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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弃自然是不知道天界发生的事情的,他这会儿只是觉得有些头疼。
出去前他将小酌交给师姐谢衣照看,谢衣去帮丹磬真人炼药,小酌对此却一窍不通,索性找了个地睡了一觉,醒来就开始找莫弃。
这一找可不得了。
明炎峰上的五灵仙宗弟子一个接着一个被吓掉了下巴,流言很快从“掌教真人的亲弟子、那个百邪一脉的首席莫师兄出了趟远门,竟然带回来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儿”变成了“掌教真人的亲弟子、那个百邪一脉的首席莫师兄竟然和无锋一脉的花师姐偷偷生了个女儿,在外面养到了八九岁才敢带回来”……
羽化子在偏殿里与人商讨了小半日的退魔大计,出门就听说自个儿多了个乖巧可爱的徒孙孙,脸上还端着正直严肃的表情,心里面却乐开了花,心痒难耐地过去一看,果真远远就见一小女孩抱着自家徒儿的大腿,怎么扒都扒不下来!堂堂五灵仙宗的掌教差点儿没端住脸上的表情,轻咳了一声才扬声问:“徒儿,这是谁家的小娃?”
莫弃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要答话,就见小酌一仰头,脆生生地抢答了:“我自然是阿爹家的小娃了。”说罢还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他两眼,歪着脑袋问:“你叫我阿爹徒儿,你是我阿爹的师父?”
哎呦妈呀,这一口一个“阿爹”叫的!
莫弃觉得自己就是跳进碧落海去都洗不干净嫌疑了,羽化子却乐得差点儿手舞足蹈,咳了两声才勉强按捺下满腔的骚动,招手道:“对,我是你阿爹的师父,所以你要叫我师公。”
哪知道小女孩又看了他两眼,撅了噘嘴撇头道:“你命不好,我才不要叫呢!”
身为人间第一宗派的执掌人,说的话足以影响大半个人间界,如此声望地位,她竟说命不好,都八九岁了竟然还这般不知事,小丫头有些不太聪明呀——伸长了耳朵想听八卦的众弟子不由得一阵唏嘘,却不想跟在羽化子身后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无欢真人听了此话竟轻咦了一声,问:“为何说是命不好?”
小酌道:“我唱首歌给你听,你要不要听?”
无欢真人点了点头。
于是小酌清了清嗓子,竟真的唱起了歌来,调子听着像是童谣,声音也是脆生生的悦耳,偏生歌词却透出了一股沧桑来:“求仙求命难得续,醉极人间行一场,归去归去,为道为尊,翻手为云覆手雨,红颜白发已成空……”
无欢真人静静地听完后,点头道:“果真是命不好。”
竟连天问一脉的首座都这么说了!——竖着耳朵偷听八卦的一众弟子不明白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谜,悄悄拿眼望去,却见“命不好”的掌教依旧面不改色,却细细地将女孩儿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道长长的胎记上,道:“卜族圣童,果真名不虚传!”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
连无欢真人都露出了吃惊之色。
与灵山巫族齐名的云落卜族,竟然也要重新出世了吗?!
小酌明显也没料到被她说“命不好”的这个家伙竟然会这般厉害,她才唱了首歌就将她的来历勘破了——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莫弃的大腿,正要反驳说不是,却听羽化子又道:“昔年机缘巧合曾有幸见过云落卜族的圣童,她为我批命便是如此——看来你这小娃,倒真是与我有缘了!”
这大喘气的啊!
竖着耳朵的众弟子一阵无语。
然而,该明白的却已经心里有数了。无欢真人虽默然不语却若有所思,而酆都的天工城主几乎都将一张脸凑到小酌面前,摸着下巴盯得小酌差点没抽他一脸,才啧了一声把脸缩了回去。
倒是白寂好奇,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莫弃,问:“这真是你女儿?”
莫弃一面讶异于妖皇竟是这般自来熟的性子,一面据实以告:“她的母亲是清歌。”
他想着先前酆都城主还问起过清歌,必然是认识的,才说了实话——妖皇果然是认识清歌的,所以被惊得差点飞起,满脸的惊骇之色:“清歌的女儿?清歌竟然生了这么大的女儿?什么时候生的?——她叫你阿爹,我说兄弟你这动作也忒快……”
妖孽高冷的妖皇,已经彻底崩了形象……
莫弃:“……”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不到一刻钟,流言就有了新的版本,最新的版本是“掌教真人的亲弟子、那个百邪一脉的首席莫师兄竟是个负心人,和别的女儿在外面生了女儿,都养到八九岁大了才敢带回来,也不怕被无锋一脉那位暴脾气的师伯打断了狗腿!”
被师兄妹们忧心“狗腿”的莫弃:“……”
等小师妹回来的时候,师兄妹们已经偷偷设了赌局,被“负心”的这位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当即就乐开了花,屁颠屁颠跑去凑热闹还下了注。
等她一脸满足地回来,莫弃忍不住问她押了什么注。
小师妹轻哼了一声,道:“还能押什么,自然是押我会原谅你那个呗!”她一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的表情。
莫弃神情有些意味深长:“真的?”
“真的真的,比碧落海捞起来的珍珠还要真,我足足押了五注,可是下了血本的呢!”小师妹点头如小鸡啄米,眼里尽是促狭笑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在无锋首座会打断你的狗腿上面押了二十注!”
五注对二十注……莫弃看她的眼神,着实是一言难尽。
开物和白寂站在屋檐上遥遥望过来,正好看见他们站在一处说着话。白寂摸着下巴,挑眉感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一对璧人!”
开物哼了一声,没理他。
白寂又道:“你说清歌看到这景象,又该是个什么心情,那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会不会有变化?”
开物斜视之,开口道:“我给阿莲找个男人,你就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了。”
妖皇秒怂,收敛表情呈乖巧状。
开物又哼了一声,才道:“小歌儿也不容易,酆都如今流传了一个消息,说是魔界夏侯君俘虏了天界的神将,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小歌儿只怕难做……”
白寂不以为然:“神魔大战已经打了足有百年,到如今还能有什么难做的?”
开物满脸的嫌弃,道:“妖皇陛下还真是翻脸无情好决断,也怪不得阿莲要跑到酆都来了,要我说……”他还未说完,便被白寂一声轻咳打断了——妖皇是何等聪明,眼珠儿一转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顺着杆道:“说起来我已足有上千年不曾踏足魔界,也不知道昔年景致是否变了模样,近日正好无事,倒是可以去转上一转。”
开物道:“妖皇真是好兴致。”
话听着像是讽刺,但神色却分明是满意的。
白寂岂会不知他的小心思,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去魔界自然是可以的,但你也知道,依照百年前的约定,我是不能插手魔界和天界之事的,只怕帮不了什么忙。”
开物自然是知道的,神魔大战伊始,六界有过约定,此战非但妖皇不能插手,佛主和鬼后也只能袖手。
说到这里,屋檐底下却忽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插了进来:“妖皇陛下要去魔界,不知能否捎上我那徒儿,鞍前马后也能当个马前卒?”
一神一妖低头看去,就见羽化子站在下面,正仰着头含笑望他们,手里还牵着一个满脸不情不愿的小酌。开物正觉惊讶,妖皇却眯了眯狐狸眼,心思被“马前卒”三个字勾住,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怜远处的莫弃,突觉一阵莫名寒意爬上背脊,硬生生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