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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两个暴栗出自于萧衍与洛淸之之手,二人怀着同样气恼的心对着洛卿语下了痛手,只道这丫头不争气,当着自己的面儿竟然那样甜甜的叫人,没亲哥,还是没丈夫?
洛卿语咧着唇苦苦的一笑,嘟着嘴,揉着被打痛的地方,而始作俑者则在一边笑得欢颜。
“妹子,中午留我吃一顿饭呗,饿得很,不拘吃什么能吃饱了就行,你看如何?”
“陆府里头皇上赏下的御厨还不够你陆公子消遣的,王府里的粗茶蛋饭怕您吃了滑肠,您还是赶紧的回府里去,好好陪着陆太傅彩衣娱亲才是!”陆君竹嬉皮的笑着蹭饭,而坐在案前看着公文的萧衍则拐着弯儿的拒绝,他的米绝不浪费给闲杂人等来吃。
“王爷也真是忒小气了,本来我还想与你多说说话,刚想跟你说,最近我爷爷一直进宫陪着皇帝,二人秘密的在紫宸殿里头说许多的话,我总看见爷爷回来神神叨叨的,一句两句的都是关于帝位的事情,啊……王爷,你说,你和康王之间,谁最有机会,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难得有我这么一个顺风耳帮着你打听着,你难道不该多留我在这儿坐坐,好探探我的口风,还是你为了避嫌,怕皇上以为你和我爷爷串通好了,谋他皇位,所以你不敢留我在这里久坐?”
就在萧衍说着拒绝的话的当口,自陆君竹的嘴里,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让萧衍手执着的紫毫笔停顿,手下的公文之上,炸开了一朵墨染的花。
不得不说,萧衍对陆君竹嘴里说出的话确实很在意,萧然是他唯一的竞争对手,皇帝虽将其禁足与府内,可禁足却并不是放弃,有淑妃从小带大的那一份情义在这其中,萧然想要翻身,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鹿死谁手,根本不一定。
萧衍不说话不开口的顷刻,脸色冷下转而变得正经的洛淸之轻咳了一声,对着陆君竹警告道,眼里头冰冷的沾染了一层凝墨“君竹,国家大事,不可乱说,尤其是在这里,隔墙有耳,就是没事,有时候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到底是王府,开玩笑也该有个度。”
皇储之事牵动朝廷之根本,皇帝既然是和陆太傅秘密协商,若这些话从王府里头传出去,皇帝只会认为萧衍再行不轨之事,不止是萧衍,还有荣国公府,一条绳上的蚂蚱,因为这份姻亲,若萧衍被皇帝认为是乱臣贼子,那荣国公府也会一损俱损。
平常二人在外头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说笑笑,哪怕说个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可说这些话总要分割时间场合。
花厅之中的气氛一样变得凝重起来,眼见着洛淸也变了脸色的陆君竹不再玩笑“唉……你们一向端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活着可真累,倒不如学学我,洒脱一些不好吗!算了算了,我走了,妹子,等你身子好了,再到我的清漪坊来,我跟菊荏都嘱咐好了,就算我不在,也没人拦着你,这里纷纷扰扰太复杂,我还是不参与了,回见。”
说完,便是挥了挥手,直接闪身走人,洛卿语见他那火急火燎的身影,只撇了撇唇,不禁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洛卿语看来,陆君竹这人肯定不会是外人眼里的那种胸无点墨不善好学之人,可偏偏他给人的样子与态度就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洛卿语觉得这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那清漪坊内的各种饰物摆设布局都在告诉着洛卿语这人才华横溢,且一定不输给自己的表哥,要不然,表哥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人,与他成为至交。
“表哥,陆太傅的来头很大吗?”太傅在洛卿语的印象之中应该是皇帝的师傅,若皇帝未曾亲政之时,等同皇帝一般都可以为国事做决策,一般的太傅下场大抵都不是很好,年少长成的皇帝都会讨厌那时候对自己处处掣肘的太傅,这些太傅的命运自然可想而知。
可这位陆太傅在陆君竹的口吻之中,还在参与着立储之事,可见皇帝对他的尊重,且陆君竹并不在朝,还可以随意的出入宫中,那么陆君竹在皇帝的眼里,也应该是个重要的存在。
