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4.旧日光阴(76)三合一

林木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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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日光阴(76)

    丹阳哪里有时间掺和别人的事?她的大棚菜蔬在这初春尚且飘雪的季节里慢慢开始成熟了。

    西红柿还没有全红透, 可能是因为关照的原因, 红的就是西红柿的尖尖, 然后颜色逐渐过渡,红色慢慢的变淡直到黄色, 然后是青色。虽然外皮是青色的,但里面却红的比青的好吃。总好过那种抹了乙烯利的, 外面瞧着红彤彤的,可咬开之后, 里面的西红柿瓤却又多是泛着青黄色的。这种虽然是卖相不好,但好过催熟过的。虽然生吃还是不怎么好吃,可要是炒菜做汤, 味儿是相当不错的。没有夏季的味道那么浓郁,但图着新鲜,也是别有风味的。

    除了红里带青的西红柿,还有顶花带刺的黄瓜。这些黄瓜长的不算是直溜, 歪歪扭扭的,还常见那种一头大一头小的,但如今这种植算是头一次稍微大规模的种植了, 能长成这样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另外还有茄子和辣椒。茄子这东西,大棚的茄子感觉更好吃。不像是夏季乃至秋天的老茄子,好家伙, 切开整个都是茄子的籽, 感觉不管怎么做都难以下咽。但是大棚里的茄子不会, 往往是比拳头大一点, 就不怎么好好长了,但这东西采下来吃却是极嫩的。茄子是嫩的好吃,但是辣椒,大棚里的辣椒少了一股子辛辣的味儿,味儿轻的很,不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绿叶蔬菜倒是一茬一茬的,如今正是旺盛的时候。

    丹阳很珍惜的采了两个草莓两个小西红柿,拿回家给她爸:“今年头一年,冬里的温度有点低,开春也晚,没赶上年节。”

    没赶上就没赶上,头一年,这就不错了。

    四爷想办法,把报社的记者都召来了。又是采访又是报道,最后连范云清都惊动了。一看被报道的主角是谁,范云清就笑了。报纸上登出来的姑娘,一双眼睛长的很晓星极为相似。晓星也喜欢这个外甥女,她跟她姐,姐俩的关系慢慢的好转,也是因为有了照片上这个孩子之后。晓星对孩子的关心,才叫人家彻底放下心防……

    想想这些往事,范云清叹了一声:行吧!爱屋及乌也罢,什么也好……

    她点了点照片:“你也算是帮过我闺女的……”

    于是,去京城开会之前,特意叫人到实验站,把各色的菜都摘了一筐,然后用厚厚的棉被给盖起来。开会去的时候,专程坐了飞机,到的时候,菜还是新鲜的。

    作为学农的大学生做实验种出来的东西,很顺利的就送到了中央,出现在机关食堂。

    接下来,就是各种的表彰,一级一级的。

    甚至有风声传出来,丹阳会被选为青年代表,劳动模|范,三八红旗手,在五一的时候去B京领奖。当然了,四爷给闺女造势,也是适可而止。像是三林屯大队,试验站上下,都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集体荣誉。

    林千河更是被提拔到公社,升为副主任。而原先管着试验站的站长,本来也是村里的泥腿子出身,比别人稍微多认识几个字,上过几年新式学堂的中学。如今也因为试验站的事,被调到了县里,吃上了真正的商品粮。

    而丹阳了,很多单位愿意要。别说是种子站农业局了,就是部委的领导也点名了。

    可丹阳这荣誉之所以那么瞩目,还在于:听M主席的话,知识青年应该跟工农结合。

    所以,别管多大的荣誉,必须得稳得住,坚定信念,矢志不渝。

    果然,她这么一表态,舆论的调子定的更高了。

    而她,也成了试验站的站长,以后,这地盘,她说了算。

    同时,也因为这个荣誉,她提前几个月,从大学毕业了。学校专门召开大会,为她一个人提前颁了毕业证书。

    有了毕业证书,也成了试验站的站长了,就比以前更好了吗?

    不是!

    以前她在实验站,属于实习。她的所有的户口粮油关系,其实是在学校的。大学生给的各种配合补贴,在提前毕业之后,就不再有了。大学毕业,一般都分配工作,分配了工作,粮油关系跟着转过去,再加上工资,基本就算是经济独立了。

    可丹阳这种,坚持扎根农村的,怎么办呢?

