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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店里混进来危险分子,你居然敢说毫无关系?”一个裨将睨他一眼,“你的问题,待会儿再跟你算。”
到了地方。
简行俭让他们把人绑好。
他脱下了带着大陈云鹰营徽记的战袍,露出了里面的贴身中衣,上面绣着一只胖乎乎的老鹰,憨态可掬,十分可爱,与威严的将军形象毫不相关。
其他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简行俭:“我夫人亲手绣的,怎么了?你们还没有呢。”
他把中衣也脱下来,仔细叠好也给了裨将。
这般,简行俭露出精壮的上身。
驿站老板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他线条分明的壮硕身躯之上密密麻麻纹满了刺青,像是另一件墨青色中衣一样贴在他身上。前胸的纹身主体仍是一只老鹰,不过可比衣服上的要狠戾千万倍,后背处是一张巨大的鬼面。
简行俭活动了一下肌肉,鬼面和老鹰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也徐徐动起来。他此刻这副模样跟平日正气凛然的光明将军形象严重不符,好似邪神。
然后他让众人都退出去,只剩他一人在房里。
裨将抱着他的战袍,会意站在门外替他站岗。
接着简行俭又出来随手从一人手里接下一个火把,然后又从花坛里拔了一株纯白的小野花带进房里。
关上房门时,众人似乎看见那个笑面侯爷露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表情。
几炷香时间过去,房里没有一点动静。
“官爷,大将军一个人进去不会有什么事吧?这么久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算刀子捅进去没有惨叫也得扑哧一声飙血吧?”老板凑过去问话。
裨将又睨了他一眼,老板识趣不再说话,继续安静等待。
突然,门开了一条小缝,简行俭侧身挤出来,脸上画了许多鲜红的花纹,宛如罗刹,但是身上却是干净如初,一尘不染。他耳边带着那朵小野花,不过花朵也被染成了鲜红。
他不甚在意接过帕子擦了擦:“那人的血。放心我有数,不会让他流干的。”
递帕子的小将士是个新兵,听了将军的话,顿时定在原地。
简行俭好玩似的,从裤子后来又掏出一个小东西送给小将士。
对方接过来,发现是用人头发串起来的十九个指甲盖。
简行俭:“本来有二十个的,但是还剩一个那刺客无论如何也呕不出来了,可能卡在他嗓子里了吧。”
小将士当场吐了。
简行俭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小将,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这就吐了?那你别进去收拾了。”
小将士刚抬起头准备感谢将军,忽然又瞥见了简行俭腰间系着的一截肉色腰带,他只细看一眼,再次弯下腰吐起来。
原来那不是肉色腰带,而是真的人肠子,活生生的热腾腾的小肠子。
几个曾经替简行俭收过现场的裨将进房去善后了,不过饶是跟在简行俭身边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们,也是捂住口鼻在腥臭气体里差点收拾不下去。
那人还没死,原来是嘴巴的口洞张合着,红艳艳一片,牙齿舌头什么的都没了,他像是要说话,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连吸气呼气的声音也发不了,可他就是神奇的没有死。
裨将也不忍心了,他觉得现在多看这个刺客一眼都是对他的残忍。
“你早些老老实实说出背后指使多好,非得闹到将军面前去,还惹怒将军亲自上场,这可怪不得旁人。”
那人听完瞪着仅剩的一只还能看出来是眼睛的眼睛,身上抽搐了几下,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若他能说话,估计是想喊裨将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结束现在生不如死的状态。
“对不住,将军有令,不让你死。”
那人还瞪着独眼,没有了光彩,只有尚在起伏的肋骨架显示他还活着。
浴室里。
简行俭正在清洗身上血渍,同时跟身边等候的秦副将说话。
秦副将赞叹:“将军果真算无遗策,居然真的在回京路上遇见了前来刺杀殿下的贼人。”
简行俭拿水浇着背后的鬼面,背对着副将:“今晚的事还得托了秦副将你的福啊。”
看着简行俭的鬼面刺青,秦副将心下一跳,眼瞳恍惚了一瞬。
他顿了顿道:“将军可问出什么情报了吗?”
