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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运和大家都鼓起掌来。张启运高兴地说:“我以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今天相信了!这个馅饼还不小呢!谢谢您,钟县长!你和有的领导就是不一样。”
“是的,从来没有哪个领导像您这样关心我们!”
钟成心里很高兴,这些评价正是他想要的,但是为了避免其他领导听到这些话后对他有意见,他说:“其实也不是其他领导不关心你们。可能与当时的经济条件有关吧!事情总是因人因事因时在变化。我呢这几天手头正好阔绰,对政研室的感情又很特别,所以就送上门来挨宰了。哈哈!”
张启运心里暗暗佩服钟成,话说得可是滴水不漏,没有半点把柄能让别人抓住不说,还幽默风趣。他这么年轻能当上县长绝非偶然
张启运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纸杯,给钟成和高强倒上了一杯水。钟成笑道:“张主任,你蛮势利啊!直到我承诺给你们改善办公条件,才舍得倒杯水我们喝。高主任,这杯水不便宜啊!”
高强说:“我们这位张主任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大家笑了起来。虽是笑话,但却一言道出了张启运的心思。以前,他对领导都是殷勤备至的。自从被贬之后,他对领导的原则改为不卑不亢了。情绪不佳时还有点倨傲和清高。钟成和高强刚来的时候,他在潜意识里是有点不欢迎他们的,显意识里也不打算讨好他们。以至于忘记了起码的礼节。现在,当他对钟成有了好感后,就记起要对他们热情了。
张启运很老练,知道这样的小问题不需要解释,如果解释反而越涂越黑了。就说:“两位领导真幽默啊!”
钟成喝了一口水,说:“今天来,主要是看望大家。和大家聊聊家常,认识认识。张主任我已经认识了。还有其他同志我也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那位在窗户边的同志应该就是陆成功,是不是?”
陆成功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
钟成说:“来之前我对你们科室的情况做过了解。你是政研室的才子啊!大学生,当过镇长,有一线工作的经历,又有深厚的理论功底。发表过多篇关于农村建设和经济改革的文章。刚才来的时候,我从窗户里往里看,他们都在娱乐,唯独你在写东西。这不简单啊!能够闹中取静的人都是有追求有定力有恒心的人。”
钟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惭愧之色。原来刚才的一幕已经被钟县长发现了。陆成功见钟成贬众人褒自己,担心自己以后被同事们孤立,就说:“其实,我也不是在写什么正经东西,我在专心地写情书呢!”
大家大笑。
钟成知道他是在说笑话,就说:“写情书也是应该的嘛!男大当婚嘛!只有解决好个人问题,才能更好地为国家做贡献啊!”
张启运说:“钟县长,你别听他瞎说。他要是写情书啊我们就放心了。关键是他压根不想这方面的事,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呢!也不想想自己都三十岁的人了。”
他走到陆成功的桌子前,一把夺过陆成功桌上的文稿,拿到钟成面前,说:“钟县长,你看看他写的‘情书’吧!”
钟成拿过来一看,只见文稿的第一页写着:江南县经济建设发展忧思及应对策略。再浏览正文,里面对江南的经济现状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对某些错误的经济决策进行了犀利的批评。文章还对江南的经济建设提出了十分有创意的建议,目前还只是写到农村部分,还在继续构思之中。
虽然只是匆匆翻阅,但是钟成已经掂量出了这篇文章的深度与价值。窥一斑而知全豹,片段的文字就能折射出整篇文章的光辉。
钟成的心情非常激动,他说:“同志们啊!这的确是一封’情书’。它是写给我们江南政府和人民的’情书’。我虽然只是粗略地看了看,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这篇宏论的价值。也许,我们江南的未来就取决于这篇宏论啊!我来江南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已经感觉到我们江南的经济建设就好比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我想治好他,让他恢复健康与活力,让他能为江南人民谋福祉。可是,我不知道他具体的病在哪里。简单地说,我缺少一份权威科学的诊断书,缺少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陆成功同志做的工作就是在给江南经济做诊断,在研究治疗方案。陆成功,你在从事一项伟大的工作啊!”
