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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怜悯……”这话听着可真可笑,生来就高高在上,从来只有睥睨别人,哪里需要别人怜悯可怜自己的苏婉容,对着眼下居高临下的苏卿语冷声一笑。
心里堵着的那一口怨气不曾放下,对着洛卿语直接呛话出声,言语里头满是戾气“睿亲王妃眼下玉叶金柯龙血凤髓说出来的话到底是和从前不同,我有娘没娘与你何干,我娘逼我卖血卖肉又哪里需要你来计较,你娘死的早那是你没福气,怎么着,你现在巴望着我娘快点去死,你把我娘都逼成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你眼下身份高贵,我们这些烂泥地里滚过来的人怎么同你比,若非小弟非要来这儿与你道谢,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跪在这儿。”
“你这人竟然这样不知好歹,口出妄言,不知脸面,早知道,就该让你被萧然带来的那几只大狗轮了,你有今日这样的下场,活该是你咎由自取,谁都不该可怜你!”
洛卿语早习惯了苏婉容那泼辣的脾气,对她眼下的谩骂丝毫没放在心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自己嘴碎,刚才就不该凑上去找骂,倒是兰草听得苏婉容的话后,为了维护洛卿语直接与苏婉容辩驳了起来。
苏婉容眼下气的红了眼,早没了什么理智,咬紧着牙关气的满身颤抖与兰草对骂着“谁要你们可怜,我又不是乞丐,我就算眼下不是康王妃,我还是宣平侯的女儿,我的身份摆在这儿,再怎么难看,也比你这个供人差遣的丫头金贵,你个颐指气使的贱婢,不过是看着自己的主人眼下水涨船高,在这儿做狗乱吠罢了!”
“姐姐……”
“怎么了,我说错了么,现如今,连一个贱婢都能够来挑衅我……”
“啪……”
眼见着余下的话越骂越乱停,完全没了样子,苏梓乔一声呵斥,希望苏婉容能够停下来,可苏婉容怎么肯听苏梓乔的话,一个大声音过去,越骂越凶,最终,所有叫嚣着的怒骂声,止在了一个巴掌声里,自这偏殿内直接响起的巴掌声,震慑了众人的心,更是打的眼下的苏婉容直接傻了眼。
苏梓乔觉得自己手心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亲姐姐,看着苏婉容脸上的那个红色印记,苏梓乔略显愧疚的抿了唇!
洛卿语长吸了一口气,看着眼下对峙而站的姐弟一脸的无可奈何,苏婉容这怨气,大的可真是登天,她心里认定自己是害她的元凶,要是能够一搏,这会她会想着把自己压在身下使劲的拧打。
无谓的一笑之后,洛卿语将兰草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将血淋淋的事实揭开“丫头如何,贵人又如何,你从前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个丫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我这儿指天骂地的做给谁看,你是命好,可你命好在有个懂事知礼的亲弟弟,若非有你亲弟弟在,你这会都够死一百回的。”
“苏婉容,用不着怨天尤人,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都看你自己,康庄大道也好,羊肠小道也罢,路都是靠你自己走的,我也有贱如微尘的时候,那个时候你高高在上,时移势易,骂了今儿个,你明儿个想骂怕是骂不到了,算是可怜你也好,算是想为你出口气也罢,我今儿个送你一份大礼,一会,我亲自送你去关押萧然的大狱,将他交给你处置,且死活不论!”
“你!”
邵氏当初对付了原身亲娘害的原身身死,害的这具身子生不出孩子,这些债眼下还完了,事情也该结束了,一个没了舌头,手脚不便躺在那儿像个蛆虫一样过活的女人,她还能对她做什么,苏婉容要她活着就活着,要他死了就死了,至于萧然,反正是要死的,倒不如死得其所,交给苏婉容处置,好过交给别人。
显然,苏婉容被洛卿语这话给惊讶了,一时舌头打结,不知该说些什么。
洛卿语看见她眼里的疑惑,再一次的点头“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萧然随你怎么处置,要杀要剐你高兴着来,至于邵氏,你们要带走,还是要让她超生,也随你们,我早就已经是洛卿语,无论是邵氏,还是苏朝康,再与我无关,
若非当初苏挽月非要出来做妖,你母亲又说出了害我不孕的话,或许现在,你母亲还是完完整整的。我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生育,可我从来把这件事情往你亲娘头上算,我一辈子无法生育,去你母亲一条舌头,大家都不亏,你要报仇,你也尽管来,我等着你就是……”
洛卿语这话说的诚心,她不怕人来寻仇,她得罪的人本来就不少,苏婉容算一个,王府里给送出去的那些个,哪一个会想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平安顺遂,怕都会期盼着自己早死早超生,即便是那样又能够如何,她还真的能够去死,这样吃人的世道,比的就是谁活的长久,谁活的欢快。
“姑姑,命人去打两桶水来,给她们洗洗,再找身干净的衣裳给他们换上,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洛卿语说到做到,怜惜苏婉容从前被萧然百般折磨的那份凄楚,亲自递上了一把匕首交到了苏婉容的手中。
“拿着这把刀,去报你自己的仇,不过,你别想着把这把刀往我身上桶,这里人多,你没捅,怕是自己先死了。”
苏婉容举着手中那把匕首,觉得这匕首像有千金重,有那么一刻,她倒真的有想过把那把匕首插进洛卿语的胸膛里,这样她可以帮母亲,帮自己的姐姐报仇,可报仇之后呢,她的小弟就会陪着一起丧命……
“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需要不需要,我给你准备几只狗,让他也尝尝什么叫丧天良,丧人伦?”