简行俭洗完了去拿帕子:“那人已经供出了幕后黑手了。”
“是谁?”秦副将急忙问道。
“我只能跟太子殿下一个人说。”
“可是按照将军的部署,我们大部队见到太子得是几日后到达卫城了。如果殿下再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简行俭擦着身子:“这个不必你担心,我自有安排。最初就是为了避免殿下有危险,我才让殿下从另一条道先行回京,然后找一个替身由我们护送。你看吧,果然,立马就钓到了咬钩的鱼儿。”
“那殿下走的是哪条道呢?”秦副将抬眸问道,手慢慢抚上了腰间的佩剑剑柄,缓缓抵出一线剑锋反着寒光。
简行俭擦完了身子,若无其事地正准备把帕子放去架上,看起来毫无防备。
谁知只转瞬间,他便绕到了秦副将身后,手里的帕子也死死缠住了秦副将的脖子。
秦副将挣扎几番,去摸腰间佩剑,挣脱了简行俭的桎梏,随后在房里打将起来,把房里摆设破坏得一片狼藉。
只两个回合,赤身白体的简行俭借着摔碎的木架断木做武器,左右开弓,灵巧地将手里两柄断口锋利的木棍从两肋处插进秦副将的胸膛里。
顿时,血涌如柱。
秦副将缓缓跪倒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毫发无伤的简行俭。
简行俭走过来,居高临下冷漠地俯视着他。
“你本不是五兽将,但我看出了你的大能,破格让你进入云鹰营,谁知你就是这样表达你的衷心的,勾结贼子派人刺杀太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秦副将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摸上了简行俭的大腿,张张嘴,艰难开口:“太子成不了气候的,新龙已经出世,你的王必死。”
简行俭一扫腿,摆脱了他的手,厌恶无比,但看着倒在地上只有吸气声的老战友,他眼底又闪过一线不忍。
秦副将的胸膛还没有被贯穿,说话漏风,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行俭,作为兄弟,我最后劝你一句,你的太子最后会害了你简鹰一族的。你还是尽早认清形势吧。你也该为今后打算打算,不要像霍刚那样,年近耄耋还要披挂冲锋。”
“我简鹰一党世代忠良,替真龙天子效命,至死方休!”
“你在西域的天飞得太久了,云鹰啊,睁开眼睛,看看谁才是大陈的真龙。山间的野兽都已经觉醒,你也该,咳咳咳!”
秦副将猛烈咳嗽起来。
简行俭过去扶住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山间的野兽已经觉醒?”
秦副将气若游丝,但还是强撑着笑了两声。
“都说西天简鹰,南山贺狼。你们两个侯爷是所有武将都想望其项背的目标,如果我也能与你们比肩该多好,也许那样,我就会像你一样忠诚,不过,也或许不会。”
简行俭没能等来秦副将的后言,因为秦副将已经彻底没气了。
楼下埋伏等待大将军信号的将士们听到打斗动静,早已经赶到了现场。
“将军,秦副将的尸首要如何处理?”
简行俭紧绷着脸让开道,最后看了一眼昔日旧友的尸体:“天葬吧,骨架收回,带去给他妻儿。先不要将他反叛的事告诉他的家人。”
“是。”
简家云鹰眉头紧锁,目光如炬。
方才秦副将的话给简行俭深深一击,他分明是有所指。
阴影慢慢在简行俭心里聚集,疑问扎根,如藤蔓般蔓延。
谁是山间的野兽?它觉醒了是什么意思?还有新龙已经出世,谁是新龙?
会是另一个龙血吗?可是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还是说新龙指的只是想要谋朝篡位的贼子?若是这样,山间的野兽觉醒说的会是选择跟随贼子的叛臣吗?
简行俭陷入思潮,他是天上的霸者,而这山间的野兽……
一道影子在他心里站起来,漆黑下,一双如灯的绿光双眸目光凶狠,紧紧地盯着简行俭。
会是那个人吗?
