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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111)
三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不过殷老大的脸上,就有些不忿。
他对着白鹤拱拱手,低声道:“白兄啊,说起来,我这心里也是委屈啊。亲哥哥就是什么纯亲王,到了三郎这里,就成了逍遥王了。啊呸!什么逍遥王,不伦不类的。这王爷册封的就是个笑话。”
三郎也不说话,就那么听着,他倒是要听听,这个白鹤会怎么说。
白鹤神情平和,连连摆手:“殷兄,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这逍遥二字,也是好字,落的个轻松自在,逍遥快活,哪里就不好了?不比那沉浸在案牍劳刑来的好吗?”
三郎心里一笑,别说皇上叫他进了内阁,就是没叫他进内阁,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一个亲王爵位,身份地位足够了。随便经商赚的银子,就花不完了。每天什么心都不用操,什么活都不用干。这才是他理想中的完美生活。
别人觉得不给实权是没被重用,但与他而言,却是巴不得的事。
所以啊,人生追求不一样。他的挑拨也就只能是挑拨,倒叫他的心跟着提起来了。他心里不免耻笑,要自己真的逍遥了,他也就不会费心的巴上自己,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了。
他一路上只含笑听着,半句话也不多说。
湖边的亭子里,三人落座。紧跟着,一道道的菜品就端了上来。
白鹤亲自斟酒:“王爷,尝尝这酒味道如何?这是家里自酿的,等闲是不会拿出来的。”
三郎看着琉璃的杯子里倒进了鲜红的酒水,就微微的皱眉。别的他或许不在行,但是品酒,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先是器皿,用的是琉璃。他们或许觉得这玩意已经足够的奢华了,但叫三郎看来,纯度却太差,太影响视觉效果了。还有那酒,只看装酒的器皿,他就皱了眉头。这要不是如今这红酒的工艺确实不行,就是人家把他们父子当成了乡巴佬,拿着玩意出来糊弄事。
白鹤见三郎皱着眉,就笑道:“这不是西域的葡萄酒,是自家酿出来的。比之西域的酒,您尝尝,有什么差别?”
三郎端起杯子,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白先生,您这酒杯,可有些差强人意。”
白鹤一愣,再没想到三郎说了这么一番话来。他坐直了身子:“王爷的这番说辞,在下还真觉得新鲜的很。”
“这有何新鲜的?”三郎看了对方一眼,“这饮酒嘛,岂能不讲究酒具。这汾酒,当用玉碗玉杯,方能增添酒色。有道是‘玉碗盛来琥珀光’,说的就是它了。而关外的白酒,又应当用犀角杯,添一份醇香之气。这高粱酒,得选青铜杯,这才够味。米儿酒,确实需要大斗来饮,才方显豪气。至于百草花蜜所酿造的酒,就得选用古藤杯,百年的古藤,才能衬出草木的清香来。”他嫌弃的看了看着琉璃盏,摇摇头,又微微的晃了晃酒杯,才道:“这酒,不过是旧年才酿出来的,味儿酸,后味涩。拿到厨房当佐料用酒,还算过的去。如今喝它,却也不成。如今是傍晚,酒的颜色被遮掩了,要是在正午在看,只怕这酒还带着些浑浊。实在算不得……”说着,就尴尬一笑,朝白鹤拱拱手:“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这人就这点不好,耿直的很!耿直的很呐!还望见谅啊。”
殷老大脸上就奇怪了起来,以前白鹤也拿出过这酒,说什么百年陈年。他当时喝着,可是大加赞赏。难道这是人家把自己当做土包子给哄了?
真是岂有此理!
见三郎施施然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白鹤这才笑道:“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是不知道这酒具有这许多的讲究。尤其是王爷所吟的几句诗,还真是好。”他扭头吩咐一边伺候的丫头,“没听见吗?换汾酒来。”说着,就对三郎道:“别的酒具咱们还真没有,不过这玉碗玉杯,在咱们家还不算什么。配着上好的汾酒,在下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品鉴一二了。”却半句也不提葡萄酒的事。
三郎笑笑,就不说话了。
这次,白鹤倒是没有再骚情张狂,本本分分的斟酒,说些清淡的话。
三杯酒下肚,远远的,隔着水音,响起了琴声。
三郎就不由的抬起头,朝对面看去。
只见湖心亭上,一个白衣女子,轻轻拨弄着琴弦。那宽大的袖子和裙摆,在湖风的吹拂下,微微的扬起。这可比电视电影上面的镜头自然纯粹多了。他们用风扇制造效果,说不得美女的脸上,也不知道被动了多少刀。再加上那精湛的化装技巧,他轻易都不敢相信隔着屏幕看到的是美女。可这不一样啊。
自然!太自然了!
