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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把这个时间拖过去,然而刘伯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我们两人吃饭,章昱逼不得已顶着腮帮子上的大牙印带我一起去吃饭。
章家是个大家族,因为章昱他爷爷定下规矩的缘故,不管是什么时候,章家的人不能吃小灶,都是在一起吃饭,据说这是为了凝聚章家镇上的章家人感情的方式。
对此我倒觉得章昱的爷爷想的挺周到的,我们国家的文化就是酒桌文化,饭桌文化,逢人见面第一句话也是‘今天你吃了吗?’,足以证明吃饭喝酒这个事情在我国的重要性。同样,一个家庭是否和睦也是从饭桌上看出来的,哪儿有和睦的家庭居然连一起吃个饭都不愿意的事情?如果见着都不乐意,那肯定是关系有问题了。
刘伯把我和章昱带到了饭厅以后,我这才算大开眼界了。路上章昱说过,在章家服务的人吃饭是另外的地方,然而就眼前也是有十人大桌子足足五桌。每一张桌子上面都是摆满了各色的饭菜,我仔细地看了看,除开尚海市的家常菜也有白京市的家常菜,甚至里面还有一些粤菜、川菜,可以说是极近可能地照顾到了每一个人的口味。
章昱是男孙,被安排到了主桌,我因为是他女朋友的关系,也被安排到了他身边。不过根据我的观察,这里吃饭可不是按照一家人一家人坐的,男丁坐一桌,女眷坐一桌,年纪小的孩子被女眷带着,其他孩子也有自己单独的桌席。
完全依照以前的那种分配模式让我有些不习惯,而且这样的分开桌子坐看起来很有规矩,可是隐约也透着男尊女卑。
章昱看到我微微皱眉,在我耳边亲了一口,压低声音对我说:“肖童,如果他们不让你坐这里,那我陪你坐过去,放心好了,除开死亡,没有谁能让我们分开。”
玛德……章昱这货真的是!不说情话则已,一说情话简直就是分分钟开挂!他这一亲立刻把其他人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男人们的观察,女人们的刺探,小孩儿们的好奇,全然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把我给笼罩了起来。
我红着脸埋下头,在饭桌下面伸出脚踩了章昱一下,章昱却笑眯眯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装出不痛的模样冲我笑了笑。
这人就没个正形!可是一想到章昱情话的含义,我心里也跟吃了糖似得甜蜜蜜。
时间已经不早了,在最后一个菜上来以后,我们这张桌子上坐主位的一名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对所有人宣布章昱回来的事情。章昱一把把我拖了起来,对所有人介绍:“各位亲朋好友,这是我女朋友肖童,我带她回来看看奶奶。”
章昱的话一说完,我就看到了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好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我有些赧赧地看了周围一眼,微微笑着算是打招呼了,这时,章昱带着我跟这一个大家族的亲戚认识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有些过敏,我总觉得这些人看我我眼神没有善意,就好像他们知道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天大秘密一样,在等着这件事情爆发似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然而我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主持欢迎的是现在章家的大家长,章昱的大伯章玉清,他没让我坐女眷的那一桌去,只是对我说了欢迎以后宣布开饭了。
章昱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给我夹菜,把我的饭碗堆成了一个小山,我在吃饭的时候注意到同桌有好几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一直盯着我和章昱,眼睛里面满是兴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就是钟万闽,我看章昱跟他谈话的神情比较放松,想来他们两个小时候一起玩大的,关系比较亲密。
吃完饭,章玉清找章昱去喝茶聊聊近况,他的态度摆明了是不要我跟着,章昱想带我的时候,我就说说我想去看看晚上的小镇,让他好好去,我等下玩累会给他打电话。
章昱看我坚持要去逛,也只能点点头跟我说:“反正你记得,如果找不到路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了。”
我目送章昱和章玉清离开之后,转身就离开了饭厅。刚走到章家大宅的门口,一个声音叫住了我:“肖小姐,你要逛晚上的章家镇吗?”
我转过头,发现叫住我的人是钟万闽,不由地有些意外,我刚才看到他和他妈离开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我记得章昱说过,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是钟万闽帮了他,不然从树上摔下来的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对他也先有了两分好感。
我笑笑对钟万闽说:“钟先生你好,我是打算去逛逛章家镇,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前镇是旅游开发的区域,估计晚上会有一些活动,想去看看夜色里的章家镇。”
“要说夜晚的章家镇,还真得到前镇去看。晚上镇内的河里会有点燃的花灯和小船,河岸两边也有各色花灯,又热闹又漂亮。”钟万闽长相有些平平,不过声音很热情,很容易沟通,“表弟被大舅叫去谈话,没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出不来,我作为在这里长期生活的人,比表弟要熟络一些,要不我来做这个向导?”
“这个……”对钟万闽的好感归好感,可是我知道男女始终有别,而且又是这种格外浪漫的地方,恐怕会不太好吧。
我的迟疑落在了钟万闽的眼里,他也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对我说:“肖小姐你如果是顾虑我和你夜游章家镇不方便,你可以打个电话给章昱说一声。”
这个确实是一个处理方法,本来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现在由钟万闽提出来倒是特别好了。我微微一笑之后,立刻摸出了手机给章昱打了一个电话,章昱听到我说钟万闽要当我的导游以后,他立刻就同意了,速度快得有些让我惊讶。
不过章昱既然同意了钟万闽带我玩章家镇,这也就证明他对钟万闽的信任,我对他笑着说:“那钟先生,就麻烦你带我夜游章家镇了。”
“肖小姐,你这个人很特别。”钟万闽没头没尾地丢下了一句话以后,带着我进入了章家镇的夜色之中。
就像钟万闽说的那样,这个小镇的夜晚真的十分美丽,内河里面碧波荡漾,游客乘坐着彩色的小船在里面泛舟,游人、彩船、花灯相映成趣,看得我也心旷神怡了起来。
我忍不住对钟万闽说:“这个地方这么漂亮,想来章昱小时候一定有很多地方玩了吧。”
“可不是。”钟万闽哈哈地笑了起来,“那时候他才几岁,我十来岁,放暑假的时候我回来度夏,每天都和他腻在一起,我们两个在兄弟姐妹里面最铁,只要是一个调皮捣蛋,保证另外一个也跑不了,可没少挨外婆训话。不过现在想想,童年真有意思……”
钟万闽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回忆,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童年记忆十分满足,甚至是十分怀念。我在脑海里也忍不住勾勒出了两人一起调皮一起挨训的画面,忍俊不禁。
钟万闽看到我对章昱小时候的事情特别在意,又跟我说了许多,就在我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几个之前吃饭时见过的章家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面,他们迎着我们的目光走来,却只摆出了跟钟万闽打招呼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懂得‘识趣’两个字,他们不想跟我说话,正好我跟他们也不熟,没必要敷衍,刚才还谈的热火朝天的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钟哥哥,你跟她谈那么多干嘛?七哥以前喜欢的人回来,这女的还不是就得滚蛋了!”
听到章昱以前喜欢的人,我不由地挑起了眉头,章昱以前喜欢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