不,不,简行俭摇着头,不能是那人,或者说,简行俭祈祷不会是他,若真是如此,那么大陈将会面临的,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啊?
“看来要好好清洗一番了。”简行俭语气沉沉,看着身上残留的血渍。
窗外月色带红。
某处荒野中,几个帐子相依而搭,前面的空地有几个火堆。
主帐前,几个人围在主火堆旁取暖。
简安月忽然心下一惊。
她抬起头望向哥哥,看得出来,简平星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兄妹二人不约而同轻蹙起眉头。
李叡察觉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父子连心,简行俭刚刚经历的血腥通过神明,传达给了一双儿女,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莫名多了紧张。
简安月收起担忧,报以一笑:“没什么,打了个冷颤。”
李叡把自己的狐裘披给了她。
谁知另外两件大氅也裹了过来,一件是简平星的,一件是艾米拉的。
艾米拉从十二岁开始侍奉简安月,后来简安月去京都因为各种考量没有带侍女,这趟是准备将她作为陪嫁丫鬟之一带来的。
简安月身上包着三件厚重的暖衣,一下变成了一个球,再加上烤着火,很快出了汗。
她刚想脱下来,被李叡按住了手。
“我不冷了。”简安月擦了擦汗。
一旁的艾米拉眼冒桃心地盯着简平星出神,眼神都要贴到他身上了。
“公子,你冷不冷啊?”艾米拉往简平星的方向坐近了一些,简平星赶紧朝另一方向远离了她更多。
艾米拉:“你若是晚上冷的话,我可以来给你暖帐子的。”
简平星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荒野怪物一样,赶紧又坐远了一些,扯起了一个为难的笑容:“不必了。”
郑将军走了过来。
他看着那个简家所谓的上门女婿陈公子,说道:“太子殿下。我们明日就能到抵达京都,按照侯爷安排,届时您先跟臣去五卫城,等待大部队来,会合之后再送您回王城。”
“听将军安排。”李叡点头。
随后,年轻的太子殿下将视线移向火堆。
在火光照映下,他的轮廓分明,已经有了几分成熟的大人模样,一窥日后的硬朗。
简安月痴痴地望着他的侧颜,不觉看入迷了。
感受到她比火焰还要炽热的目光,李叡转过脸来,展现给她一个微笑。
可他眉宇间带着的几分思虑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简安月:“你是在为国师传来的信烦恼吗?”
李叡点点头,再次望着火堆发呆。
不久前,一直在暗影里的沐风忽然现身,交给了他一封密信。
是白瑟寄来的,里面写了许多事。
这段时间王宫里发生了许多出乎李叡意料的事。
李琰的伪装被识破,李叡出逃的事已经被杨皇后发现,将消息封锁了起来。
但一直与杨皇后亲近的左丞相还是也知道了。
白瑟没有被波及到,李琰骗杨皇后说太子只是出宫透气去了,很快回来。
杨皇后被气倒,现在卧病在床。
不过白瑟调查发现,杨皇后生病的理由似乎不是这般简单,她不是被气的。
有人给杨皇后下了药。
目前还没有头绪是谁干的。
等到李叡看完信,沐风又把它收回去烧掉了。
李叡从看完信之后,一直是处于凝眉状态。
他暂时不能将他知道的信息告诉任何人,就连简安月也不行。
她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给他力量。
简安月伸出一只手,轻轻搭上李叡的手背抚摸,给予他支持。
她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就算天要塌了我们也一起抗。”
莫名的内疚感划过,李叡牵起她。
另一边,简平星越过火焰看着他们二人,眼里明灭闪烁,看不透在想什么。
该休息了。
众人进账。
李叡躺在席上,一时睡不着。
杨皇后被人暗暗下药的消息缠绕着他。
谁会给她母后下药呢?谁敢给他母后下药呢?
母后。
李叡在心里小声喊了一句。
他想起儿时的事情来。
小时候,与其他的小孩子不同,李叡可喜欢生病了。
因为只有他生病的时候,他母后才会来陪伴他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