    不算是分配工作,因为这个试验站还是隶属于三林屯大队的试验站。你就是主管这个,其实也不算是个什么头衔。荣誉归荣誉,荣誉跟物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丹阳毕业了,在试验站,那户口就得落到三林屯,这真的成了农村户口了。没有工资,完了只能跟着大队分口粮。荣誉的唯一好处就是大队给丹阳算十个工分。只要出工,就算是十个工分。

    丹阳把各种的手续办完,回来端着抱着水壶,把凉开水将往肚子里灌。

    她这表情,都吓的骄阳不敢说话了。好半天才蹭过去:“……姐,你说你这名出的,是好还是不好啊!”

    丹阳小心的朝外看了一眼:“给我小心你的嘴。M主席都说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你敢说不好?”

    骄阳拉她:“看了!没人!”

    丹阳常出一口气:“好不好的,反正只要想办法折腾的不愁吃喝就行呗。”

    于是,第二天,她去了大队,找大队借粮食。夏粮还得几个月,这几个月没有粮食配额,在一般人看来,家里应该会很紧张才对。所以,粮食还得借。乱七八糟的,小米玉米小麦接了百十来斤,招摇过市的用自行车推着往家里运。

    除此之外,她这种在农村落户的,是能分到宅基地和几分自留地的。她也不要别处,就要挨着端阳那边的一溜子。也不盖房,划在一起,叫端阳和宋璐种着,一年打下来的粮食好歹是一点补贴。

    四爷和林雨桐觉得,暂时这几年,一个农村的户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丹阳的这种情况,还跟那些知青不一样。她是大学毕业,还是在上面挂了号的,她的选择面其实很广。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能叫她自己独立的去做一个实验,这是非常难得的。比进什么研究院,好多了。优势主要是独立性强,有自主能力,不必受谁的制约。等过几年,不想在农村呆着,那是随时可以走的。别的不说,一个大学老师的职位,她还是拿的下的。这都是最不济的安排了。

    因此,做爹妈的真挺淡然的。

    可在大部分人看来,就觉得丹阳这孩子挺可怜了。这大学毕业了,该找对象了吧!本来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在哪都是香饽饽。况且还是这个模范那个代表的,思想过关觉悟过关,什么样的好对象找不着?

    可现在呢?

    一个农村户口,那就有制约了。

    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小伙子,都不考虑丹阳了。

    试验站里也是一样,之前像是林朝英,最羡慕的就是丹阳。如今只觉得,丹阳除了有点文化,别的跟她们也没什么不一样。姥爷是大干部又怎样,她爸她妈当领导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个农民。

    她一边往地里撒肥料,一边往谢东升那里看。正看见丹阳气势汹汹的朝谢东升走过去,她赶紧收了手里的活,凑了过去。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丹阳的声音:“你看看你……这是棉花苗,这是杂草,你把苗全给锄了,把草全留下了。你知不知道这一个苗培育出来有多难……”

    谢东升眯着眼睛,看着这姑娘嘴巴吧嗒吧嗒的一张一合,尤其是看她真急了,挑了地上的苗拿在手里手都气的发抖了,就急忙道:“对不起,真没看清。”

    之前谢东升也解释说,说他是近视眼,看啥东西都是眯着眼的。这事她是半信半疑,所以,安排谢东升的时候,她都只安排了一些类似于浇地翻地,别说给苗地里锄草了,就是采摘这样的活,她都不给他安排的。这个时候看见他挥舞着锄头,她更气了:“谁叫你锄草的,你这是帮倒忙你知道吗?”

    “林丹阳,你怎么这么说话。”林朝英提着篮子,篮子里是肥料,她将篮子放在边上,就道:“你是什么工作态度啊!他做错了,你可以批评,但是……”

    “但是什么?”丹阳的脸一下子给落下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再是当初的那片荒芜的盐碱地,这里是能给中央首长供应蔬菜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苗株,都是心血和希望。我是什么态度?你又是什么态度?他来锄地是谁安排的?我交代的话你忘了吗?反倒是你,把私人的感情带到工作中来,是个什么意思?”

