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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嫚并不知面前这位俊秀的公子的身份,只知是她那位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姐姐的入赘女婿。
说起她这位姐姐也真是可怜,本来好好的一桩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婚事,忽然就毁了,那位九皇子也身陨边界,真是令人惋惜。
望着如今不知从哪弄来这么个俊秀公子,她心里难免不平,继母给她提的那几个人家的公子,看容貌比这公子也差得太远了!
再看这位公子下棋时认真的样子,跟父亲谈话时对答如流,她心里越发酸涩,到底不是亲娘,别看平日里对她们姐弟那么和善,可遇到这好夫婿人选,总是先想着自己亲女儿。
张家书香门第,可却不是什么大家族,她父亲也只一个清闲职位,更无心钻营,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整日跟继母两个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
她和弟弟的婚事也全被父亲交给了继母做主,以前她也觉得不错,有继母的郡主身份摆在那,那些贵夫人总要给几分薄面。
可惜,相看了几个人家,那些公子在她看来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张学士不住称赞,他在翰林院有幸见过一次九皇子,当时九皇子跟他师座谈起王大家的书法比他父亲如何,两人你来我往,辩论的十分精彩。
如今终于能跟这位皇子一同谈古论今,心中自然不胜欣喜,也就没注意到一旁女儿的异样。
“公子真是博学多才!我前几日画了一幅画,这就拿来请公子点评一二。”
魏青霄十分客气的回道,“不敢,早就听闻张学士十分擅长丹青,今日能欣赏一番,实乃幸事。”
张学士满心激动的匆匆去拿画了,虽说这位没有打出九皇子的名号,可他也不敢真把九皇子当做后生晚辈,更不敢让人家走那么远跟自己去书房看画。
他一走,张寻舒了口气,他最不耐烦听这些,今日也是有客人在,他总要给继母几分薄面,换做平日,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他四处张望一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公子,我忽然想起来,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不知...”
魏青霄闻弦歌而知雅意,“您请随意,不要因我误了正事。”
张寻脸上有些尴尬,哪有什么正事?不过是跟几个哥们约好晚上去看歌舞,此时又道了声歉,便匆匆离去。
他一走,就剩魏青霄和那姑娘,魏青霄四处望望,问道,“不知我能否去看看我夫人?”
他说话时眼睛看过去的瞬间,张嫚觉得自己那颗心猛地躁动起来,她微微低下头,脸上带了几分红霞,“许是在跟郡主一起说话呢,母女俩许久未见,肯定要说一阵贴心话。”
她这话一出,魏青霄先皱了眉,清平郡主虽是她继母,可在她小时候就嫁给了她父亲,细心照顾他们姐弟这么多年,于情于理叫一声娘都不过分。
可这位不知是没注意,还是平时对着清平郡主也是如此,哪怕叫个夫人、婶婶也好过一声生硬的郡主。
魏青霄不说话了,坐在那把玩着棋子,研究之前的那盘棋,张嫚在一旁红着脸偷偷看他。
过了一阵,张学士还未回来,魏青霄就想起身去找人,这么干坐着实在尴尬。
“公子...”张嫚叫住他,“我也跟父亲学了几年棋,咱们下一盘如何?”
魏青霄眉头紧锁,越发不满,“张叔叔还未回来,不知能否请小姐去看看?”
张嫚笑着回道,“书房离这里有些远,而且父亲一看到画就会入迷,许是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捻起一颗黑子,“正好我也觉得无趣,小女子执黑子,占公子一点便宜...”
说着,她当先下了一子,魏青霄只好耐下性子跟她对局,平心而论,这位姑娘的棋艺也算不错了,有章有法,眼界也算宽阔。
然而她的对手是魏青霄,魏青霄几年前就已经能够完胜自己的老师,更是在翰林院几乎没有对手。
琴棋书画,是他从小就接触,并且从来没有放下过的,不同于其他人,他这二十几年几乎没什么玩乐,更不曾有家事烦扰。
潜心学习,时时磨炼自然技艺高超。他所缺的,只是在漫长人生中不断的历练。
十几子过后,张嫚败势已现,她噘嘴,娇嗔道,“公子怎么也不让着人家点?”
魏青霄十分不喜她这个说法,“张小姐,你要跟我对局,我尊重你才未曾谦让。”他不知这位姑娘怎么想的,但是若是有人刻意让着他,不管输赢,他心里都会不舒服。
张嫚把手里棋子往棋盘上一扔,“算了,你这人可真无趣,”她撇了魏青霄一眼,好奇的问,“你难道在家里和夫人也是如此认真、斤斤计较?”
