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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路美相识,可并不代表我会包庇她,但现在主人家都说不用审了,我要是再坚持就有点干扰安定团结了。
“暂时先不审了,但这些人都得给我盯紧了,谁知道这是不是敌人用的金蝉脱壳。”我的话像是对着国安队员们说的,可我实则是给何不仇说着听的。
何不仇怎么可能是个糊涂蛋,他几乎瞬间便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这盆凉水泼的算是恰当好处,这位厅长大人一下子便站在了那里。
“那人真的什么都没说?”何不仇盯着前来报信的水利厅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怕有遗漏赶忙又回忆了一下,足足一分钟之后,他这才肯定地点头道:“真的什么都没说,而且他显得很无辜,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解老板,我请求您再派一组人对这个人进行审讯,楼上的审讯暂时还不能结束,咱们双管齐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何不仇终于做出了决定,而且这个决定很理智。
我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从里屋出来的国安人员继续回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被抓的那个家伙则由我和万企亲自进行审讯。
大BOSS亲自审讯无名小卒,这算是国安史上头一遭了,一时间也算是引起了在场诸人的好奇,国安的队员们好奇的是这位大老板审人能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何不仇则是好奇我这么年轻这种最需要技术的活计我是否能胜任。
本来只需要我和万企两个人的审讯,一时间在屋外竟然有不下十人在旁听,对于这些人的好奇我很是淡然,毕竟自打坐到这个位子上我还没露个一招半式,有怀疑还是很正常的。
当我和万企坐在小木桌后面的时候,对面那孤零零地椅子上坐着一表情木讷的年轻人,说是年轻实际年龄应该也就比我小上几岁。
他的打扮简直可以用朴实无华来形容,身上的白衬衫不知被搓洗了多少遍,已经白的有些发惨,腿上套着的是一条老款的西裤,仔细看有几处绷线已经松散,脚上蹬着的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皮鞋,虽然用了鞋油遮掩,但还是能看到一些部位已经起皮。
这个人的长相同这身打扮很是相配,一副啤酒瓶底厚薄的近视镜卡在他的鼻梁之上,眼镜后面的眼睛显得很是无神,耳朵不大耳唇也不厚总之这个五官根本谈不上什么福相,一时间我真的有些不大相信那两份图纸是他偷的。
就这种人上学考试打小抄都是胆突的,更别说干如此大胆的事儿了,真担心一会儿要是严厉了些,这家伙会不会崩溃。
例行公事地问了这个木讷老兄的姓名、性别等一堆基础信息,开始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如实地回答了起来。
“徐国峰,男,家住奉天西路40号703室,水利厅水文测量员。”
他的回答很平淡没有任何的语调可言,那感觉很像是在听那种手机阅读软件里没有人情味道的阅读功能。
万企一挥手打断了他机械式地独白:“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徐国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至于那两张图纸,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跑到我的背包里的。”
“怎么跑到你背包里的,自然是偷的了,档案室的门关的那么死,难道它们还能自己张腿跑出来不成,要不是你偷配了管理员的钥匙,然后进入档案室将图纸偷出,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图纸带出交给你的上家,可你不知道的是,每天你们上班打卡用的机器竟然是防盗用的吧。”审讯时惯用的套路,甭管你是不是最终的罪犯,咱先把名头给你罩上。
通常这个时候嫌疑人都会表现的很挣扎,多数人在此会儿都会大喊冤枉,有的过激一点的甚至会激烈地抗争一下,而我们自然也做好了这种准备,在徐国峰大喊冤枉的时候再次陈述他的罪状,而且要加料。
可这位大哥的表现简直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徐国峰很是平静,就好像现在自己并非是被提审,只是被简单地问话而已。
“徐国峰,我再问你一次,我希望你认真地回答,坦白点这样对你没坏处,你是不是偷了那两张图纸,偷图纸你想干什么?”万企又一次追问道。
“我没偷图纸,真的没偷,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一搞测量的,而且还是水文测量,对于那些图纸我根本就看不懂,我偷他们干什么。”徐国峰很是委屈地说着。
万企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连忙追问道:“你看不懂没关系,只要有人看的懂就行了,你的任务不就是搞到图纸嘛,然后将其交给上层领导,这样你把你上层领导交代出来也成。”
这回徐国峰很是干脆:“我领导叫方平,有什么问题你们只管找他吧。”
他的回答让我们有些意外,通常间谍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可这位倒好交代地倒快。
不过还没等我们继续询问呢,耳机里便传来了何不仇地声音:“那个方平真的是他领导,是他的直属领导,也是我们水利厅的人,算是个处长吧。”
万企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我问的是你间谍身份的上方,不是你实际工作的领导!”
