体。
数年前,他的三皇叔也喝过。
某种线索在李叡的心里慢慢连线成型,他的眼里的复杂情绪万千。
荀令喝完液体,丢掉了杯子。
四郎刀登又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一柄牛角弯刀,刀锋处锈钝无比,根本无法刺破任何物品的感觉。
可他此刻拿着这柄牛角弯刀,正打算拿它来插入李叡的胸膛。
李叡紧紧盯着他。
四郎刀登拿下他口里的布:“殿下可是有何遗言要说?”
“你能够得到什么?”李叡问他,“帮助旁人成龙,你能够得到什么?就算真的篡位成功,这江山也会是他的,与你无关。你既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甘心只是当一个小小的国师,永远是辅佐别人的副手。”
四郎刀登听毕,冷静地笑了笑。
“殿下,这些年来,我学会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则,关键时候能够保命。殿下可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那就是在做正事的时候,千万不要跟旁人废话,赶紧动手才是王道。”
说完,他手起刀落,牛角弯刀随着他的话音一起落到了李叡的心间。
那一刹那,鲜红溅起,世间一片血色。
李叡没有叫喊一声,他稍稍抬起头,喉间涌起一股强烈的铁锈味,他咳了起来,但是却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
锈钝的弯刀带来的伤痛似乎也来得迟钝。
弯刀一毫一毫挤入李叡的胸膛,撑开皮肉,直进深处。
四郎刀登拿它不断在肉里搅动着,好像是在翻找什么。
透过眼前的红,他看见四郎刀登从他胸口掏出来一点什么东西,小小的,圆圆的,虽然沾满血污,可遮盖不了它闪着金光的本质。
龙丹。
这是在历代龙血体内才会蕴结的内丹,它既是龙血的象征,也是龙血的力量核心。
“感谢殿下,让我能够一睹龙丹真容!”
四郎刀登拿了清水将龙丹洗干净,顿时闪闪的一颗珠子在他手里变得金光四射,吸引所有的目光。
周围一圈人嘴里吟唱的圣歌越发激昂,他们向光源伸出手。
荀令眼冒绿光,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像是一个痴迷毒物的瘾君子走火入魔一般,抬起抖动的指尖,伸向了四郎刀登手里的东西。
李叡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他的头好沉,好困,好想入睡。
他们把他当成废弃的垃圾一般丢在石床上,不管不顾,一心一意都加在龙丹上面。
李叡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误吞了宝物的小动物,旁人把他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后,他的人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只有荀令在痴狂之余,抽空瞟了一眼李叡。
他的声音在李叡听来像是从极远处传来,有些模糊。
“看在我与你母亲有过露水情缘的份上,我就留你一个全尸。我会跟她说你是死于熊口的。永别了,太子殿下。”
李叡的头越来越昏,身上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艰难。
他胸口处的伤痕还在往外涌血,架势吓人。
儿时的回忆浮起。
时年九岁的小李叡被纹着蟒蛇刺青的男子单手掐住脖子,对死亡的恐惧包裹住年幼的孩子,蟒蛇刺青活了过来,慢慢爬向李叡。
他无暇顾及它的威胁,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正在慢慢窒息……
这一次他也是如此,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从躯体里一点一点流失,却无能为力。
不过,与上一回面对四郎刀登时不同,那回在他意识弥留之际,自天而降一个神将,从恶魔手里救下了他。而这次,不会再有生着大翅膀的神将来拯救他了。
但是不知为何,他此刻想到的不是云鹰,而是云鹰的女儿。
少女的笑容绽放在他的心田,她的身后,是大陈的万里山河。
他曾经幻想过要带她去游历天下的,可是好像做不到了。
天地间的一切都破碎成颗粒,随风而去,包括她的笑颜。
安月……我还没娶你呢……
李叡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见了一众暗卫现身,与四郎刀登的人打斗起来。
现任暗卫长的神色惊慌,朝着李叡的方向奔来,看他口型,好像在喊殿下。
他的身后,皇家暗卫们与红衣斗篷人正在缠斗,四郎刀登不愿恋战,和荀令从一旁的暗道溜走了。
下一刻,李叡彻底坠入黑暗。
……
另一边,从宫里出来的路上很是顺利。
简安月像是一只傀儡,听话地做了玄彩叫她做的所有事,说了玄彩让她说的所有话。
玄彩将简安月塞上马车,带着她从京都东南门出了城,驶上一条小道,不知通往何处。
简安月的双眼无神,痴痴地看着马车帘子缝隙里飞过的风景。
玄彩知道她此刻根本记不得任何事,于是也没有管她。
马车驶过羊肠小道,路过一个小镇子,绕了一圈从一条废弃的路上进了镇子。
简安月眼神空洞,行尸走肉般跟着玄彩下车,慢慢拐进了一个石门的小院。
拉开马棚底下的暗门,他带着她走下深入黑暗的阶梯。
刚一进去,铺面而来的是直冲灵台的血腥气。
他们二人下到地牢里面。
一个红衣斗篷人踏着满地尸体走了过来。
他是地牢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尸体有些穿着红色莲蓬衣,有些穿着皇家的暗卫制服。
简安月的眼神定在被他踩在地上的尸体脸上。
那是李叡暗卫长的脸。
他的脖子肿起一大块,像是中毒而亡。
玄彩:“真是精彩,弄得这么大阵仗,也不等等我。”
斗篷人也身负重伤,嘴角流淌着鲜血:“你自己回来得太晚了。”
“看我带了什么礼物回来?”玄彩让开道,让简安月走上前来。
斗篷人不耐烦地数落起玄彩:“让你尽快回来护法,太子殿下已经绑出来了,你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你好好看看再说话好吗?”
斗篷人打量了一下简安月,眼里红光乍现。
“居然是她!”他的声音激动起来,捂着受伤的肚子往简安月的方向扑过来。
玄彩轻轻揽过简安月的肩头,将她往旁边带离,躲开斗篷人:“瞧你那浑身的脏污,也配拿你那下贱的爪子碰这位大神。”
“你的爪子就干净?”
玄彩也不气恼,问道:“我师傅和太子假父他们呢?”
“四郎大人和荀令从二号门离开了,我是留下来善后的。你快来搭把手。”
“他们只留你一人在这里吗?”
“这群暗卫刚冲进来他们两个人就溜走了。把暗卫们杀光之后就只剩下我了。”他踢了一脚暗卫长的尸体,“这些家伙,总是赶在关键节点出来捣乱,幸好今天四郎大人吸取教训,没有多废话,直接破开了太子的胸膛,若是再费上几句口舌,可能计划就又泡汤了。”
“李叡死了?”玄彩盯着那人的背影。
“是啊,你过去看看灵石床上躺着的是谁?”
玄彩绕过去看了一眼,嘴角露出意味不明地一抹笑。
他回到原地:“我师傅他们还不知道你打败了暗卫队吧?”
“嗯,等会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
“他们准备拿太子的尸体怎么办?”
“怎么办?扔了吧?反正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一副躯体不过是容器,拿来也无用。”
玄彩点着头,慢慢走过去到他身边停下。
“我说你倒是搭把手啊,没看到我受伤了吗?”
玄彩嬉笑,露出尖牙:“好好,我来帮帮你。”
他捡起暗卫长的佩剑。
“是把好剑,就是不知道锋不锋利。”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