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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战青城在战府里头头一次生这样大的气,连安吉亦震惊了,更何况身后的苏凤锦。
这些日子苏凤锦被战青城那和善的外表所骗,所以忽略了,这个人其实只是一头睡着了的狮子,而她,又哪里来的立场去指责他的不是?
她默默跟着战青城一路去了大厅,大厅里头奴仆跪了一地,兰馨站在老夫人身旁,见了战青城,温婉的点了点头,极是苦恼的模样:“爷,卿二小姐……许不是昨夜失踪的,或许是大前天夜里,妾身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大前天夜里,我迷迷糊糊起身的时候见她跑出了西屋。”
老夫人坐在八人抬的软轿上,那软塌上铺着一张大虎皮,瞧着暖和又华贵,只是老夫人脸色不好,憔悴不少,连语气也失了几分先前该有的威仪霸气:“长安城都找遍了,还是没找着,这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可不能再出了差错。”
战青城揉了揉眉心:“安吉,你调府中一半护卫去找,府中所有空闲的下人也去找,明日吉时之前定要将人找出来。”
苏观锦忽的想起那日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过卿如玉撕心裂肺的声音,当时累得很,只当是个梦,所以并未多想,如今看来……会不会看见了她与战青城……一时受了刺激寻了短见。
苏凤锦的心忽的咯噔一下,慌得厉害。她悄扯了扯战青城。
战青城低头看了她一眼,复又望向跪在大厅中的奴仆:“你们见她最后一面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点。”
织玉忽的跪了出来,喃道:“大前天清晨的时候奴婢替老夫人去买秦淮河边的烟丝,瞧见卿二小姐打东屋里头哭着跑了出来,后来奴婢留意了一番,就见她跑出了将军府,那天下着很大的雪,雾也大,稍远些便瞧不清楚了,奴婢记得很清楚,那日卿二小姐穿了件素白的衣裳,原是想追上去的,谁料雾太大了,她又跑得快,所以奴婢追到秦淮河便不见了人了。”
战青城猛的伸手砸了茶盏,砰的一声响,茶水四溅开来:“那就去秦淮河找!大街小巷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兰馨眸色微暗,站在老夫人身旁恭敬道:“魏府的家丁也尽数派出去找了,原不想惊动爷,没曾想大半日亦未果,照织玉这么说,那日的风雪又那般大,想来看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了。”
织玉望向苏凤锦:“奴婢那日见卿二小姐打东屋哭着出来。”
苏凤锦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我……我也不知啊。”
原来卿如玉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天了,府中却少有人知道,其实主要是那几日卿如玉常去祭拜她父兄嫂嫂,所以这府中的人并未曾放在心上,想着许是夜了,就宿在那儿没回来了,原也是有可能的,没曾想人会这么丢了。
老夫人那双已然开始浑浊的眼底尽是厌恶,对着她更是半句好话没有:“如玉乃青城明媒正娶,你便是心存嫉妒你也不能害了她!没曾想你竟如此不懂事!那七出之条你自己算一算,你出了几条!若非今上赐婚,便是休你一百次都够了!”
苏凤锦忙跪在冰冷的地上,哑着嗓音道:“我没有嫉妒。”
战青城原是要扶她的,听了这话,又僵了手。
老夫人捏着茶盏,眯着眸子冷冷的凝着她,苏凤锦觉得,老夫人对她的厌恶这辈子大约都不会有所转变了。
“你也去给我找!若是找不到,你就别回来了。”老夫人忽的搁了茶盏,敲了敲桌面,那八人将老夫人的椅子抬了起来,一路领了十几个奴仆浩浩荡荡的回了梧桐院。
兰馨捏着帕子,伸了手将苏凤锦扶了起来,轻声道:“如玉自幼便常在将军府里头玩耍,如今出了事,老夫人自是要忧心一些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长安城虽说地宽千尺,可到底咱们人多,各划一个区域去寻,只要人没事,总归是能寻得的。”
苏凤锦起身退了一步:“多谢。”
见她依旧是那般淡漠的态度,兰馨倒也习以为常了,不堪在意,只伸了手,替战青城理了理衣襟:“爷见天的忙碌着,衣襟竟也没个人妥当打理,妾身身旁的的海棠极会伺候人,爷……”
战青城拂开她的手望向苏凤锦:“不必了,你随我去寻人。”
他点了苏凤锦一道出了府,兰馨远远的凝着那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眸子里迸射出幽冷的寒意。
正午阳光的余温还未消退,雪化作水自屋檐滴落,水在冰棱的尖尖处划过一抹多彩的光,苏凤锦跟着战青城走在街上,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有坐在门口晒太阳聊天的,也有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的,好一派热闹。
苏凤锦同战青城瞧着倒不像晃去寻人的,更像是出来玩的一般。
战青城领了苏凤锦到了那日瞧见的戏台,戏台子上还有人在婉转清唱,虽不比庆熹班来得好,但在这长安城里头,亦算是平民区里头数一数二的了,据闻那里头的那个小叫天便极具风姿,唱得一曲戏直叫人酥了魂。
苏凤锦扯了扯战青城,面色苍白得紧,想来是吓出来的:“我没同卿二小姐说过什么。”
“我知道。”战青城拉了她的手,寻了个极佳的位置坐下,这长安城大得很,有人见过战青城,却也多数人是不曾见过的,小二上了一盏清茶一碟花生米与瓜子便退下了,苏凤锦急道:“我们不是去寻人的吗?你方才急成那样,怎的如今……”
“若不急些,旁人如何信我爱的是卿如玉而非你?”战青城靠着椅子,眸色幽暗。
苏凤锦一时又糊涂了,听得战青城问她:“若是哪日我一无所有了,落魄得叫花子都不如,你可还跟我?”