    林朝英的脸蹭一下就红了:“谁……谁私人感情?我跟他……”

    “我跟她没说过话。”谢东升把话头接过来,“但是她安排我锄草的时候,我提出过疑问,她说没关系。”说着话,他就低下头,谁也不看,“林站长说的对,她这样的工作态度,确实是不适合这里的工作。”

    林朝英不可置信的看向谢东升:“我……我是为了……”你好。

    这锄地的活可比浇地的活轻松多了,她其实是想照顾他的。

    丹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瞬,然后转身走了。

    林新秀过来,小声叫丹阳:“林朝英喜欢谢东升,这事谁不知道啊。分配活永远都偏着谢东升,还总叫谢东升跟她一个组。这事,咱们心里都有数。你干嘛把这事说出来,怕是以后她得记恨你。”

    记恨我?

    丹阳回身看了两人一眼,呵呵的笑了两声,又转到她的盆栽果木基地去了,压根就没搭理。

    不过晚上下工之前,丹阳有给重新分组了。之前是每天随机的安排,今天她不!她把人员都固定了下来。一组二组三组,每个组都干什么,以后就长期固定下来,没有特殊的情况都不打破。这不光是为了好管理,其实是间接的把那些在团队里依仗着所谓的领导能力而自封为领导的人的权利给架空了。之前并没人叫林朝英管事,是她自己张罗着把事给管起来的。每天不是组织大家学习最高的指示精神,就是要大家相互批评与自我批评。之前丹阳见没惹出事,也就置之不理。可如今,这人越发的桀骜了。这样下去,指不定明儿她心里不忿,自己就得被整成F动权威牛鬼蛇神。爸妈都说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这话她是从小听到大的。因此,哪怕是林朝阳这样的,一切好像都在明面上摆着的人,她都不敢大意。

    因此,她直接先把林朝英给架起来了,但同时给她一个甜枣,“……你负责看好你这一组的人……”说着,特意看了谢东升一眼,“别叫人再闯祸了。”

    就差没明说,叫她负责看着谢东升。

    本来一肚子气的林朝英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泄了,看谢东升喜欢丹阳,她心里一直不得劲。如今看来,林丹阳好似对谢东升并没有意思。那点不自在就淡了。她非常爽快的应下来,然后看向谢东升。

    谢东升没看丹阳,只低着头,就那么站着。

    等人都走了,谢东升才抬起头来,边上果然只剩下林朝英。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看出来了,林丹阳她也不喜欢你……”林朝英抿着嘴,“她把你跟我安排在一起,就是故意的……”

    谢东升看了她两眼,绕着道儿走开了。

    娃娃脸在门口等着他:“怎么回事?气疯了吧!”

    谢东升摇头,眼睛还是暗沉沉的:“没有!没事!”

    娃娃脸皱眉:“你家的事我看了……要不……我先从我家想想办法……”

    谢东升又是摇头,继而咧嘴一笑:“不用了!”

    “那你……”娃娃脸叹气:“哥们知道,你一心想着林丹阳。可那丫头你也看了,她可不是个啥也不懂的……”

    谢东升扭脸看他:“咱们这样……”话说到一半,把剩下那半句‘还有权利追求爱情吗?’的话咽下去了。

    算了!说出来,也不过是矫情而已。

    娃娃脸看着谢东升的背影,没有来的鼻子酸了一下,只敢在心里骂一句世道。然后又不由的猜测起谢东升的打算。

    可从这天起,娃娃脸发现谢东升有些变了。

    他不再围着丹阳转了,每次离丹阳都远远的。跟谁也不爱说话。

    不过不爱说话的人,好像也找到了性情相投的人,比如说罗燕妮。

    罗燕妮跟丹阳比,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但丹阳已经大学毕业了。可罗燕妮是高中还没有读完。丹阳给人的感觉,温暖处如春风拂面,冷冽处如数九寒天。看起来温柔似水,可这水亦是最为冷酷无情之物。她善于与任何人打交道,只要她愿意,她能轻易的跟人打成一片,但是想走进她的心里,那却是千难万难。

    可罗燕妮不一样,这姑娘看着冷冽孤僻,谁也接近不了。可是接近了才知道,她其实很好打交道。

    比如说了两次话之后,下工的时候,谢东升在干粮布包里,发现了一副用胶带缠着眼镜。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谢东升第二天带了这副眼镜,趁着没人的时候,给罗燕妮的包里放了两根麻花。是娃娃脸昨儿给他的,他没吃。

    这么来来往往的,除了娃娃脸有些察觉之外,别人还真没察觉。

    丹阳的心思在她那些今年第一次开花的盆栽苹果树上,哪里顾得上其他。今儿她下工,骑着自行车准备走的时候,在半路上,路上了罗燕妮。见到自己的车子过来了,她站在了路中间。

    得!这是找自己的。

    “你找我?”丹阳下车问道。

    罗燕妮低着头:“……我能见见林主任吗?”