“我夫人就算不会下棋,却绝不会在要输的时候耍赖。”
这要是换了别人,魏青霄早就甩袖而去了,棋品可见人品,明明已经输了,却仍棋子耍赖的,也不用指望他别的方面能信守承诺。
张嫚可没注意到别的,只听他说起自己那个姐姐不会下棋,“周小姐不会下棋?那她必然是在别的地方有过人之处了。”
提到周朱衣,魏青霄神色缓和许多,嘴角也带上半分笑意,“她是很好,只是调皮了些。”
张嫚心里酸溜溜的,“都那么大年纪了,女子成亲之后必然要稳重,以相夫教子,怎么好再如未嫁的姑娘一般?”
见魏青霄没说话,她又问,“那魏公子跟周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呢?您可知道,她以前有过婚约,只是可惜...”
她说到这,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等着对方来问,谁知,对方毫不在意,只淡然一句,“她的事我都知道。”就将话堵住了。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僵硬,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朱衣快步往这边走,见了魏青霄,先是笑了下,然而再看那旁边的张嫚,神色就有几分玩味。
张嫚见了她的动作,往魏青霄身旁走了两步,“公子,周小姐平日在家中也是如此吗?”她捂着嘴笑,“继母难道也没好好教导过她,姑娘家该如何走路吗?”
相比较她不经意间的挑拨,周朱衣毫不在意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她走到两人中间,伸手把张嫚拨到一旁,自己站在了魏青霄身侧。
抬着笑脸、声音甜的让人发腻,“相公,我等你许久了,刚刚张学士去拿画,母亲正好看到,两人一起说话呢,让我来找你,咱们一起过去吧。”
“嗯。”
两人说着就一起往外走,留张嫚一个人在原地捏紧了帕子。
跟张学士夫妻两个讨论了一阵那幅画,看看天色不早,两人也就告辞了,清平郡主对这位女婿是一万分的满意,临走前,还让两人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嫁妆带上。
说起这嫁妆,清平郡主已经准备了好多年了,从女儿四五岁,就开始准备,周家虽然不缺钱,她却想给女儿最好的。
自古以来,嫁妆也无非那么几样,金银玉器,房屋、地契,商铺、庄子,这几样周家有许多,所以清平郡主当年就别出心裁。
她每年都会选去当时最时新的首饰花样,用分量最足的金银各打造一套,每年还会买几样好的玉石。
院子里摆放了整整五个箱子,每个箱子都有近一米长宽,被人小心翼翼的从库房里抬过来。
周朱衣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许多精致的小盒子,而一打开盒子,光彩照人的首饰让她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随手打开几个盒子,差些的早就被剔除出去,留下的都是万中无一的精品,饶是周朱衣见过了不少珍宝,此时也震惊的张大了嘴。
“娘...”
清平郡主摸摸女儿的脑袋,“娘知道你最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这些东西你每天换着戴,可以戴许久了。”
周朱衣扑到娘亲怀里,如小时候一般抱着娘亲的腰。脑袋在对方胸前蹭了蹭,“娘,这些东西你攒了多久啊?”
清平郡主示意下人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去,“有一些是你刚出生时,你外祖一家送来的,后来娘跟你爹和离,怕他一个大男人记不住这些,就自己保管着,打算等你嫁人的时候给你添妆。”
哪曾想,最后还是没能看到女儿穿上嫁衣成亲的样子,这对于她来说,是此生莫大的遗憾。
这边母女两个说着话,魏青霄心中也是格外感动,这些东西若是换成银子,也许还不到周朱衣一个月挣得多,难得的是清平郡主这一番爱女之心。
有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有人却嫉妒的眼睛冒火。张嫚望着那几个已经被搬到马车上的箱子,帕子都要扯烂了。
待送走这两人,张嫚红着脸扯着父亲的衣袖,“爹,周小姐成亲时有那么多嫁妆,女儿的嫁妆你准备好了吗?”
张学士哈哈大笑,“你啊,怎么,这么着急嫁人?”他捋着胡子,“你的嫁妆你娘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是爹不怎么擅长经营,也不知这些年铺子的生意怎么样。”
清平郡主本就不耐烦管这些家事,再加上后娘难为,所以张学士一开始提出让她帮着管管前夫人留下的嫁妆时,她就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夫妻两个满心都是风花雪月,哪里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银钱够用就好,有管理铺子的功夫,还不如多读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