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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青的脸色一沉,一把捏着她的胳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无双扳开他的手,笑着道:“殿下多虑了,无双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她穿好身上的衣服,回头冲萧凤青嫣然一笑:“殿下还对无双有疑虑吗?”
萧凤青眸中微眯:“本王的性子你应该是知道的,只要你乖乖的,自然会有你想要的一切,也许更多……”
聂无双摇头:“无双想要的,殿下应该也很明白。”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无双付出那么多,就想要一个,齐国灭亡!”
萧凤青忽地笑了起来,狠狠搂住她,重重吻了一下,这才放开她:“本王知道。”
……
聂无双回到帐中的时候已是天欲明了。在那金光欲出的那一刻,天际黑暗无比,聂无双用了一时半会才适应帐中的黑暗。夏兰见她来了,松了一口气:“娘娘你可回来了。”
“半夜可有什么事?”聂无双褪下宫女衣服,问道。
“没事。娘娘吩咐下去不许打扰,就没人敢来打扰娘娘。”夏兰连忙穿上她的衣服。
聂无双重新躺回被窝,这时才能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她长吁一口气,手抚上腰间的那一块疼痛的地方,却是一阵心中恍惚,那是他掐着她的时候留下的印记。
佛经上有莲华色女悟心悟道,如今她在欲孽中却是无法抽身,更无法退却。
聂无双把自己埋入被中,泪流满面。
……
聂无双第二日在帐中歇息,借口夜间着凉,便只依在软垫上看书打发时间。萧凤溟特地命太医前来问诊,也被聂无双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到了午间时分,夏兰忽然进来,笑道:“娘娘,今天睿王殿下好运气,打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雪狐,说等皮毛剥下就要送给娘娘。”
聂无双翻了一页书,淡淡地道:“那替本宫谢谢睿王殿下,把前日皇上赐的山参送给睿王侧妃,就说本宫一点心意,愿侧王妃保重身体。”
夏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等到傍晚,萧凤青果然命人送来雪狐的皮毛,聂无双一见,果然是上品的毛色,雪狐浑身雪白,不参杂一点杂毛,冬天的话这皮毛最是保暖又漂亮。
夏兰在一旁说道:“睿王殿下还说,等再猎一头,就可以制成一件袄子,冬天娘娘穿上就不用惧怕寒冷。”
他的好意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聂无双按耐下心中的不适,只淡淡听着。这时有宫女见聂无双神色闷闷,上前笑道:“娘娘在帐子中憋了一天了,何不到处走走?”
聂无双想了想,遂点头应允。宫女在前面带路,聂无双不想走太远,便在营地四周走走转转,碰到熟悉的皇室贵胄就停下来聊了一会,聂无双走了一会,只觉得脚已经走得微微地疼,遂找了一处歇息。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粗布荆钗的少女,明眸皓齿,清秀可人,只是脸庞因为晒了,而显得微微的黝黑。她一边走一边愤愤的骂着。远了听不见她在骂什么,但是近了就听见在她唠叨:“什么劳什子的匪兵!竟然这么凶!”
她经过聂无双身边,不由停下脚步。在草甸上,聂无双静静坐着一旁还有宫女内侍,她知道她不是妃子就是哪个世家小姐,本想要走,但是却被聂无双含笑的美眸吸引,怔怔看了一会才走。
聂无双见这少女明净可爱,正要说什么。一旁的德顺已经附耳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聂无双眸中厉色闪过,但很快掩下:“你可确定?”
“是,这位便是顾相带来的丫鬟,顾相的帐子应该就在附近了。不过奴婢夜里也瞧不清楚是不是这里。”德顺说道。
聂无双心中暗流翻滚,她猛地站起身来:“走吧!”
正要走,却见那少女走远了还回头张望她,聂无双心中说不清到底自己在想什么,想了想,扶了德顺的手,忽地笑道:“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不去探望下贵客,于理不符。”
她说着向那少女走去。那少女只见聂无双悠然走来,身姿曼妙,容色倾城,已是看得呆了。等聂无双走到跟前,这才吐出一口气:“这位姐姐可真美啊!”