    丹阳愣了一下:“你要见我妈?”

    罗燕妮点头:“行吗?”

    怎么不行?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她这边点了头,罗燕妮就又提条件:“能等晚上的时候去吗?”

    这是不想叫人看见的意思吧。

    行吧!大概是有什么隐秘的事吧。

    林雨桐见丹阳带着这姑娘回来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啊?没事,不好跟你爸你妈说,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谁知这话才一说完,这孩子就抬起头来:“她不是我妈。”

    这是说张雪娇不是她的妈妈。

    林雨桐带着几分歉意:“是我说错了。”跟这样的孩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吧。”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也帮我一件事。”罗燕妮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林雨桐。话说的很直接。

    这话叫林雨桐愣了愣,才细细打量这孩子。她长的虽然不出色,但却有一双格外明亮的眸子。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特别耀眼。见自己这么打量,她也没收回视线,就这么对视着,眼神灼灼。

    林雨桐微微皱眉:“你是有为难的事吧?真有为难的事,不用谈什么交易,该帮的我也一定会帮的……”

    “不!”罗燕妮垂下眼睑,“我不想欠谁的。我妈说过,人情债难还!你帮我,我就可以帮你。谁对我好,我就得对谁好。”说着,她的声音就降下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有人要攻打中原重工的思想政治学院……”说到这里,她几乎是没有停顿,“你看着个消息的价值,然后再衡量能不能帮我的忙。我的要求也简单,就是帮一个人安置一份工作……”

    林雨桐的眼睛就眯起来了,这孩子的话很简单,但是透漏出来的意思,却有些吓人。

    攻打政治学院。

    这是说有人已经盯上了那里,更重要的是,她还用了一个词,叫做‘攻打’!

    罗燕妮没等林雨桐说话就起身:“我走了,你们可以等消息确实之后在叫林丹阳找我,我再告诉你要帮着安排工作的人的姓名……”

    丹阳跟在楼梯上一直偷听的朝阳就站起身来,跟在身后,得把这姑娘给安全的送回去。哪怕是远远的跟着呢,也得送这一程。

    林雨桐起身直接上了楼上的书房:“那边是不是出纰漏了?可能罗恒生盯上了那里!”

    四爷的眼睛眯起来:“罗恒生?”

    “怎么?”林雨桐问道:“没可能吗?”没等四爷说话,她把刚才的事说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话又是罗恒生的闺女说的。如果不是罗恒生两口子,那会是谁?难道罗恒生知道这个消息,却瞒着不说!”

    这就不好说了。

    况且,这种事大意不得!

    “不管是谁要动手,都得先把消息传过去。”四爷就起身,“得去一趟。”

    林雨桐当然不放心了,跟着四爷一道,把话传到了。另外也得做两手准备,这一片,是得弄一个采矿厂出来。

    钱思远听了这事直咂舌:“这些人真是疯了,怎么什么事都敢干!”

    之前还听说那什么地方,一批军|火被人给劫走了,WU斗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这股子妖风要是刮过来,那才是要坏事了。

    可不是要坏事吗?这真要‘攻打’,那填进去的可不是几条命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后续,中原重工的领导层全得折进去。打成XIAN行F革|命都是轻的。

    下手还真是够狠辣的。

    一边防备着,一边也得想办法探查啊,看看到底是谁,他们想干什么。

    想要查,那就只能从消息来源查。罗燕妮接触的人都很简单,除了家里人,就是一块干活的人。将那些知青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答案。

    还得从罗恒生和张雪娇两口子身上找答案。

    罗恒生在办公室里抬头,看见敲门的金厂长,还有些诧异,他瞬间绽放出热情的笑,跟往日的严肃大为不同:“老金啊!你可是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老金?

