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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毕竟年少,虽有卜算之能,但跟在鬼后身边时日短,阅历尚浅,听了鬼后那一声冷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虽然有些猜测,但跟着鬼后身边他一贯小心翼翼,不确定的事情,很少会宣之于口,但这并不妨碍他带着花灯踏水往回走。
等到了岸边,才双手一托,将梅花灯举到了鬼后面前。
只是,鬼后却没有接灯,目光落在他身上,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想帮他?”
这个来自卜族的少年魂魄聪明知趣,虽然能力有限,但比当初的小酌还懂得隐忍听话,跟在她的身边从来都不会自作主张。然而方才,花灯破水而出,他却走过去,先一步将花灯捡拾了起来。
他拾灯,虽然有些自作主张,但并不逾越突兀,他以为鬼后闭着眼入定,不会太过注意,却没料到即便是闭着眼,她还是能一眼看透。
“当日幻境坍塌之时,是他为圣童聚灵。”
既然已经被察觉,他也不否认,不说“不想”,也不说“不敢”,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感激也没有缅怀。
他虽然因为渴望力量而舍弃了族人,但却还记得当日圣童小酌濒临魂飞魄散时,是莫弃用注灵之阵,才让她有了去往归墟的力量。
鬼后自然也记得那个被她困了数千年的卜族圣童,况且是她下的手,自然更清楚小酌伤得有多重,但是小酌最后却依然带着族人前往归墟轮回了,她一直当是开物抑或是羽向天那道士使了聚灵的手段,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可如今才知,竟是另有其人。
韩越也不敢有隐瞒,就简单清晰地将当日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鬼后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哦?还有这样的手段?”
修为浅薄么?
修为浅薄的人,会将引灵注灵之阵,用得那样炉火纯青?
她冷笑了一声,不过倒是没有指责韩越。
“人间界沧海桑田变迭太快,你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也无可厚非。”她不但没有指责怪罪,反而为他解释,“数千年足够人间界的修士折腾出不少厉害的术法,但也有许多术法泯灭于时间洪流,引灵注灵之阵,便是其中一种——五灵仙宗那些老不死虽然遮遮掩掩不肯承认,但百邪一脉失落之后,他们所掌握的注灵之阵,的确是残缺不全的!”
韩越神色微微一动。
他也是聪明的,虽然鬼后没有点明,但也说的不少,他稍一思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太多犹豫,道:“我会留意的。”
他所谓的“留意”,自然是卜算中,会对莫弃的命途推衍一二。
鬼后点了点头,却并未放在心上:“有些手段又何妨,在我面前,他的那些个手段,也都是枉然的!”
韩越默然不语,他想起了蓬莱大劫的连绵火光,想起了蓬莱幻境那场做了八千年的梦,已经惊梦后的绝望,最后点了点头:“是。”
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论什么,都是徒劳的。
鬼后伸手将他托着的花灯拿到了手里,看他神色,想起他会跟随的目的,忽然笑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他帮过小酌。”
韩越脸色微变,明明是魂魄鬼灵,竟也有一种发白的感觉。
然而,鬼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梅花灯在她手里微微发着光,花蕊处的火焰越燃越甚,就像是一张呲牙咧嘴的大口,将整盏梅花灯都吞没了进去,化作一整团色泽幽幽的鬼火——只是片刻,燃烧的火焰里,腾起了一缕白色灵气,宛如一只灵巧而擅于隐匿的蝶。
韩越目光一凝。
他上前拾灯,就是想将这缕若有似无的印记,悄悄藏起,只是他才动手,鬼后已经出声,让他再不敢妄动。
“附灵之术,呵呵……”
她笑了一笑,阴郁冷然,抬手将白蝶捏在手指间,稍一用力,扑闪这翅膀挣扎不休的蝶瞬间碎裂,碎开的点点白光被鬼火一撩,连渣都没有留下半点。
“下不为例。”
她回头,轻飘飘地扔下了这样一句。
没有责罚,也没有怒骂,但韩越要是活生生的人,必然是惊出一身冷汗了。等她消失了踪影,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却在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闪过一点白色微光。
方才那团鬼火所在之处,竟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五个白色微粒,星光之下宛如尘埃一般不惹眼。
韩越目光一沉,几乎就要伸手,然而最后却还是若无其事地转身,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闭目入定。
下不为例。
只此一次。
白色的灵光微粒轻飘飘地向着水面飘去,一点点长出了翅膀,破茧成蝶。
……
……
灵蝶破碎湮灭的瞬间,水榭外负手而立的莫弃,终于嘴角一勾,冷然的神色瞬间变得似笑非笑。
凤墟被明雨灵念得有些脑仁疼,抬头透过窗棂,正好看到他忽然变幻的神色,顿时觉得有些怪异,皱了皱眉。
“你早就知道,大公主是假的?”
八卦因子人皆有之,凤墟被小丫头念得烦了,决定转移注意力。果然,他一开口,明雨灵就闭了嘴,暂时将“论动气对养伤的不利性”放到了一边,耳朵竖到了莫弃这边。
她现在知道所谓的“大公主”就是清歌姐姐,所以自然也格外关注。
莫弃转过头来:“你们是觉得我脑袋傻,还是眼睛不太好使?”他一笑露出一口牙,白得森冷,“连小丫头都觉出不对了,我还会叫你们骗了?”
他是决计不会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真的以为清歌追着过来了的!
明雨灵“啊”了一声,忙不迭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个清歌姐姐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和在雪原里闻的不太一样,可没有看出真假来!”
凤墟皱了皱眉,前些时日带着她同行,他已经发现这丫头的灵觉相当敏锐,虽然她自己明显还没有意识到,但却也没有想到会敏锐至此,也不知这样的天赋异禀,是福还是祸……
莫弃却接了一句:“你是属狗的呀?”
小丫头顿时怒了:“你才是属狗的!”
哪知道“狗”字还没有落地,水榭外的曲桥上,竟然真的跑过来了一只狗!
定睛一看,呦,这不是将他们引到这里的那只老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