“你若是不负我,我便跟着你,再说,我也可以开个小绣坊赚银钱。唔,只要每日有饭吃,能刺绣就已经很好了。”苏凤锦捧着茶盏,垂眸盯着那茶汤,茶汤里头的茶并不算顶好,透出来的香气却令人心旷神怡。
战青城凝着她,眼神深邃,心里头暗自下了个决定,他伸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要你跟着我一同受苦,那枣树图什么时候绣好?”
“唔,快的话,也要两个月。”苏凤锦吃了颗花生米,嚼得咯咯作响。
“我已经将银钱存进你的钱庄号里头了,记得绣好了便交给我。”他垂眸,瞧着苏凤锦眼神缠绵深邃。
苏凤锦哭笑不得:“你要那绣件来做什么。”
“送人。”
“什么人?”
“走吧,去寻人。”战青城忽的起身,苏凤锦忙搁了几文钱在桌案上,匆匆跟着战青城走了。
要在这长安城里头寻一个人谈何容易,苏凤锦跟着战青城转到了日落西山,天色一暗,那深冬里冰冷的风便又开始呜呜的刮了起来,秦淮河边搭了许多的小帐篷。
苏凤锦紧张得紧:“怎么办,老夫人说了,若是寻不到我便不能回去了。”
战青城凝着那其中一个帐篷,帐篷外头写了两字,算命。底下附了一行步字,不准不要钱。
战青城拉了她便进去了,苏凤锦还狐疑,他不是不信么。
那算命的生得一副养尊处优的富贵相,苏凤锦瞧着这人,有些傻眼:“顾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秦淮今儿穿了件玄色的外袍,头上扎了个道士的发型,上头别了根简单样式的木簪子,瞧着就好似从树上折下来随便一削,衬着他这出尘的家容貌竟毫无违和感。
顾秦淮笑得眉眼弯弯:“真是巧,战将军要算命?”
战青城将苏凤锦拉至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苏凤锦:“她。”
“算什么?”顾秦淮扔了一个签筒给苏凤锦。
“便算……明日后之事。”战青城坐得端正,盯着那签筒,心里亦烦乱得紧。
顾秦淮笑得别有深意:“明日若是顾某不曾记错,似是战将军迎娶卿二小姐大婚之日。怎么?新娘子丢了?”
战青城面色一沉:“让你算就算。”
“请夫人摇出支签出来。”顾秦淮来这打着算命的名号左不过就是图个乐子忽悠一下旁人罢了,若没有这个帐篷,想来定有许多女子冲着顾秦淮这张风流绝代的脸过来,可如今有了这帐篷,天寒地冻的,又有几个人愿意来这儿算什么命。
苏凤锦摇了一支签出来,她看了一眼,见上头写着第九十九签,下签。
顾秦淮接过那签,念道:“此签为九十九签,离整数仅一步之遥,却又因着这一步差之千里,九十九签,是指陶三春挂帅,这陶三春,乃是女流之辈,宋朝初年郑恩之妻。若细细算来郑恩亦算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
他顿了顿 又道:“虽是下签,却是半忧半喜之象。咱们且看这诗文,勒马持鞭直过来,半有忧危半有灾,恰似遭火焚烧屋,天降时雨荡成灰。有终身劳力之意,夫人莫管他人是非,只管积德行善,否则,枷锁临身,怨尤自至,此签,克姻缘与六甲。”
别看顾秦淮瞧着半调子似的,说起话来,却是满满当当有理有据。
苏凤锦满脑子都是那句克姻缘与六甲。
她紧张得指尖发颤心里发慌:“这……这克姻缘与六甲,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