政研室的人听了都很振奋,陆成功却谦虚地说:“钟县长,你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些思考,有些地方也并不成熟。”
钟成说:“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十分看重你的研究成果,我希望不需要等太长的时间,就看到全文。”
张启运说:“钟县长,你真的很看重吗?”
钟成说:“这还有假。实话当你们讲,我今天来你们政研室,很有点当年刘备到隆中去向孔明问计的感觉。政研室就是我们政府的诸葛亮嘛!。因为我看到江南的经济陷入了困局,对此忧心如焚。巴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迅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但是究竟怎么办,我还没有明确的思路。搞建设不能凭一时的热情和冲动,必须要深思熟虑,必须进行科学决策啊。这就是我对陆成功同志的研究很感兴趣很看重的原因啊!”
张启运说:“钟县长,我们一定全力搞好这项工作。”
钟成想了想,说:“这项工作很重要,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我想,不能仅仅靠陆成功同志一个人完成。我建议你们政研室立即成立一个课题组,由陆成功同志担任组长,其他相关同志为组员。你负责为他们搞好后勤和外围工作,同时作为课题组和县政府的联络员。这样可不可以?”
这样安排一下子就把陆成功排到了张启运之下,其他人之上了。陆成功就相当于政研室的副主任了。张启运说:“陆成功很有能力,我们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钟成问:“陆成功,你是怎么想的?”
陆成功本身也是一个敢于任事的人,他在失意的时候仍不放弃,仍想干点什么,就是在等待着东山再起的一天。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但是他也知道,有些机会看起来是一个机会,其实是一个伪机会。比如这个钟成,如果只是一时兴起说这番话,如果只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像有些领导那样,到哪个部门就说哪个部门重要,就发表一些要重视的空头承诺,走了之后就抛之脑后,那这个机会就是伪机会。自己就不必要空欢喜。为了检验一下钟成的诚意,检验一下这个机会的真假,他决定向钟成提一些要求。当然,他提的要求也是开展工作的需要。
他说:“今天的事很出于我的意料之外。让我当组长,我还没有思想准备。不过既然钟县长信任我,我就只能选择前进了,就只能挑起这副担子了。不过,这项工作需要进行大量的调查,也需要到先进地方去考察,需要一定的费用,也需要各乡镇和各职能部门的支持。光靠我们有热情也不行啊!”
这明摆着是向钟成要钱和要权了。张启运觉得陆成功有点冒昧,就说:“陆成功,这些因素以后钟县长会慢慢考虑的。我们先就眼前的条件把工作做好就行了。”说着还向陆成功使眼色。
陆成功却装作没看见没听见的样子,执着地看着钟成。
钟成毫不犹豫地说:“陆成功,你考虑地很全面。的的确确,有些工作没有权没有钱就不能展开。我支持你。这样吧,你拿一个预算,我们争取能拨一笔经费给课题组。解决一些差旅费、加班费、资料费等问题。课题完成后,我们还要给参与研究的人按贡献大小发奖金。花这点钱是值得的。至于权力问题,我们只需要发一个红头文件就行了。要求各单位全力支持配合你们的工作。怎么样?”
张启运说:“这太好了!钟县长,感谢你的支持啊!”
陆成功却说:“好是好,我觉得还不够。我建议这个课题组的组长由钟县长你来担任,张主任担任副组长,我和其他同志做一些具体工作。这样可能更有利于开展工作。您想想,是您钟县长负责的工作,谁敢不支持啊?”
钟成想,这小子果然有心计,是个人才。他哈哈一笑,说:“你这招叫挟天子以令诸侯。行!我答应你!不过,你想我提了要求,我也向你提要求。第一是时间要求,两个月之内,要有东西交给我。第二,质量要有保证。”
陆成功说:“这个我能保证。”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自信。
高强看谈的差不多了,就说:“钟县长,按计划我们还要到信访办去看看,你看?”
钟成说:“不急。我还有事要和张启运同志以及陆成功同志谈。这样吧,我们也不打扰其他同志的工作了。我们回办公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