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四章,杀了一个小角色

南斗昆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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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返回院子,秦昆再次打量起了这里。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荒废几年、死过人的院子。

    三个土匪还杵在那,屋里王栓和他大哥在争执。

    莫非我的灵力又被系统封住了?

    秦昆背在身后的二指并起,诛魂箭汇聚,随后秦昆又散掉那股灵力。

    并不是。

    奇了怪了。

    秦昆进了屋后,王栓跪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哭的恓惶。

    瘸腿男人也没再说什么刻薄的话。

    床上,老太太醒了,她摸着王栓的脑袋,看见秦昆进来后,吩咐他们出去。

    “娘,我陪着您……”

    “栓子,你先出去。黑娃,三宝,你俩也出去吧。”

    三兄弟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秦昆和老太太。

    二人面对面坐着,老太太打量了一番秦昆,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金身郎,过仙堂,三死之年把命偿。”

    神情讥讽,语气恶毒,秦昆静静地听完老太太的诅咒,直接扼住她的脖子,轻声道:“装神弄鬼,找死!”

    现在为止,秦昆仍旧感受不到老太太身上半点灵力波动,也没有什么大鬼附体。

    要么,就是藏得极好。

    要么,就是平庸无奇。

    秦昆觉得以对方的口吻,怕是前者。

    老太太喘气困难,表情却不怎么害怕:“这不是装神弄鬼……这是两年前我得到的谶!”

    “你的谶言有什么本事……让我偿命?”

    秦昆说话间,老太太忽然拍了一下秦昆胸口,秦昆浑身一麻,定在原地,老太太迅速脱离秦昆手中,门口本来退出去的三兄弟闯了进来,两人锁住秦昆胳膊,一个人抱着腰。

    “娘!偿命鬼来了,快!”

    三兄弟合力制服秦昆,又上了一道保险,老太太喜笑颜开,她看见秦昆没法动弹,桀桀桀桀的夜枭笑声显得非常得意。

    “不急,他中了柳家堂口的镇神钉,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似乎笑的太开心了,老太太干咳起来,鲜血咳在红绸上,染红一片。

    此刻,秦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红绸!

    它原本是一条白绸!

    之前秦昆看见绸布泛红,颜色不均匀,还有些肮脏,以为只是贴身放久了,受汗渍潮湿侵染,污浊掉色而已,谁知道这白绸竟然是被血染红的。

    秦昆哑然一笑:“没想到……是一条偿命绸!”

    早就听过关东五仙,胡黄白灰柳,每家都有每家的本事。命可惑、可请、可解、可葬、可偿。

    白仙解命,为医者仁心。有解命绸!

    柳仙偿命,为冷血无情。有偿命绸!

    因为是拿别人的命去偿还自己的债!

    老太太嘴唇被鲜血染红:“做一个明白鬼也不容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命要偿我的债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昆看着老太太:“你是关东萨满?”

    “黑水萨满外门弟子,老身离开黑水部后无依无靠,只能在疙瘩岭苟活。”

    秦昆质问:“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五仙第马为你治病这一说,都是你编的?”

    老太太道:“不错!”

    秦昆看向王栓:“你妹妹死在五仙第马手里也是骗我的?”

    秦昆能问,就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当时王栓并不是在说假话。

    王栓没回答,老太太则冷笑:“没有!我闺女虽然不是被那群家伙耽误病情治死的,但却是被他们杀死的!”

    秦昆恍然。

    一系列说辞都是圈套。

    他们可能是为了骗一些命格特殊的人来为自己偿命而已!

    王栓看着秦昆淡定过头了,开口道:“娘!还等什么!这姓秦的虽然不是那群人的手下,定然和他们有莫大关系!当年大萨满死后,我们就一直被这群人追杀,现在能拿他们的命治你的病,不要耽误!”

    老太太表情变恶,眼神冰冷地举起偿命绸搭在秦昆脖子上。

    秦昆居高临下问道:“所以……偿命绸其实也是你自己的,好手段啊……”

    “年轻人,莫怪婆婆心狠手辣,婆婆也想多活几年!”

