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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狗叫,村民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纷纷猜到村子里出事儿了。
现在村子里都只剩下老人孩子和女人了,要是这些人出事儿,这个村子就彻底断后了。
王屠夫首先反应过来,抬腿就往家跑:“张栓柱,我老婆孩子要是出事儿了,老子先宰了你。”
其余的人听王屠夫这么说,也都火急火燎的往家跑,一边跑一边骂我,骂我连累了他们,把他们也扯了进来。
我的脸也火辣辣的,村子里如果真出事儿,我会愧疚一辈子。
我想都没想,也跟着队伍跑了起来,三爷爷也跟了上来:“作孽啊,作孽,村民是无辜的啊……”
路上我急坏了,心道要是村民的妻儿老小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跟乡亲们交代?他们肯定会被气疯,要杀掉我的吧。
三爷爷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追上我之后,三爷爷老泪纵横的道:“栓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
“不。”我倔强的说道:“三爷爷,这事儿因我而起,我若走了,乡亲们肯定遭殃。”
三爷爷不住的哀声叹气:“娃可怜啊。”
我们一口气跑回村里,正巧碰见王屠夫骂骂咧咧的从他家走出来,他媳妇儿抱着孩子,跟在王屠夫后面哭哭啼啼。
看王屠夫的老婆孩子没事儿,我松了口气,不过王屠夫嘴里骂的话,却引起了我的好奇:“挨千刀的,别让老子碰见,碰见了把你当猪给宰喽。”
三爷爷连忙走上去问道:“王屠夫,咋的了。”
王屠夫狠狠白了我一眼,随手朝我扔了一块东西:“你问这扫把娘们儿,长眼干啥吃的,被人糊弄了还委屈的紧。”
我定睛细看,发现王屠夫扔的竟是一块皮,而且从皮上的细密毛孔看,分明就是一块人皮。
那人皮好似刚割下来,还带着血和尸水,很是恶心,我连忙倒退了两步,惊恐的盯着人皮。
“不要脸的,你还敢怪我。”王屠夫的婆娘哭哭啼啼的吵了起来:“刚才那老东西给我的明明是钱,谁知道这眨眼间就变成人皮了呢?那老头儿不是正常人,他来害我们,你滚出去帮人家,我看你就是不想我们娘俩活了,我们……我们死了算了。”
说着,王屠夫婆娘就要抱着孩子往墙上撞。
王屠夫吓坏了,连忙拦住婆娘,给她赔不是。
我和三爷爷则听的云里雾里,什么老头儿,什么给的钱变成人皮。
三爷爷爆喝一声:“都啥时候了还闹,王家的媳妇儿,你说说啥事儿,我给你做主。”
王屠夫婆娘这才是跟我们哭哭啼啼的说了起来。
原来二刚哥叫村民去捉铁牛,离开不久,就有一个穿黑衣的老头儿来村了,说是收指甲盖做药材,一个人的指甲一块钱。
这可把村里老娘们儿乐坏了,没想到指甲盖还能卖钱,而且当时一块钱可着实不少,我记得当时一块雪糕才五分钱。
这帮老娘们儿纷纷剪掉指甲盖卖给了那老头儿,那老头儿也每人给了一块钱。
当时众人都担心是假钱,都再三确认,确认是真钱这才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谁知道回家之后,村子里的狗就狂叫,到处乱跑,跟发了疯似的。
等屠夫回来一看,问了情况,把钱掏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人皮,也难怪王屠夫生气,人皮,多晦气的东西啊。
听屠夫媳妇儿说完,我却当即怔住了。
黑衣老头儿?肯定是之前我碰见的那黑衣人。
他收指甲盖干嘛?而且还用人皮当钱。我觉得那老头儿肯定会点障眼法之类的邪术,让人一时分不清人皮和钱。
再联想到我爹的皮刚被剥掉,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来:这人皮,会不会是我爹的皮?
这个想法把我吓的脸色苍白,直咽吐沫。
这时别的男人也都骂骂咧咧的从家里走出,直骂晦气,家里还有老娘们儿的哭声。
三爷爷连忙去问,得知各家的情况跟屠夫家的情况一样,都是老头儿给的钱变成了人皮。
王屠夫气冲冲的说道:“三爷爷,虽然不知道那老头儿啥来历,也不知道收指甲盖干啥,但那老头儿肯定跟他娘是一伙的,他收指甲盖,肯定是栓柱他娘想用邪法害我们啊。这事儿我王屠夫不管了,也管不了。”
“对,我也不管了,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村民们纷纷表态,而且态度决绝,这次估计连三爷爷也压不住民愤了。
一个外族的郎中喊道:“张栓柱,如果你不想村里的人跟着遭殃,让村子断了后,你就赶紧走吧。你娘是要找你报仇,别牵连到我们。”
说着,那郎中就气鼓鼓的回家了。
别的村民虽然没说赶我走的话,但从他们憎恶的眼神上,我也看出来他们想赶我走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或许离开这儿,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看了一眼三爷爷,三爷爷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二胖喘着粗气从我家方向跑来:“柱子,你快回你家看看吧。咱村的狗把你家给堵了,光叫唤,跟疯了一样,二黑也是光叫,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嗯?村里的狗都到我家去了?家里肯定又出事儿了。
我连忙往我家跑去。
果不其然,老远我就瞧见我家门口围了一群狗,都是村民养的狗,疯了一样冲我家叫,却都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村民们在身后嘀嘀咕咕,纷纷猜测是不是我娘回家来了。
“我进去看看。”我对三爷爷说了一声,就急匆匆跑向门口。
奇怪的是,在我靠近门口的时候,这群狗都很害怕我似的,纷纷倒退,开始冲我狂叫。
“完了完了完了。”王屠夫说道:“你们瞧见了吧,狗能见邪。连狗都害怕张栓柱,他肯定中邪了。”
“栓柱不离开,村子不肃静啊。”
“哎,这可咋办是好,他不离开咱们也没办法啊。”
我懒得听这帮人嘀咕,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切正常,屋子里也安静的很,我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啥不对劲。
甚至早上还有的阴森感觉,也消失了一大半。
不过这并不证明我家没出事儿,要不然狗不可能聚在我家狂叫个不停。
我去我奶的房间转了转,并没啥发现。又去了厨房,我爹的屋,也没啥异常。
最后我又进了我屋子看了看,同样正常。
我满脑子糊涂的走了出去。
可在我出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我床上多了一样东西。
我立即定睛望去。
那是一个红色的锦囊。红的像血,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东西。
我清楚的记得我家根本没红色锦囊的,古怪肯定在这锦囊身上。
我于是立即俯下身子,想把锦囊拿起来一探究竟。
可在我拿起锦囊的时候,才发现栓锦囊的绳子,竟一直蔓延到了床下靠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我拽了两下都没拽出来。
我只好趴下,想把绳子给解开。
床底下一团漆黑,我只好掏出打火机点燃去看。
借着这朦胧光线,我分明发现床底板上,竟“钉”着一个人。锦囊的绳子就拴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个“人”的眼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我看,嘴巴大张,舌头耷拉出来,面容扭曲的厉害,一撮头发盖住了鼻子,似吊死鬼,狰狞不堪。
我的魂儿都给吓出来了,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院子。
三爷爷听到我的尖叫声,连忙闯了进来,二刚哥和二胖等几个跟我家关系近的族人也纷纷跑进来,问我怎么了。
我颤抖的手指了指我的床:“我的床下,钉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