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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拼哆哆的估值,各方基本都认同。
电商能不能赚钱,亚马逊、阿狸这些先行者早就趟出了一条成功的路子,根本不需要张益达过多解释。
而短视频不一样,这是新兴行业,目前没有一家主营业务是短视频的公司成功上市。
能不能赚钱?这个答案取决于用户规模、用户使用时长。
简单来说,就是流量。
有流量,广告变现这条路很好走。
勉强可以拿脸书来说事,这家公司的主要营收也来自于广告。
脸书手握Facebook、Messenger、WhatsApp、Instagram四大社交应用,活跃用户从几亿到十几亿不等。
庞大的用户基数以及关系链,构成了脸书帝国牢不可破的基石。
而众合集团的火爆海外的时间太短,根基不深。
投资人也怕啊,这软件突然不火了,那投资款不就套牢了吗?
而且张益达的胃口那是相当的大,200亿美元。
这么大笔的投资,不得不慎重一些。
“张先生,我们远道而来,是非常有诚意投资众合集团的。我认为你也应该拿出你的诚意!”
看着鲍哲钰,张益达笑道:“我也很有诚意啊,把众合集团的各项运营数据都告知了鲍先生。”
鲍哲钰摇头,“公开这些运营数据给投资人,对于融资谈判来说只是最基本的。
我所说的诚意是,张先生应该理性看待公司估值,给予公允合理的价格。”
张利平也接话道:“不错,200亿美元估值对于一家还未盈利,也没证明自己商业价值的公司来说,太高太高了!”
东方俞和马东敏很少开口,他们俩也就搭个顺风车,跟投一点罢了。
不是主力军,自然没有多少动力跟张益达讨价还价。
黑石和贝莱德都是顶级投资机构,他们都认可的估值,那应该很合理。
所以他们俩就在一旁静静喝茶,看着张益达跟两大投资机构各种举例论证。
企鹅是本轮融资最大投资方,但刘治平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就默默注视着谈话的几人,只听不说,云淡风轻无比。
“好的东西,自然是昂贵的。公司也同理。”
张益达笑道:“我知道二位在担心什么,担心突然不火了,又或者说商业化不及预期。
我可以非常认真地告诉你们:这东西有瘾,用户是越玩越喜欢。
留存率非常高,只要是用户使用过,基本上是甩不掉了。
另外,用户使用时长也一直在提升,从最初的三五分钟到现在的四五十分钟。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算法推荐机制,知道用户喜欢什么,给他推荐感兴趣的短视频。
另外,的用户群体非常年轻,都是青少年。
脸书怎么崛起的?还不是从校园火到全社会的。
扎克伯格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脸书老了,年轻人不喜欢。
估计他这两年也有些焦虑,焦虑90后、00后成长起来,脸书会不会被抛弃。
色拉布,我相信二位也都知道这家公司吧?”
鲍、张二人点了点头,明星互联网公司,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们知道他们的日活用户是多少吗?1.58亿。
而市值呢?将近300亿美元。折算下来,一个日活用户差不多是200美元!
加抖视有2.45亿日活用户,按照200美元一个用户,估值都应该是490亿美元了。”
“不不不,”鲍哲钰打断道,“张先生,我觉得你可能有些误解。
Snap成立于2011年,至今已陪伴用户走过六年的时光。
而呢?仅仅两年,如韩国这些后进入的国家才仅仅几个月。
色拉布花了六年时间,证明了自己的用户留存率和用户黏性。
这方面,还差得远,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是昙花一现?
另外,对于色拉布,我个人并不太看好。
这家公司话题性很强,创始人也擅长操作,抛出一些“拍照太阳镜”之类的噱头。
在脸书的四大产品和推特的压制下,我不认为色拉布有什么太大的发展潜力。
其广告变现能力也很一般,近两年加起来更是亏损了将近9亿美元。
一个只知道烧钱,玩概念,却不能盈利的公司,能够长期成为资本市场的宠儿吗?答案是否定的。
别看他们现在市值高达300亿美元,一两年后是什么样子真不好说。”
张利平接过话道,“提起脸书和色拉布,我还想到一个问题。
的无限扩张,势必会对这两家公司的业务造成冲击。
无论是用户流失,还是用户使用时长下降,都会引来两家公司的高度重视。
如果脸书和色拉布也推出短视频平台,如何应对?你们的优势或者护城河又在哪里?”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但还难不住张益达。
他笑着回答道:“扎克伯格要围追堵截色拉布,成功了没有?
