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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离!”天后咬牙。
那黑影转过头来,竟果真是魔尊云离!
此刻清歌,已经疼得再也顾不得面前这个到底是莫弃还是云离了,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就好像这么做,可以让自己不被拖曳走一样!
是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拖曳着她!
云离的脸色很难看,眼眸中紫意流转,宛如有火焰灼灼燃烧而上,他反手抓住清歌的手,低声说了一句:“不要怕,有我在。”
说罢,魔的力量流转而出,顺着清歌的手臂蔓延而上——也不知道是因为都是魔的力量,还是因为血脉相同,他竟然没有像湮尘神将那样被震飞出去。
但是清歌疼得甚至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云离出手,是想将她的神魂从魔爪中夺取回来,只是两种力量在她体内互相争夺,就像是两个人彼此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拉扯一般,剧痛之下她甚至有了一种要被撕裂成两半的错觉。
可怜清歌,把下唇都咬出血来了,也没忍住脱口而出的痛呼。
天后二话不说,另一只手动了动,手里的云带灵蛇一般缠绕了过来。云离头也没回,叫了一声:“嫣然然!”
封天鼎滴溜溜地转着,嫣然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封天鼎骤然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云带上,鼎影扩散开来,云带的灵动瞬间凝滞了下来!
而另一边,魔兵扑向去而复返的湮尘神将,层层叠叠几乎把他淹没了。
云离见状,把握这时机抓着清歌的手,几乎把所有力量都用上了,然而夺魂霸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和云魖相抗衡,再别说是夺得主动了!但清歌半分神力也无,哪里能够承受他们在她体内一点一点的相抗争夺,只怕还没有分出胜负,她不是活活痛死,就是神魂被硬生生撕成两半了!
云魖不在乎,云离却慌了,索性心一狠牙一咬,一把将清歌抱在了怀里,身体相贴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从他体内冲进了清歌体内。
嫣然然恰好转头看来,目光一缩,脸色顿时变的极难看了。
替魂!
夺魂有多凶险痛苦,他心里只怕比她还要清楚明白,可他竟然为了让天界这位大公主少受些痛苦,而选择了替魂之法!
嫣然然神色有些恍惚,一个失神封天鼎就被远远弹了开去,天后的云带闪电般缠绕过去,但是还没碰到云离,就见他突然喷了一口血!
但天后满腔的怒火,管你喷不喷血,先一带子抽过去再说!
云带可刚可柔,抽了云离顺势卷了清歌,于是一个眨眼,抱在一起的两个一个跌飞了出去,一个被卷了过来。嫣然然脸色一变,知道是自己失神疏忽了,手一招弹开的封天鼎闪电般掠了回来,迎风见长宛如山岳一般镇向天后和清歌,摆明了不想让清歌回到天后身边,而她自己却衣袂飘飘,追向了云离,作势要去扶他。
封天鼎最厉害时,传言可封天镇地!天后统共有六个分身,这却不是最厉害的一个,于是那张娃娃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凝重——她倒是无所谓的,再不济也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但清歌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封天鼎的镇压!
担忧的念头才冒出来,二十八面四色阵旗就一面接着一面冒出,列成四方星宿阵将清歌围在了最中间,并在封天鼎的封禁之力下,仍然一点一点地扩大星阵,试图将天后也笼罩进去!
——魔器虽然厉害,但显然也要看操控的是谁。
谢玉书从魔兵的围堵中脱身出来,布下四方星宿阵后,赶忙又在自个儿周围也布了个五行转轮阵,他显然被那些前赴后继死而不僵的魔兵扑得烦了,看到它们九成九都被挡在阵法之外才勉强舒了口气,然而转头将手里的湮尘旗往清歌和云离刚在所站的位置一抛,一面接着一面的小旗子从虚空里幻化出来,很快就布满了半个天空,结成数个大阵,彼此呼应神光湛湛!
他这才转眼看向嫣然然。
接连布下大阵,对他来说消耗也是极大的,所以心里面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出手——只是他这厢才刚刚犹豫了一下,就见从下方忽然冒出来一条长鞭,犹如一条长龙带着无数风刃向嫣然然卷了过去!
谢玉书心头一喜,低头看去,果然就见封魂神将风羽风驰电掣而来,手里握着长鞭的另一端,只是脸色却有些苍白,银甲上还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眼看着这一鞭就要落在嫣然然身上了,云离却一个闪身,替她接了这一鞭,然后转头寻找清歌,待看清楚清歌头顶上滴溜溜镇压的封天鼎后,又猛然扭头看嫣然然,那眼神冷然凌厉,竟好似要噬人一般——嫣然然心虚,刚想要把封天鼎收回来,云离却比她更快一步,伸手一招,封天鼎竟真的听他召唤,唆地飞了回来。
只是召唤回来的小鼎并没有落到魔尊手里,反而飞到了湮尘旗的上空,巨大的鼎影笼罩而下!
以湮尘旗本体作为阵眼的大阵神光灼灼,中心处却有一团黑影影影倬倬扭曲变换着形状,初时宛如无数尖锐的爪子,很快又变成了人的模样,魔气腾腾叫人不能直视,等魔尊操控的封天鼎落下,魔障破开,云魖的身形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
在清歌体内那一场短暂的交锋,云离吐血显然是受了伤,但他果断选择用以魂替魂的手段,端的是疯狂决绝,云魖明显也没有讨到好处,这会儿非但脸上的表情越发冷然,连气势都没有一开始那么凌厉霸道了!
这边天后终于把清歌拉住了,只是看她面色惨白意识不清的模样,心里那个怒的呀!于是也忍不住跳脚了,怒道:“云魖老魔,你做了什么?!”
云魖转头,淡淡道:“我哪里有做什么,明明都是他做的。”
他一指云离,配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还真像那么回事。
天后哪里肯信这种话,冷哼了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可不像我,我从来都不会和谁拼命的。”他显然对方才云离的行径不虞,继续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还是像他的母亲多一些。”
云离冷笑了一声:“这是我唯一庆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