    说完,偿命绸在秦昆脖子上,系了个死结!

    房间安静。

    秦昆摇头坐在旁边,摸出一根烟,老太太好像眼睛忽然花了。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再定睛一看,她面前,竟然是二儿子王栓!

    此刻王栓被大哥三弟拽着胳膊,母亲将偿命绸在他脖子上系了个死结,然后王栓皮肤迅速干枯!

    “娘……”

    “栓子?!”

    老太太目露震惊,自己明明系在秦昆脖子上的偿命绸,怎么系到儿子脖子上了。

    王栓呼吸困难,倒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想给王栓解开,整个人被秦昆一脚踢翻。

    “你想干什么?!黑娃,三宝,给我拦住他!栓子……别怕,娘来了,娘给你解开……”

    王栓皮肤愈发凹陷,秦昆无视面前瘸子和少年的阻拦,仍然一脚一脚地将老太太踢翻。

    老太太面貌越发精神,王栓却带着灰败。

    “羊蛋哥!你们快进来帮忙啊!”

    少年大声叫着,三个土匪迅速冲了进来,看见王栓已经衰败的不成人形了,老太太在拼命地给他解掉脖子上的绸子,却屡屡被秦昆干扰。

    终于,一声大哭从老太太嗓子眼传出,王栓没呼吸了,面容枯槁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新来的三个土匪提起枪瞄准秦昆,秦昆看了他们一眼。

    这一刻,一种特别的明悟袭上心头。

    “你们……就是一根线啊……”

    三个土匪、包括瘸子、少年、老太太都被这句话搞蒙了。

    一根线?

    秦昆从他们身上一抓,三个土匪身上三个线头被提起。

    三人明明把枪管对着秦昆,下一刻,变成三角形互相瞄准起来。

    秦昆沉思后轻笑:“只要提起这些线,你们就是手中的木偶……”秦昆抬头看向房顶,视线已经穿透这间屋子,直达天际。

    又是没来由的一句话,听起来莫名其妙。

    然后,秦昆提了一下手中的线头,枪响了。

    砰——

    三声同时响的枪,伴随着三人同时倒下。

    瘸子、少年、老太太脸上,占满鲜血。

    老太太两分钟前还无比得意的表情,此刻僵硬如铁,那个姓秦的男人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术,竟然让三个土匪互相射击而亡。

    她心跳如鼓,忽然看见秦昆瞄准她也虚空捻了一下。

    然后老太太木偶一样走到屋里的箱子旁,摸出两条白绸,亲自给大儿子、小儿子系上。

    老太太浑浊的眼里全是泪水。

    “妖法,妖法……”

    两个儿子泪眼滂沱,大声求饶。

    “娘……别给我们系这个……娘……”

    二人双眼通红,流出血泪,老太太心中悲戚,大声诅咒。

    不过既然被命运拿捏在手,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名叫黑娃的瘸子,名叫三宝的少年,先后倒在地上。

    老太太哭声悲戚:“你是邪魔……邪魔……!!!”

    秦昆望着一地尸首,淡淡道:“我只是个路人。”

    没有再跟老太太纠缠,秦昆的指尖蘸了蘸对方的因果线,画了一个圈。

    “好好待在这吧。”

    老太太的因果线里,被摘除了出屋的可能,一个没有束缚的健康老婆子,将永远被囚禁在这个屋子里。

    院外,秦昆走了出去。

    这一刻,仿佛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院外无关。

    一个精明的汉子贼眉鼠眼瞄了几下秦昆:“我是不是在那见过你?”

    秦昆望着对方:“是。”

    “是?”汉子好奇:“我叫金勇,你叫啥?”

    “秦昆。”

    “那我可不认识你这号人。”汉子啧啧咂舌。

    秦昆微微一笑:“金六子,手藏在袖子里干什么,想崩了我?”

    金勇一惊,枪口露出:“你到底是谁!”

    “景海川的朋友。”

    “大当家的朋友?”金六子心中思忖,对方不仅知道自己,还知道大当家,且一下点破了自己的身份,明显就是见过他的。

    也罢,金六子暂时不准备交恶与对方。

    “行吧,你赶紧走吧。这是一处凶宅,两年前死了个老太太,还有几个绺子。”

    “那你来干什么?捉鬼?”