脸书在产品原创方面是有缺陷的,Ins和瓦次普也都是从别人手里收购而来的。
至于色拉布,我不否认,斯皮格尔是个很有创意的人。
但色拉布也有缺陷,运营能力有待进一步验证。其一半的用户都来自北美,剩余一半在欧洲。
其他地区呢?约等于没有。
如果他们两家要和在短视频领域打一场,我有足够的信心战胜他们。
首先已经取得了先发优势,基本上完成了全球布局,剩下的也只是水磨功夫了。
其次,头条视频和抖视同处一条赛道,但是被抖视击败,远走海外。
头条这家公司,你们也不要小瞧他们,他们搞算法推荐很有一套。
今日头条这款新闻聚合APP,基本上在国内算是一枝独秀了。”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觉得抖视估值过高了。200亿美元,抵得上8个快手了。”
既然张利平要往快手身上扯,张益达也顺着说道:“快手的日活用户只有国内抖视的三分之一,算上海外,那更低,只有五分之一。
如果比月活用户,差距也在5倍以上。”
“但是快手找到了正确的商业化之路,听说快手直播的月流水已经达到了2.5亿人民币。”
张益达点头,“直播的确是一条好路子,抖视和地瓜视频也一直在布局。
但广告这一块,快手可远远比不上我们。
经过几个月的摸索,抖视的“黑洞引擎”也上线了,我们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成立了广告销售团队,或者授权了代理商。
抖视现在的广告红利很大,广告主排着队充钱。
要不是我让销售团队卡了一下合作门槛,估计我们的广告单月流水就会超过10亿人民币。
另外,抖视的成长空间还很大,起码要达到国内5亿日活用户,然后才会进入缓慢增长期。
在增长红利还未见顶的时候,无节制投放广告,就好比杀鸡取卵。
至于快手25亿美元估值,我相信刘总最有发言权。”
张益达看向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刘治平,示意他说两句。
“上个月的快手D轮融资,是我们企鹅投资的,当时的投后估值是25亿美元。
至于现在嘛,有投资机构开出了50亿美元估值想要投进去。”
刘治平这番话,让鲍、张二人有些惊疑不定。
眼神中写满了不相信,真的假的啊?一个月时间估值翻一倍。
“这是真的,快手去年C轮投资,是千度领投的。”
马东敏看了眼刘治平,又说:“只能说企鹅太聪明了。一年前,我们投资快手就是20亿美元估值。
整整一年时间,估值就涨了5亿美元。”
刘治平听出了马东敏语气中的怨念,举手作投降状,“马总,这真不赖我们。我们才投完,快手的直播业务就做起来了。
而且去年快手在2000万日活用户的时候横盘了大半年。
谁知道直播业务推出后,不仅带来了单月几个亿的流水,用户也被带动增长了。”
张益达看向鲍、张二人,“一个小小的快手都估值50亿美元,我们比他们大上5倍,估值不该是200亿美元吗?”
鲍哲钰一会儿看看马东敏,又一会儿看看刘治平,你们俩别是跟我演双簧吧?
“鲍先生,你别不相信,快手的估值只要你在投资圈用心打听一下,根本不是秘密。”
鲍哲钰摇头,“我就是觉得企鹅和千度既是快手的股东,还要成为众合集团的股东,有些难以理解。”
马东敏笑道:“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这招在华尔街叫“对冲”,在中国叫两头下注。
当然了,投资众合集团,是我们罗宾李家族办公室,跟千度公司无关。”
刘治平则懒得解释,老子就两头下注怎么了?这就是企鹅作为互联网两极的权利。
张利平作为中国人,比鲍哲钰更了解国内的互联网阵营分化。
说实话,国内这些年的大戏太多了,从嘀嘀到镁团,再到众合集团,快手,那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团乱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合纵连横”,还真的理解不了。
张利平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道:“快手直播单月有2.5亿营收,抖视如果可以立一个单月营收12.5亿,年营收250亿的对赌。
黑石集团可以给予抖视200亿美元的估值。”
“单月营收12.5亿,年营收应该150亿吧?还有,立对赌的话,抖视的估值必须是250亿美元。”
张利平摇头,皱眉道:“张总,单月12.5亿,抖视不可能不保持一定的增长速度吧?
投资公司,肯定是看重它的增速和前景。一家每月都固定12.5亿元营收的公司,对我们来说,投资有何用?
200亿美元估值,我们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更别说是250亿美元。”
“签署对赌协议可以,但必须给予相对应的估值。
200亿美元估值,营收对赌就150亿人民币;同意250亿美元估值的话,营收对赌可以定为200亿人民币。”
东方俞在一旁看着张益达“口出狂言”,对这位师弟也是佩服得紧。
抖视去年底才开启商业化,如今一个月的营收才三四亿人民币。
这种情况下,敢和人家开一两百亿的营收对赌,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刘治平在一旁喝茶,他知道张益达又开始设套了。
跟他打赌的投资机构,就没一家占到过便宜。
企鹅吃过亏,黑衫资本、真科基金、软银……输过的投资机构一大堆。
张利平有些犹豫,他很想选择200亿营收那个对赌方案。
但是输了的话,损失也将很惨重。
鲍哲钰则蠢蠢欲动,他不相信抖视能够在一年之内把广告收入增长10倍。
粗略估算一下就知道了,想要从月营收三四亿达到年营收200亿。
每个月必须保持20%以上的月复合增长率。
也就是说以4亿月营收为例,下个月必须达到4.8亿,下下个月是4.8亿乘以1.2倍……
中间不能出岔子,一出岔子就完蛋。
也可以前面几个月增长快一些,远远高于20%,后面几个月增长压力就小一些。
“我们贝莱德赌了,给你250亿美金估值,赌200亿的年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