“陆太傅是皇上未登基时的老师,从皇上四岁开蒙起就一直教导在身旁,不止是太傅,连带着从前的陆大人也是皇上身边的侍读,之后,皇上登基,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陆大人为保护皇上而亡,那时候,陆君竹不过七岁。
陆君竹生来就有小神童的名号,四岁就能作诗,五岁手中的一支笔能够涂出一副极好的山水画,尤其是陆大人最爱的文竹,更是为人惊叹,陆太傅与陆大人一向对其寄予厚望,可就在陆大人为保护君王死于争斗之后,陆君竹便开始不思进取。成日里插科打诨,再不复从前,看着他好像是满身的诗卷气息之味,可真真面目,就好像刚才,你所看到的那样,就是在皇帝的面前,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就为这个,太傅不止拿着藤条打了他多少次,家里的藤条越换越粗,到现在,太傅也已经不打他,只由着他去了,早些年,在京城里花重金开了一家歌舞坊后,太傅只当这孙子死了,若他真的肯好好向学,或许,他将来的成就不会比陆太傅与陆大人差,可惜……”
洛卿语向着洛淸之发出疑问的片刻,一旁处理着公文的萧衍头也不抬的向着洛卿语解释道,自来每个皇帝想要坐上那位置都需要经过一盘涅槃,并不像平常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文帝当初也是如此,若无身边人的拥护,现在,只怕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王爷,你去过清漪坊看过吗?我倒是觉得,陆君竹好像并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皇上对陆君竹也很好啊,这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一个自暴自弃的人,把清漪坊打造的就像是个世外桃源,若是想要放弃所有的一切,难道不应该是潦倒一生吗?
“父皇对陆太傅一家有愧,尤其是陆君竹,他小小年纪失去父亲,陆夫人又在陆大人下葬的那一天追随着陆大人而去,所以,父皇才会对陆君竹偏爱一些,若没有当初的陆大人,就没有现在的大梁,也没有我,你也更加不会站在这儿,就为了这个天大的恩情,父皇也会对陆君竹多大照拂,陆君竹说要开歌舞坊,父皇想也没想的就从私库里拿了十万两银子出来与他,否则,你以为他那清漪坊怎么能够看的起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能够得以周转,连带着京中的地痞无赖大小官员都不能够奈何了他。”
陆太傅是个直臣,清廉一生,除却自己手上的那点俸禄外旁的没有半点来路,两袖空空装满清风的他哪里能够抬得那么多银两给自己的孙在在那样一个闹市开在那么大一片歌舞坊,就连那房子也是皇帝打点了袁卫帮着陆君竹买下赠予他的。
这些年,陆君竹把个清漪坊打理的是很好,就算偶尔的带着人出去晃悠一下也能够日进斗金,可见他的能力不容小觑,只是这种能力不用再正途之上,反是用在这些东西,萧衍并不爱欣赏,所以对陆君竹也是喜欢不起来。
文帝可以说是把陆君竹当成了自己的小儿子一样来教导,在陆君竹把陆太傅气的心悸发作最终早早的将其放弃,只由着他自生自灭,可文帝始终不曾,三不五时的找了宫中的太傅们教导他成材,可结果大致相同,故而现在,皇帝都不强求他做学问,只让他由着性子过的开心就好。
偶尔的叫进宫里问上一问,尽尽心,也就如此,只是看着陆君竹长大成人,越发像年轻时候的陆大人时,皇帝偶尔还是会从心底里叹气,只道若陆君竹的父亲还在,这个孩子应该也会是国之栋梁才是……
“可我还是觉得陆君竹不一般。”
“长得不一般!”
“长得确实不一般,可还有很多,反正说不来。”洛卿语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萧衍见着只是挑眉。
在萧衍的口中,陆君竹就是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洛卿语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陆君竹肯定不是那样,就好像是个戴了无数面具的人一样,书卷气的长相是他的面具,放荡不羁也是,只是他伪装的太好,别人看不出来而已,就凭洛淸之是她的至交,洛卿语对他就讨厌不起来。
“反正在你眼里,长得好看的一般都是好人。”萧衍对洛卿语的这一番论调只是一笑,打趣的呛着她。
“对呀,就好像你一样。”可惜,小女人牙尖嘴利,又给直接反呛了回去。
“臭丫头……”
二人如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只是可怜了一旁的洛淸之,就这么生生被干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