    这可是个稀罕的称谓,还真没有谁这么称呼过。

    不过,这位也算是绵里藏针了,这是说四爷:不管你的威望有多高,如今一切权利收归G委会。这个厂长的称谓已然不合适了。

    这种程度的对话,四爷都嫌弃,他压根就懒的跟对方周旋,直接就问:“所以,罗主任想以武装夺|权?”

    罗恒生险些将手里的热水瓶扔了:“这话从何说起?”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指着厂区,“里面生产的是什么东西,我非常清楚。咱们厂跟别的单位有些根本上的不同,那就是缺不得专业的人才。所以,更专业的厂领导组织,比如金厂长你,抓厂里的生产任务,这一点上,我是支持的。而且会将一如既往的支持。当然了,金厂长也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凡是我的权限范围内的事情,从来都不曾干预过……”

    话说到这里,四爷直接打断:“看来是我多心了。我这次过来,主要就是跟罗主任说一声,最近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人会攻打咱们厂。罗主任大概不知道,咱们厂的技校曾被焚烧过,计主任还差点搭上性命。而之前,又多有消息,说是运往YUE南的军火被劫走……罗主任,这些消息结合在一起,不由的人不跟着心惊胆战。你知道的,咱们厂里要是发生个万一,炼钢设备爆炸的后果……”

    罗恒生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消息从哪来的?”

    四爷摇头:“来源确切……”

    没有说提供消息的人,罗恒生也能理解,得保护提供消息的人。

    四爷走了,罗恒生麻爪了。

    焦虑的抓起电话,想找保卫处,随即又愣住了。

    自己的上面还有计寒梅,这种事金厂长为什么不直接跟计寒梅沟通,而要先来告诉自己?

    要知道,计寒梅跟这位金厂长的关系,那得是私交甚密的关系。

    那么刚才,他在试探自己?

    他们这是怀疑自己为了抢夺话语权,不惜拿全厂开玩笑?

    不!或许这不止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示警。

    来问自己的缘由,肯定是他们觉得,此时跟自己有关。

    罗恒生焦虑不安,晚上回去的时候将公文包放下之后,就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张雪娇从厨房露出头来:“今儿回来的早,饭马上就好,再等等。”

    只有两口子吃饭,张雪娇麻利的炒了鸡蛋油炸了花生,再端了两碗面出来,“凑活着吃点。”

    罗恒生不喜欢吃面条,他喜欢吃馒头:“没蒸吗?这次多做些,给俩孩子送些过去。”

    “天慢慢热了,做的多了就长毛。”她笑了笑,“咱们最近得出一趟门,老刘你知道的吧,他家儿子要结婚,这是大事,无论如何咱们得去一趟……”

    罗恒生的端着碗的手一顿,严厉的看向张雪娇:“你说要出门?”

    张雪娇抬起头来:“是啊!怎么了?”

    罗恒生冷哼一声:“还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张雪娇觉得莫名其妙:“你这人……你这次能从东北调到这里来,老刘是出了大力的。人家就一个儿子,娶的还是老领导的闺女,你说咱们不去,像话吗?”

    罗恒生就看向张雪娇:“联系某些人,准备袭击中原重工的事,不是你干的?”

    张雪娇脸上的表情一收:“我又没疯?我是不想活了吗?”说完一愣,自己这不是要走吗?刚好要参加老刘儿子的婚礼。“你误会我,是因为我说要出门?”

    罗恒生放下筷子,只道:“我和你走了,两个孩子怎么办?燕妮是我的闺女,这一点,请你无论如何得记着。”

    这是觉得自己和他走了,然后扔下孩子不管吗?

    真是岂有此理!

    可现在却不是置气的时候,自己有没有这么干过,自己很清楚。

    她转瞬就想到了什么,急忙去了卧室,将之前老刘打来的电报翻出来又看了。没问题啊,是请自己去参加婚礼的。

    拿着电报,她走到台灯的跟前,将灯打开,看上面的邮戳。可是这邮戳根本就没法看清楚。

    她的心咯噔一下,一般收到电报,都是只看电报的内容,谁注意邮戳。收到电报那天,两个孩子都在家,电报是燕妮签收的,她平时不跟自己说话,电报就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有一点水渍,电报纸湿了一点,不过内容并没有花。所以,这点事也就放过了。

    可如今老罗回来说了这事,恰好又有电报叫自己和老罗去参加婚礼,刚好错开了这个时间段,那么这个电报就尤其可疑。可等再看电报的时候,却成了无法追查的悬案。这邮戳没了,是当时的水渍的原因。要说一定是刻意的,反倒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嘿!还真没吃过这种亏。

    她起身,拿着电报,跟着罗恒生来到办公室:“老罗,我得借用你办公室的电话。”

    罗恒生看她:“你确定?”

