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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救赎……我们需要救赎?”
“真没劲,我觉得还是把她丢回去吧,本来还觉得有点意思。”
“竟然敢私自窥探我们的秘密……不如杀了吧!”
“杀了杀了!我们的世界不需要怜悯!”
“我会给你一个最糟糕的葬礼!”
忍刀众各自掏出他们的忍刀,如同一群饿狼舔着鲜红的牙床,商量着如何分享这只小绵羊。
原野琳仍旧挣扎着试图劝说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却被掩盖在了声声嘲笑之中。
他们扭曲的世界已经运行了几十年,里面的规则轨迹早已固化,没人可以纠正,他们也不愿意纠正。
“我觉得很有意思呢……”雨时跳落到人群中,用着戏谑的语气说着:“小鬼声称了解我们的痛苦,想要救赎我们,我倒是想听听,她是怎么救赎我的。”
“不过……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杀了你,我的秘密不容别人窥探,就算这样,你也要说吗?”雨时几乎脸对脸贴着琳,冰晶面具印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我要说!”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更加坚定。
“有趣有趣,杀你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那我要听听你打算怎么救赎我……”枇杷十藏舔了舔嘴唇。
原野琳排出了全部的恐惧,面容坚毅的如同战场上的大将,转身看向西瓜山河豚鬼,伸手握住他肥硕的大手,如同怪物的蹄子一样,原野琳的手臂甚至还没有他手指粗。
西瓜山河豚鬼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怔怔的呆在那边,从小他就因为体型受到了无尽的歧视,成长之后又被所有人畏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靠近他。
“大人,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但是这不是全部,心灵不会随着外貌而改变,不应该以食人的恶相掩盖自己的内心,以心待人才能收获更多的感情……哪怕从最简单的交流开始!”
原野琳突然从背后包里抓出一只棕色小猫,放在了西瓜山河豚鬼手上,那么小一只,甚至不够塞进他的牙缝,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捏成肉酱。
动物是最不会歧视人的相貌的,它们只能感受到人的内心。
西瓜山河豚鬼愣了很久,想要攥死这只小猫,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早已封闭了无数年的童年记忆中迷雾散去,他小时候也有一只猫,自己再怎么饿也会分一部分食物给它,因为只有它没有歧视自己。
多少年过去了,猫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也从没有要想过再养一只,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看不起他,任何给予他白眼的人都已经死去,所有人都在畏惧他。
小猫仿佛很饿一般,顺着西瓜山河豚鬼巨大的胳膊爬上去,落在肩头舔了舔嘴角残余的碎肉,酥酥麻麻的感觉非常奇妙。
……
“切,想不到老大居然是这样的人。”黑锄雷牙不屑的瞥瞥嘴,要不是躲得快,差点被一鲛肌锤死。
“来来来,说说我吧,你要是敢送我一只小猫咪,我就给它裹上起爆符,扔到天上看烟花。”无梨甚八露出尖锐的牙齿。
原野琳呼出一口气,仿佛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胆子更加大起来:“无梨甚八大人,您的母亲是伟大的,她不希望她的死去给你留下任何阴影,你们约好看到她爆炸的时候,就开心的大笑。”
“于是你就不停的重复这个画面,但是你想看到的不是这个,爆炸的瞬间你是痛苦的,你们的约定掩盖了你的痛苦,你想要见的其实是母亲最后的笑容……”
原野琳从背后取出一张白纸,上面画着的女人并不清晰,容貌也不像母亲,但是笑容却那么真实。
无梨甚八愣了很久,抱着画纸泣不成声。
……
“灯笼草大人……您的父母告诉你迷雾中的灯火是希望,是希望你在痛苦中不要迷茫,能够追寻希望……”
……
……
……
六个忍刀众均沉默了,向来疯疯癫癫的他们怕是只有死掉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他们在思考,他们的世界在崩坏,他们的规则在扭曲……
“蛇梅大人……”原野琳转向雨时。
“我不需要。”雨时摇头。
“你需要!”原野琳插着腰理直气壮,不像是俘虏,更像是长辈。
“我不需要!我很正常!”雨时强调道。
“蛇梅大人,你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你不期待亲情友情和爱情,你对人冷冰冰,像一只身上长满刺的刺猬,那是因为你害怕你的靠近会伤害到别人,面对别人的阳光,你想起来自己的不幸和晦暗,于是你戴上面具躲避到无人知晓的角落……但是你却比任何人都向往温暖……”原野琳身上仿佛天生有着纯洁无暇的阳光。
“停,住嘴,我不需要你的理解。”雨时转身离开,被人戳穿心思的窘迫总是非常难受。
“蛇梅大人!你真的很善良!”原野琳大喊道。
雨时不明白自己帮了她,为什么还要骂自己,在雨隐村,善良是骂人的话,比蠢狗还要恶劣。
……
接下来的日子忍刀众的营地气氛有些奇怪,再也没有之前的吵吵闹闹疯疯癫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他们,一直在远处监视着他们的鬼灯满月满头都是问号。
原野琳也并不着急,只是偶尔像是老朋友一样微笑着打打招呼,她在他们扭曲的世界里种下了种子,待种子破土发芽,茁壮成长,撑破那个世界,需要的是时间。
西瓜山河豚鬼铁青着脸看着小猫咪在身上爬来爬去,屡次试图将它拍成肉酱,最后落下去都成了抚摸。
无梨甚八又炸了几个波之国平民,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快乐,仿佛自己追寻的真是这张画纸。
黑锄雷牙已经无法和死人沟通了,一连掘了几个墓,把里面的死人拉出来摔了又摔,骂了又骂,仿佛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
时间过得很快,原野琳的时间到了,被枸橘玄方的人带走,七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刀,没有抬头看一眼,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一定要努力啊……寻找到真正的自己。”
原野琳没有挣扎,没有哭泣,只是平静的看着七人,回头笑了笑。
在了解了七人的内心之后,才发现,他们才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