    “谁会那个啊……只是大当家最近观察气运,觉得这屋子有些不对头,我呢就过来打探一下。”金六子说着,眼中阴色闪烁。

    哦?

    秦昆二指在虚空一夹,放在面前一看,一条因果线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这些人在两年前……是你杀的?”秦昆好奇抬头。

    金六子阴戾的眼神忽然怔住,不可思议地看向秦昆。

    这是他心底的秘密,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姓秦的会知道?

    秦昆轻轻一笑:“行了,杀得好,后会有期。”

    “你等等……”金六子神色警惕,可惜话还没说完,发现秦昆鬼一样的消失不见,一股凉意蔓延在后背。

    ……

    巴黎,楼顶。

    浑身蓝色肌肉的三死星人浑身冷汗直冒,身后的秦昆走了过来。

    “把因果线胡乱拼凑,让我陷入不痛不痒的危险之中,就是你的手段?”

    秦昆眼神里有些看不起对方。

    如果逻辑不出意外的话,其实秦昆在疙瘩岭的经历原本都是金六子的。

    冒充景海川的是金六子,被带走的是金六子,要被偿命的还是金六子,那一幕幕场景在金六子的因果线里,无一不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可是到了秦昆面前就不够看的。

    三死星人浑身虚弱,他转过身子,拼尽力气,几乎要咆哮起来:“你那颗恒星……为什么这么弱!你明明应该在那颗恒星里被吞噬的……!!!”

    三死星人完全不理解。

    凭什么啊?!

    自己用出所有手段,才还原那‘恒星’里最恐怖的三次危险,将秦昆拽入那颗‘恒星’之中。

    但里面的灾厄竟然弱的出奇!

    三死星人气的要吐血了。

    这么弱居然还是一颗恒星……???星辰之神在愚弄他吗?!

    秦昆撇撇嘴:“别给我说什么恒星不恒星的,我听不懂!”

    秦昆摸出一把剃头刀,浑身灵力灌注,剃头刀变成了柴刀。

    三死星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甘心吼道:“那不是你的恒星?!对不对???我自星辰之墓走来,没见过身上可以存放他人恒星的人,你到底是谁!!!”

    “如果我真能理解你在我问什么……可能就会回答你了。”

    秦昆看到对方虚弱至极,于是手起刀落。

    柴山亡魂似鬼飘。

    一舞柴刀万狱摇!

    柴山刀法,疯魔六道!

    一刀刀砍在三死星人身上,他的肉体,竟然如夜空一样,挥刀砍入,不损分毫!

    秦昆有些吃惊,只是后面发现这一刀刀的攻势仍旧给对方带来不小的伤痕。

    三死星人身上蓝色的光点先后暗淡,光点之间相连的因果线被悉数斩断。

    一根根,千百根,无数根……

    仿佛夜空中落下的飞絮,数不清的因果线飘洒扬起,被秦昆收进骨灰坛中。

    三死星人身上的蓝色光点愈发暗淡。

    他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最后一条因果线被斩断时,三死星人彻底虚脱,他咬着牙,似乎要把秦昆的模样烙进脑海,最后一眼看了秦昆后,他悲愤地从楼顶一跃而下!

    ‘叮,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特殊体质:无缝塔’

    楼下,秦昆下来时聂雨玄已经叫人将三死星人的尸首盖住。

    “当家的,这人看着像个人物,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啊。”聂雨玄感慨道。

    秦昆点点头,可不是吗。

    此刻,秦昆可不关心三死星人多么不堪一击,他想知道无缝塔到底是个什么体质。

    塔最早是佛家传来的,秦昆给妙善打了电话。

    “喂,秦昆,我和徐道子在忙,有事吗?”

    “妙善,什么是无缝塔?”

    “圆石。”

    “不是,我问你什么叫无缝塔……”秦昆描述了一下字怎么写。

    妙善依然道:“僧人死后立一圆石,叫作无缝塔。圆石,就是圆形的石头。字面意思。”

    圆石……

    我尼玛……

    你管这叫塔?佛门这么随便的吗?