    张雪娇点头:“要不然,你得冤枉死我!”

    电话拨过去,一遍又一遍,那边终于接起来了,可等到的结果却是:“老刘调走了?单位保密?”

    这怎么可能呢?

    她问那边:“老刘的儿子要结婚了……”

    “是!要结婚了。好几个月之前定下的日子,当时就通知大家了。可他调走了,如今婚礼到底在哪里办,还不一定……”

    那就是说,确有结婚这码子事了!

    可这时间上又对不上?!

    张雪娇一拍脑门:“要是几个月之前就通知亲朋好友了,那他还没调到什么保密单位。这一个电话就能通知咱们的事,为什么这么麻烦要拍电报?”

    难道是之前遗漏了咱们,现在想起来了?

    可要是这样,这婚礼的地点怎么解释?

    他调走了,原单位的同事都没有接到他儿子要在老单位举办婚礼的通知,自己要是不打电话,肯定直接奔着老地方去了,这不是扑空了吗?

    张雪娇面色数变,只想到一种可能。她看向罗恒生:“看来,燕妮对我的误会很深。”

    这又关燕妮什么事?

    “燕妮。”林雨桐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管你和张雪娇之间有什么的私怨,我都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这种时候,可不是动心眼的时候。”

    燕妮抿着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示警,又想挑拨你父亲跟你继母之间的关系。”林雨桐看向她:“你继母不是个蠢人,在你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那么干的!”

    燕妮的眼睑一下子抬起来了,嘴角却抿了起来:“我只想做个交易。你们帮我安置一个人,我就说。”

    这才是目的。

    林雨桐笑了笑,正常的人她很容易看清,可一个执拗的人,往往把正常人的给带偏了。她就差一点,被这个孩子给带到沟里去了。

    安置个人而已?

    “可以!”林雨桐就说:“想办法推荐他上大学都行。”

    燕妮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你知道我要你安置的人是谁?”

    林雨桐点头:“那小伙子人不坏,就是家是个拖累。他的性子有些暗沉,并不适合丹阳。”

    燕妮就慢慢的低下头:“我不希望他上大学,我希望他能留在……厂里!”

    “可以!”她现在没时间给别人家的孩子做心理辅导,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攻打中原重工。

    燕妮这才低头:“他们……就是罗恒生和那个女人……”她连爸爸都不叫了,直接道:“他们的工作调动的消息刚下来的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罗恒生叫我去他的老办公室拿酒,我在他的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我‘喂’了一声,那边就把我当成是那个女人了……电话那头说了很多话……除了说了他儿子要结婚的事,还说了……叫他们到这边来一定要注意思想政治学院……说是有人举报的……而且……这些人手里有武器,叫他们及时认清方向,不要被牵连进去……”说着,她就停下来,“话没说多少,对方那边的办公室就来人了,他挂了电话。我就拿着酒回家!这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所以,罗恒生不知道,张雪娇也不知道。

    林雨桐心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真能藏事。

    她就问:“如果不是因为要帮助谢东升,你会说出这事吗?”

    燕妮沉默了半晌才道:“会的!我本来已经决定要找丹阳说的。她……这段时间,对我还不错。不过是谢东升他……赶巧了。”

    林雨桐也不知道信了没信这话,只笑了笑:“你就没想过,要是有个万一,你爸他可能会跟着陪葬?”

    “我难道就能独活?”燕妮反问了一句。

    因为你也会死,所以大家都跟着死也无所谓吗?

    林雨桐就好奇,这家里多乐一个后妈,到底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其实,这个孩子,是个挺聪明的孩子。

    她用一件本来就打算说出来的事,帮着谢东升安排了工作,还提前准备了电报,在罗恒生和张雪娇之间制造不可调和的矛盾。一件件,都算计的很精准。

    林雨桐叫丹阳和朝阳把人送走,这才看向四爷:“有武器,还很了解咱们的内情,这人会是谁?”

    四爷在虚空里画了几下,林雨桐皱眉,因为那分明写的是: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