在对付人这一点上,洛卿语一贯秉承的道理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她挑眉着将话说完,苏婉容愣在了原地,苏梓乔的脸上闪现了尴尬之色。
这……
“不是我揭你伤疤,康王府被封,康王身边的亲信都被抓捕关在一个牢房里,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气,不如,让他几个手下去把他那主子给强了,也让他常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反正都是要死的,在他死前你可以好好的教教他做人,回头去了奈何桥,他就知道,下辈子该怎么做了,不过他下辈子能不能做人,还另说。”
对萧然那种说他是畜生都觉得畜生十分委屈的生物,在洛卿语这儿是学不会好好对待这几个字的,萧然犯的是谋逆,死是一定的。
苏梓乔听着洛卿语这会给出的主意,脸上讪讪,心里半是庆幸的想着,他们好在没在和她对着干,若是不然,凭她那份惩治人的本事,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她磋磨成什么样子。
苏婉容眼下心中所想的与苏梓乔无差,看着那把匕首,嗤嗤一笑“怪不得当初,我姐被你整治的那么惨,今日算是受教了。”
“分不清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那我收下就是。”洛卿语懒得去计较,摊手这么扬眉后,往里间的长榻上坐下,软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去等他们梳洗干净回来。
睡了将将半个时辰左右,香兰带回了她们两个,彼时天色已暗,将近黄昏,喜翠姑姑端来了一些糕点给洛卿语垫胃,给苏婉容与苏梓乔也端了一碟,苏婉容拿乔连看都不看,哪怕肚子饿的早已经敲响了钟鼓,她也照顾那一副气盛的模样,倒是苏梓乔吃了两块,之后拿了两块放进苏婉容的手中,旁的什么也没多说。
兰草早已经去李忠那儿将洛卿语带着苏婉容去天牢一事告知萧衍,且拿了萧衍的手信,走在最前头的她提着一盏熏香,似早有准备,天牢置于地下,长久不见天日,里头满是霉味与汗味,加上犯人们屎尿都在里头解决,混合起来的味道,若没兰草手里的那一盏熏香,洛卿语怕是能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直接吐出来。
牢内昏暗,看守的狱卒在见到萧衍的手信后,特意打量了两盏灯笼为洛卿语带路,里头的气味实在太过浑浊,如今洛卿语鼻上掩着一块方帕,受不住的紧皱着眉头。
为着萧然造反,关在这牢笼里的人极多,他手下的亲信全都挤在了一间狭小的铁笼里头,每个人的腿上都带着厚重的镣铐,铁链极重,紧锢在脚踝上,有的人脚踝那儿都已经能够看到勒进去的血肉。
四处以铁栅栏紧锢的牢房,除了最顶上还有个出气的小窗孔能够看到外头的一点光线,旁的什么都看不到。关在这里,真成了困兽,里头的一些人期盼的扒在那小小的窗口,恨不能从那里翻跃出去,可惜,今生,怕是不能了……
漆黑一片的牢房里什么都有多的是蟑螂老鼠,洛卿语已经给自己壮了十分的胆子,可当看到地上满目可见的老鼠蟑螂时,心上还是发毛。
萧然目光无色的躺在潮湿杂乱的地上,除了能够看到胸膛的起伏外,那木讷讷的呆滞的样子,和死人无差,此刻的他,身上还爬着数只蟑螂,钉着长矛的肩胛骨上,露出的血肉里,几只老鼠旁若无人的啃噬着血肉,在享受着难得一次的美餐,那“吱吱吱”的声音,听的洛卿语一阵头皮发麻。
“自进来了,就一直这么躺着,不吃不喝,不吵不闹,眼下和死人也差不多了。”狱卒指着地上的萧然恭恭敬敬的向着洛卿语说道。
比起耳边那些人的鬼哭狼嚎,萧然算是最清静的一个!
“王妃,要开门吗?”
“问她吧,要杀要剐,都听她一个人的。”
狱卒不知洛卿语此番前来的目的,话一出口,洛卿语只指着拿着匕首的苏婉容,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了苏婉容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