    “不是……弄块圆形的石头就叫塔?是不是太敷衍了,而且也不像塔啊……”

    妙善仔细听完秦昆的质疑,开口道:“觉得不像的话,你可以多垒几块就像了。”

    秦昆欲哭无泪。

    这就是无缝塔?

    脑海中想象出好几块圆石垒在一起,别说还真挺像的。

    “好吧,你先忙……”

    秦昆叹了口气,系统新奖励的体质,恐怕又得很久才能发现有什么用处了。

    聂雨玄去忙了,身后忽然走来三个身影。

    秦昆回头。

    臭魁来了!

    海奎因·泰坦,婴母,荆棘人法尤坦,三人看见秦昆,向是拥抱,然后就喊饿。

    “别喊饿,现在我们到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无解。只有杀了人,吞了体内的金光你们才不会饿。”

    听了秦昆的解释,海奎因皱眉:“我们落入一处别人的领域?”

    能制定法则的地方,才叫领域。

    秦昆想了想目前教廷的手段,点头道:“可以说是这样的。”

    “允许我们杀人?”

    “杀吧,既然他们弄出来的法则,他们就得承受反噬。找那些本领不错的大鼻子宰了就行,平民先别碰。”

    秦昆补充道。

    这群人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也不会碍于正道的面子委屈他们。

    这一切归根到底也不是臭魁他们的错。

    谁让十死城降临,十死城的宿主就该去找谁算账,因果循环,就该是这样。这次的事多半是魂堡搞出来的,魂堡的背后是幽灵议会,幽灵议会背后肯定有教廷的影子,总而言之,这次的后果该由欧罗巴大陆的驱魔人一起承担,而不是洒下什么金光,把后果转嫁到平民身上。

    三人一听秦昆松了口,也长舒一口气。

    昆仑魔确实当他们是朋友。

    “我们刚在休息,感觉到外面有股强横的灵力波动一闪即逝。是你刚跟人斗法吗?”法尤坦转了话题问道。

    秦昆点点头:“是,杀了个小角色。”

    秦昆看向旁边被盖着的三死星人。

    法尤坦过去掀开白色的被单,笑容忽然僵住。

    “海奎因,婴母,他是……”

    二人凑了过来,首先是婴母打了个哆嗦,再看秦昆时已经不淡定了。

    婴母声音高了八度:“你杀了‘夜帝’?”

    夜……帝???

    秦昆搔了搔后脑勺:“你认识他?”

    “睡过觉。”婴母实话实说。

    秦昆无语。

    法尤坦望着死者面孔,对秦昆道:“这是天乾狱第一宿主,绰号‘夜帝’,三死星人的最强者!”

    “最强?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这群三脸人长得差不多……”

    法尤坦摇摇头:“我们三个人不可能同时认错啊……”

    发现旁边二人看向秦昆的眼神有些惊恐,海奎因开口道:“夜帝是神祇之下第一人,黄泉宿主的巅峰。但昆仑魔连白神都能杀了,干掉他没什么。”

    这样一说,旁边二人才恍然大悟。

    他们已经忘了秦昆连天岐督无都干掉了,弄死一个夜帝,恐怕真的没什么。

    秦昆看向海奎因,悄声道:“臭魁,你们是不是真弄错了?这个人……真的很弱。”

    “弱?”婴母低声道,“十死城总共只有十个神位,当年那次大战时,十塔里死了五个神祇,然后才有了暮神,蝠皇,狐神,虫后,最后一个神祇之位正是由白屠和夜帝争夺,白屠因为交好狐神、虫后,才有了后来的‘白神’。夜帝身后是暮神,可惜暮神当时迫于白神背后的势力,让夜帝放弃了。那家伙论斗法,完全不输白屠,他可是差点成神的宿主啊!”

    秦昆越听越迷糊。

    白屠多难打他可是体会过的,八鬼临身,连续无数次冲破对方的因果世界,才勉强将其打裂,当时自己也消耗很大,只是剥夺了白屠进入十死城的资格而已。这个夜帝……偌大的名号,叫了几个不入流的萨满、恶汉、土匪想弄死自己,却被自己反手破掉对方的‘灾星’,几乎没费什么手段。

    这也能叫神祇之下第一人?