徐国峰抬起头很是茫然地说道:“间谍,那是什么,我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
看着他满脸茫然的样子,万企无奈地看了看我,这个徐国峰不是混不吝,看那样子是真不知道,难道这家伙真的是被栽赃陷害的,偷图纸的人真的另有他人,可为何那人要把图纸放在如此木讷的一个人的背包里,莫非是发现事态紧急,周围没有人才把图纸放到徐国峰那里的。
不对,仔细回想着之前别人的口述以及在审讯徐国峰之前看的监控视频,看翻图纸时的画面,那图纸应该被塞的很深,明显这是当事人怕别人看到故意而为的,要是从这点来看,就可以排除事态紧急别人就近抓包的可能了。
现在只剩下栽赃这一项,可这徐国峰明显就是一不谙人情世故的家伙,别说得罪人了,估摸就连朋友都没有一个,甚至平日里水利厅的这些人都把他当空气也不无可能。
要是这样看来,徐国峰定然有被栽赃的原因,可是什么原因呢,头脑一片混沌之际我便开始在徐国峰的身上来回扫视,我看他的时候很隐蔽,相信他根本发现不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宣布他是无辜者的时候,我竟然在那厚厚的镜片下看到了一丝狡黠,那是一个木讷之人不可能有的眼神,那眼神太锐利了,仿佛能直接看透对方的一切。
我心头一沉,暗道不好,这回是遇到高手了,能够把另外的一个身份演绎地如此之像,最最厉害的就是这个身份与本体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就冲这个,我敢肯定徐国峰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
“听过熬鹰吧,不用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的样子,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既然你愿意装,那我就陪着你,你效忠的国家花了不少钱培养你吧,这演技都快能拿小金人了,不过真的很抱歉,你还是栽在了我们的手上,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没有办法,放心让你开口我有百种方法而且还不会重样,要不要先试用一个,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没有理会徐国峰的沉默而是直接冲着万企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纸巾,然后将里面所有的纸全都拿了出来,紧接着他将纸一张张地置放在了徐国峰的脸上,然后用矿泉水一点点地将纸洇湿。
这招可以说是现代审讯里最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给对方,但却又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
随着纸巾被浸透,徐国峰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我冷声问道:“你要是愿意配合就点头,要是不愿意配合的话,那就让纸巾在你的脸上多停留一会儿。”
整整一分钟的时间,徐国峰一直保持着静默地状态,他要是本性木讷的人,别说一分钟就是十秒钟他都受不了,可他到现在连挣扎都没有一下,所以我敢断定此人绝对有问题。
我冷笑着继续发动心理攻势:“徐国峰,你不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嘛,你的人物设定是一书呆子一个只会学习测量的生活白痴,要是我真的用这招,你觉得他能熬多久,像你一样闭气等着我们主动把纸撕下来嘛,不,他会不断地挣扎甚至会发出呜呜地吼叫声,所以说你还是有问题的。”
坐在那的徐国峰突然身子一动,看到这儿我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此时完全可以肯定徐国峰的身份远没有档案上写的那么简单。
一分半过去了,徐国峰终于熬不住了,他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在一旁看着的万企见状就要去将湿纸巾取下,可还没等他动手呢,徐国峰终于有了动作,他拼命地点着头,然后从嘴里发出奇怪地声音。
这下万企更加不敢耽误,连忙冲上去,将那几层纸巾撕了下来,纸巾全部被撕掉之后,露出了徐国峰那张惨白地脸,此刻他的脸毫无血色,不夸张地说要不是胸口还在起伏,我甚至觉得那就是一张死人脸。
徐国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会儿他大概才知道呼吸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渐渐地他的呼吸匀净了。
“现在说说吧,你的上级是谁,不用再试图装傻,我已经猜到你的真实身份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沉声对徐国峰说道。
徐国峰缓缓地摘下了那副厚瓶底眼镜,如此看来那眼镜竟也是他的伪装道具之一,果不其然,眼镜摘下之后就连那双眼睛看上去也正常了不少,大概那厚瓶底应该就是其折射作用的。
这家伙的动作很从容,丝毫没有因为我们将其身份识破而慌张,万企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道:“徐国峰,问你话呢,赶紧回答,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自认为伪装的天衣无缝。”徐国峰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我笑了笑说道:“就因为你伪装的太好了,难道你不知道越是毫无破绽越是满身的破绽嘛,这才是你最大的败笔,而且你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也出卖了你。”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不过要不是这次事件,我相信你们累死也发现不了我。”徐国峰很是挑衅地说道。
我淡然一笑:“是狐狸早晚都有露出尾巴那一天的,现在可以交待了吧先生!”
徐国峰苦涩地笑了笑:“在交待之前我想问问,你们能否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虽然我孤身一人,但也想活下去。”
“只要你说,其他一切都好办!”我点头应道。
“行吧,算我倒霉,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声明,那两张图纸真的不是我藏的,我的上司还没有对我下达任何指令,本来今天想去外面拍照的,结果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件事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们不会再怀疑我说的是假话了吧,另外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上方是哪吗,名字我不想说,我只告诉你们它是当今第一大经济体。”徐国峰说完这话之后便垂下了头。
万企还想追问,却被我给拦下了,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根本不会再说假话,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再问的必要了,要说问顶多是上线下线什么的,而这些我们暂时还不想知道,于是这次审讯算是结束了,后续的事就交给其他国安的兄弟了。
在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万企轻声问道:“老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东西明明在他那里,可为何他却说不是他偷的。”
我很是神秘地一笑道:“他被人栽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