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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坐在椅子上,丝毫不怕我拔腿就跑的样子,脸上又堆满傲慢和隐隐的歹毒。
是的,他和我讲话的时候,我观察出他眼光了闪现的狠毒,虽然他竭力掩饰这层意思,可瞒不过我的判断。他也根本不像个司机。
“王老板,你要了解本人什么情况?”
“比如,你来自那里?是否为本地人?目前居所在哪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发觉了我的马脚?不可能啊。
“王老板,我是来谈租房合同的,貌似这里成了审讯室,你要给我说说法律依据。”
王晨听到我的谈吐不凡,又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他脸色一沉,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
“我只想问问,你是否本地人?”
“奥,我不是本地的,”我忽然想好了对策,“你知道,我受朋友的委托,看好本地的发展,特来开发市场。要知道,本市的邹大领导和我的朋友认识的,他的儿子也在海外……”
我不愧为冒名顶替的好手,在鹅城就有显赫的经历,一个王晨能在我的话下吗?在和文文以及赵欣的言谈中,我知道有个负责招商的大领导,他的孩子刚刚出国求学,我顺手拈来毫不费力。
王晨一听到我这样说,特别听到我提及邹某,瞬间态度软化,傲慢的神情也变为木然的惊异。
“好吧,”王晨像换了个人似的站起来,“但愿我们能够合作。”
王晨身体倾斜,想和我握手告别,我心里厌恶地“呸”了一声,不为所动地没有应和,而是打量了他一眼。
“王老板,我告辞了。过几天再说。”
我扭身走出门外,直直地走到大马路的边上,向不远处的出租车招手。出租车极速地向我驶来,这个空档,我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小面馆。
我发现在我过去吃面的位置上,有个人猛然扭头。
出租车停在我的旁边,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再向面馆扫了一眼。我确信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车开动了,我的脑海却在刚才的面馆女人身影那里,忽然想到这个身影那么熟悉。我内心猛然一惊:艾丽!
“请问去哪里?”
司机见我呆呆的样子,一开始没有询问,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觉得别拉错了方向。
“对不起,再从这里转回去。”
当出租车经过面馆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靠近窗口的小桌子上,依稀可见一个大碗。
我也不能让车停下,然后下车寻找,因为面馆的对面就是王晨的店铺。我都怀疑王晨会跟踪我,就左看右看,没有发现异样。
我越来越觉得那个身影就是艾丽,只有她知道我来假装租房子。艾丽依旧有敢于冒险的心,我宁肯相信,假如真的是她,除了来援助我就没有其他意思。
我也不想直接找艾丽来证实,毕竟内心的默契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我的住所,我躺下静静思考。目前看,王晨和“奇正伟业”没有明显的关系,可我没有放弃他们会有必然联系的想法,这个想法模摸糊糊,眼下无法验证。
王晨这个人,令我极度厌恶,他狡诈和急捞捞地捞钱的形象,令我对盼盼的恋情大跌眼镜。他绝对是假冒司机,目的为了接近盼盼。大凡这种男人,玩弄异性较为擅长,盼盼为他狩猎的目标,不幸落入他的算计。
假如只是为了开个酒类专卖店的话,王晨仅仅属于个势利小人罢了,关键他的出现和文文公司销售的滑坡,在时间上吻合。
我怀疑王晨并不单纯,他背后或许有更大的谋划。我想到跟踪他,搞清他每日的去向,可“奇正伟业”公司,一直萦绕在我的脑际。
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一个公司的地址电话,不是可以在网络上搜寻吗?这个公司出品和文文他们一样的木制品,想来公司不能假冒,如果假冒的话就涉嫌造假。
我茅塞顿开,果然找到“奇正伟业”的地址和电话,就像文文他们说的,在这个海滨城市的郊区。
我想,是该在艾丽面前消失几天了,第一我要深入虎穴,第二我要和她玩个迷藏,制造个神秘感。
我关闭了所有能够和我联系的工具,找到陈旧的衣服和一双运动鞋,在鞋垫下面各放了一千元钱,随身所带的钱不多。
按照搜寻到的地址,我赶往一个郊区的小镇。
深秋的季节,道路两旁的树叶簌簌直落,路面上随时有被风吹起的枯干叶子,空旷的田野间或升腾着迷雾。
小镇不大,房屋却也错落有致,在它的南面,是一片划为开发的区域,除了办公楼高耸,厂房多数为钢瓦结构,蓝色的和部分红色的房盖特别显眼。
“奇正伟业木业公司”,就在这里,外表很平常,门口有自动的机械门,一边是门卫的小屋。
我在附近找到一家旅馆,放了点押金定下房间,随后又找到一个排骨米饭店。坐车和走路,让我很疲乏,肚子也咕咕叫。
吃完饭,我在小商店购买了烟和矿泉水,然后回到旅馆。
旅馆里冷冷清清,一脸横肉的老板娘给了我房间的钥匙,又送个我一壶热水。
我问:“老板,能洗澡吗?”
老板娘冷淡地说:“走廊的里面,有个公用的淋浴,你可以去洗。”
我一头倒在脏兮兮的床铺,也懒得去洗澡,心里想如何能够接触到“奇正伟业”的工人,或者直接前去打探,他们是否录用干活的人员。
我想潜伏进去,获得第一手的资料,也好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这样左思右想,已是半夜,仍然没有睡意。
“铛铛!”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我立刻警惕起来。
我贴在门边问:“谁呀?”
“服务员。”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刚拉开门栓,一个女人推门而进。我疑惑不解地站在门边,不肯关门。
女人转过身说:“关上门,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烫发、涂抹口红,穿着比较露,一副风尘女子模样。
可是,她的声音和面貌,令我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有些发愣地说:“你是?”
女人忽然也有些惊呆,她半张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忽然想起她是谁,随手把门关上说:“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