    最后想想,也罢,既然都打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法尤坦作为植物系宿主,对夜帝的尸体很馋,在请示之下,带着夜帝尸体走了,婴母不知为何好像也对夜帝的尸体很馋,也跟着走了。

    然后秦昆和臭魁在一旁,臭魁才道:“你是怎么从他的星辰之墓里逃出来的?听说‘灾星’降临,九死一生,那可是有大恐怖的秘术啊。”

    “什么叫星辰之墓?”

    “因果线的不同叫法罢了。他们喜欢把因果线叫做‘行星’。”

    “哦……那‘恒星’是什么?”

    “永恒不变的因果线。这东西只是传说罢了,人的因果节点万亿,没有任何永恒不变的因果线。而且但凡能成为恒星,里面更加恐怖!那些恐怖的劫难只有一种方法度过,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只要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才没有那么多变数!”

    秦昆想了想:“原来如此。可是如果拥有别人的‘恒星’,是不是也算拥有一颗恒星?”

    别人的?

    海奎因惊奇:“你用了一颗假恒星算计了夜帝?”

    随后恍然大悟:“对了,你既然已打败了白屠,自然也会因果之力。不过能找到一颗‘假恒星’也真是难得。”

    海奎因拍了拍秦昆肩膀,以示恭喜。

    饿了几天,他要寻觅食物了,既然这样的话离秦昆越远越好,海奎因挥手道别,朝着法尤坦和婴母离开的方向走去。

    ……

    此刻。

    郇山隐修会。

    最高的智慧之塔内,先知已经出去了,这里空无一人。

    但一个书架打开后,一位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走了出来,他一双眼珠泛青,咄咄逼人。

    他旁边,还有一人,面目混沌,五彩斑斓,不断变化。

    二人矗立良久之后,外面已经到了深夜。

    此刻,吱吱吱的尖叫传来,智慧之塔窗口,飞来一个身影,一位长着蝠翼的女人倒挂在眼前。

    然后虚空被咬开一个洞,一个长着复眼和触角的女人也出现在这里。

    接着,石室内的蜡烛烛火飞出,落地时出现一只狐狸,刹那间,狐狸变成了一只长着狐尾的女人。

    然后,黑夜中,凭空走出一个垂暮老者。

    “各位,来了。”

    先前的两个老者开口。

    四个新来的人点了点头。

    “见过二位大人!”

    “免礼。”

    二人说完,从智慧之塔眺望远方。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所以得出去。”

    几人低头聆听。

    二人道:“这么多年,我们十个老家伙……先后死亡,目前只剩下五个了。其余三个家伙半死不活,不到关键时候,可能不会出来。”

    狐皇望了他们一眼,思忖道:这就是十塔里的大人吗……为什么一丁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暮神率先开口:“二位大人,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破命。”

    “破……命?”他们听过破命,而且他们的状态也算破命。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无法繁衍,难入六道。

    他们居然还说要破命?

    “嗯,真正的破命。”

    “我等愚昧。”暮神开口道:“我以因果丝为弦,可听万界之音,难道还不算破命吗?”

    暮神的‘听’,和‘闻’‘看’‘尝’‘触’已经没区别,五感到了极致,就会归一,眼耳口鼻舌带来的五感,一旦到了高级,比如暮神这种程度,一道美食,听一听,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会有什么口感。

    对敌人也一样。

    听一听他走路的声音、呼吸的声音、发丝的响动、骨骼的舒张,就知道对方的一切。

    这还不算破命吗?

    他早在命运之上了!

    那两个老人惨笑:“我们都在瓮中,怎么能算破命?”

    “请大人垂示。”

    “无须明白太多,你们都是放逐之人,要想更进一步,就拿出所有的本事来吧。今晚,开始动手,只要能杀掉所有人……我们便能重见天日。届时你们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两人说完,没入书架后面。

    其他几个人互相对视后,各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