聂无双见她天真烂漫,不由微微一笑:“小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本宫见你实在可爱,有心想要结交一番。”
那少女又惊又喜:“我?我叫阿梨,这位姐姐真的要与阿梨交朋友吗?”
聂无双在口中翻来覆去念了几句她的名字,面上的笑意越发温柔:“是啊,本宫的朋友很少,阿梨姑娘天真美丽,本宫十分喜欢。”
她有意奉承,阿梨不通世故,一番交谈下来已是把聂无双当成了知心好友,聂无双看着天色,皱眉:“已是走了这么远了,要不去妹妹的住所歇歇?”
阿梨不疑有他,带着聂无双向帐子走去。
每走一步,聂无双都忍不住收紧手掌。不一会,一行人到了一处帐子,聂无双顿住脚步,只盯着那青色的帐篷,再不肯向前走一步。
德顺回过头来,看着聂无双铁青的面色顿时了然,连忙吩咐宫人站在远处守着,自己则上前道:“娘娘……”
一旁的阿梨浑然不觉,走进帐子叫道:“公子,公子,有贵客。”
半晌,帐中有人咳嗽响起,撕心裂肺,阿梨的声音惊慌响起:“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聂无双还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却已是向前跨了一步。她回过神来,不由脸色冷凝地缩回自己的脚步。
“姐姐,姐姐,我家公子吐血了!”阿梨哭着跑了出来,一手的血,血腥刺鼻:“姐姐,姐姐怎办?”
聂无双盯着她的手上血迹,古怪一笑:“他可不能死。”
阿梨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胡乱点头:“是啊,我家公子可不能死,姐姐帮忙叫个大夫吧……”
“阿梨……外面是谁?”清雅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沙哑。
聂无双缓缓上前,站在帐外,清冷的声音响起:“故人远道而来,本宫过来看看顾相。”
帐中响起一声叹息,随即,他叹道:“原来是碧嫔娘娘。”
他掀开帐子,慢慢走了出来,拱手为礼:“在下拜见娘娘。”
聂无双看着面前的顾清鸿,瘦削的身子已失去往日的俊挺,微微躬着,清俊儒雅的面容像是一夜之间被抽走了精气,两鬓更是添染了几许灰白。才几个月不见,昔日的“春风频频顾周郎”的顾清鸿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在打量他,他亦是在打量她。三千青丝梳成高髻,鬓上金钗珠花的精美都不及她倾城的容貌来得令人惊叹,她身穿流云锦,外披同色薄纱罩裙,行走间摇曳生姿,美得令人心醉。
他知她在应国后宫十分得萧凤溟的喜爱,从她身上这身贵重又不经穿衣裙就可见一斑。这样轻薄舒适的料子,在草原中行走,美则美矣,但是一旦被草木勾起线脚就再也不能穿在身上。可她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穿着,浑然不在意。长长的裙摆拖地,她立在他面前,一扫他当日所见的小心与渴求,美得傲然。
聂无双打量完,默默转身。德顺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轻声提醒:“娘回营吧,不然的话……”
聂无双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去叫个太医来,顾相身染重病,若是招待不周,怕外人非议皇上的仁德。”
“不用了!”顾清鸿儒雅俊秀的面上一黯:“谢谢娘娘的好意,在下不用太医。”
“公子,怎么可以呢?”一旁的阿梨急得又要哭:“公子你都吐血了!”
聂无双回头看着她手背上被喷到的血迹,忽地,她神色一凛,猛地盯紧顾清鸿:“你服毒了?!”
阿梨闻言吓了一跳,这才看着自己手背,只见那血迹已变得十分黝黑,黑血?!这分明是中毒了!
顾清鸿咳嗽几声,轻声一笑:“是……这是毒,不是病……”
聂无双心头涌起难以抑制的怒火,她上前几步,盯着面前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的顾清鸿,怒吼:“你想要死?!本宫不准你死!听到了没有!顾清鸿!本宫不许你死!”
顾清鸿一边笑,一边咳嗽,咳嗽中带着血沫:“我也不想……不想死……”他气虚不继,明明笑得那么痛苦,却依然还在笑:“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双,你一定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