即便看不清五官,只看身形气质,也知道那定是一位绝代佳人。
白鹤看了三郎一眼,对殷老大道:“殷兄,上次你要鉴赏的画,已经装裱好了。要不然,去书房瞧瞧?”
殷老大看了三郎一眼,见三郎的视线,全在湖中央。他心里暗骂一声没出息,但到底是站起来,跟着白鹤走了。
三郎心里呵呵一笑,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美人,叫白家这么自信,自信自己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口给闷了。这才站起身,沿着湖边,上了湖上的九曲桥,朝湖心亭走去。
尽管心里有准备,知道这会是个美人,还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级别的美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他以为这样的美人只在文人的想象中。却没想到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爷!”她盈盈下拜,拜倒在他的面前。声音仿若出谷的黄鹂,清丽婉转。她低着头,自己站着,只能顺着她的后颈部往下看。宽大的衣领,没有遮挡住着一抹□□。从上往下,刚好能看见那雪白的一点脊背。
三郎一瞬间就觉得口干舌燥。但心却越发的提起来了。
这就跟以前那些找他投资的人一样,送上来的女人越是漂亮,他们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的越多。
他爱女人,爱漂亮的女人。但得有个前提条件,那得是自己付得起价码。
他伸出手,就见这女人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借着力柔柔的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美的过分,但却绝对不是处女。
三郎很快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虽然看不出年纪,但绝对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二十多岁的成□□人该是差不多的。
当做交易筹码的女人,他都是习惯于这样以看货物的眼光,来估算她的价值。
“叫什么名字?”三郎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问道。
这女子微微抬起头,脸上有了一丝红晕:“王爷叫贱妾盼儿便是。”
“盼儿?”三郎用扇子挑起盼儿的下巴,细细的打量这张脸,好半天才道:“我看还是叫你一声盼盼吧。你觉得呢?”
盼儿的眼眸低垂:“王爷叫贱妾什么,便是什么。”
三郎就伸手,拉着盼儿的手,“跟本王回家,可好?”
盼儿挣扎了几下:“王爷,还得看贱妾义父的意思。”
三郎就轻轻的放了手,然后看着盼儿笑了笑:“好!你等着本王来接你。”
说着,就大踏步的往回走。
白鹤已经在湖边等着了,“王爷对小女的容貌,可还满意?”
三郎心里就不由的想起了进献貂蝉给董卓的王充。这家伙所谋甚大啊。
所以,他还真不能拒绝他。说心里话,他也真就舍不得拒绝他。
这样容貌的女子,错过了就太可惜了。与其叫她辗转与别的男人之手,倒不如自己珍藏了呢。
“盼儿姑娘的容色,自是一等一的。这样的美人,别说是在下动心,就是皇上……”三郎说到这里,语气就微微一顿,见白鹤眼神闪了一下,就接着道:“皇上也是男人。您该知道,这样的尤物,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的。”
白鹤呵呵一笑:“哪里当得起王爷如此盛赞。只是小女容色实在是……才想找个能庇护她的男人。王爷要是有意,明儿在下就将小女送入王府,王爷以为如何?”
三郎哈哈一笑:“尽管知道白先生想从本王这里要点什么,但是没办法啊,实在是一见倾心,恨不能马上将盼儿姑娘带回家。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说着,他就笑着往回走,“明儿,本王在家里恭候,可别让本王白等了。”
白鹤微微一笑,躬身相送。
山庄外的马车上,殷老大已经等了半天了。见三郎出来了,才就赶紧道:“怎么样?”
三郎笑了下,就点点头。
殷老大低声道:“你听爹一句劝。美人没了可以再找,可有些事,却耽搁不得。不如将她献给皇上,你这爵位能多承袭几代,也是为了子孙后代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