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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是亲来宣四王八公准备面圣的,顺便看看李修是如何挂匾。
工匠们把脚手架放置在了一辆大车上,先搭建了两三层后,就推着到了殿门前。
四王八公俱都靠近了些先与贵妃见礼,闲话了几句后,都注目工匠们的举动。
计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之孙三品威武将军石光珠,并东南西北四王,可说是本朝勋贵聚集一堂。
其中陈瑞文、马尚、石光珠与贾珍四人,正好是镇远武烈四军,只是如今空有其名罢了。
尽管如此,也有识货的看了出来脚手架的玄妙,山子野等人是用楼车改的它,层层叠叠有槽道与滑轮相链接,车下几人一起扯动绳索,那顶端的平台竟然慢慢自己升了起来,让识货之人大吃一惊。
陈瑞文四下瞧瞧,回身去找李修:“此物能升几丈?”
李修客气的与这位中年将军抱抱拳:“最大的那架能升十丈有余。”
“嘶~~~”陈瑞文倒吸一口冷气,十丈有余啊,前门楼子才九丈九,有这么一车竟然能平地而起直取楼顶矣。
“好东西啊好东西!”陈瑞文立即两眼放光,拍着李修肩膀商议:“老夫威镇将军陈瑞文是也。”
“学生见过将军,在下敦煌李修。”
“诶诶诶,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一只手搂住李修,一只手连连乱摆:“我自然是认得你的,要不,也不会来找你说话。商量一下呗,来我军中效力如何?”
李修抬手一指已经看过来的北静王:“学生已经被水王爷征召了。”
“哎呀,这事老夫也知道,给你个参赞是不是?要我说这是大才小用!他不识货,老夫可是你的伯乐!这样吧,你把军籍挂在我的帐下,我给你个...嗯...参军!怎么样?这可是文官在军伍中最大的职位了,你顶着我威镇军的旗号再去给他效力,让他不敢小觑你。”
此人看似粗莽,实则腹有锦绣。
李修瞬间知晓了陈瑞文的打算,他看中了自己治器的本事,有这样的楼车在,多高的城池也能被踩在脚下,何愁没有功劳可拿。
“这...”李修故意的犹豫起来,他自己倒是不在乎挂谁家的旗号,只看谁家给的利益足够而已。
京师大营有四军,镇远武烈,原本是在八公各家手里。贾珍的三品威烈将军,也是如此,帐下万余兵卒,虽如今不归他实管,那他也是此军名义上的主帅。
再如贾敬,他一露面就能把王子腾的兵马分化,还不是因为他才是九门提督府的将主,那些位将军把总,哪个不是跟着他多年升迁上来的,见了他本人后,自然不听王子腾的军令。
陈瑞文跑来找李修,不就是看见了贾敬出山后的威慑,不由得他不心动。这可是重新掌军最好的机会,给李修一个参军算什么,只要能重新握住兵权,把拢共三个左中右参军都给他也不亏。
八公家,哪家也不是泛泛之辈。满天下就他们八个国公,原本都是一军的主帅,随着先皇征战南北,才得来的国公尊荣。
才三代而已,子孙们都空顶着个名号吃俸禄了,让有心振作家门的陈瑞文怎么甘心。
李修自然也懂他的心思,此处的宁荣二国府也是如此啊,只恨家中男儿无有能为的,否则一个一品将军,一个三品威烈将军都有实权的话,那声势要比今天更不可同日而语。
你要说是两代皇上有意的打压也可,可追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都如贾敬一样,一露面就能解了刀兵,皇上也不敢过分的打压,反而要行怀柔才是。
陈瑞文见李修犹豫起来,一拍他胸口说道:“这什么这!他家是国公,我家也是国公!他家有女儿给你做妾,我家就没有吗?老夫子女比他家还多呢,你小子算是赚了,说!喜欢什么样的,今晚我就嫁女。”
李修大惊失色,说参军的事呢,怎么就扯到了婚配上,你知不知道咱们身旁那俏立的女子是谁啊,你倒是看看她四品的衣裳再和我说话好不好。
“不可不可,修何德何能敢娶齐国公家的贵女。万万使不得呀,王爷,水王爷!臣有事要奏!”
对君对王李修是称臣的,其余都自称学生,是对自己读书人身份的明证,我敦煌李修不仅有祖宗蒙荫,还能明科中举,弘我陇西世家之风。
他这一声喊,还真把一直注意他俩的水溶给喊了过来,连黛玉都似笑非笑的拉着贾惜春不知商议着什么。
还能有什么,剪断了李修的桃花呗。陈瑞文说的什么黛玉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的都来和我抢,休想!
嘱咐惜春去找贾敬来:“请大舅舅来一趟,否则李修就成了别人家的座上宾。”
惜春把刚刚拿起的画笔往她手里一塞:“那你帮我起个头,正腻歪该怎么下笔布局呢,等我回来要见到格局的。”
黛玉拿过笔不理惜春,抬首看看远处的园子,又瞧瞧近前的楼阁,在绢布左上角泼墨挥了下去,几笔就有了山脉,又在山中点了几笔,一处半隐半现的山庄藏在了层林之中。
“咦,这里是凸碧山庄?”
林黛玉心里冷笑,又是你薛宝钗会的是不是,打从圣驾一来,你就不安生,不知道你想显摆个什么,贾家的贵妃可都看着呢。
元春听见宝钗说话,踱步过来瞧了瞧黛玉作的画,说了声好,就鼓励宝钗说道:“可是能画的?”
“略学过几笔写意。”
“过谦了,我家姊妹都不如你们薛林二妹,你也来添上几笔,我带回去可以时时常看,也算全了我想家的念头。”
林黛玉猛地一抬头:“娘娘,国也是家。”
元春警醒:“是了是了,还是林姑娘提醒的对。来,随我去与几位王爷说说话,也只有你有这个身份了。”
后宫之人万不能说什么想家的话,有不思服侍君王之虞。
元春温言鼓励宝钗拿起了画笔,还说皇上定会看得到,哄得薛宝钗认真开始作画了,才带着黛玉去李修那里。
她带上黛玉也是有避嫌的意思,身边陪着一个诰命才能显得身份,又因是黛玉,找李修说说话顺便见一下北静王,更显得顺理成章。
“别学那副样子,宫里不缺琴棋书画俱佳的女孩儿。”
听着元春的低语,黛玉好笑,连声说是不去捅破了元春的心思。幸亏自己有了李修做挡箭牌,元春猜疑不到自己身上,剩下的姐妹中,唯有妙玉和宝钗让元春觉着刺眼。
“宝玉痴情却不专,不是你的良配,我以嘱咐他不可再去烦你,免得生些嫌隙。”
黛玉不作回应,只管低头跟随。
元春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说宝玉那是姐姐说弟弟,随便怎么说都使得,要是黛玉随口应承,那就是不知好歹。
不作回应才是最好的回应,撇的干干净净方显格局。
“你说,宝玉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安身立命呢?”
黛玉回禀:“方才臣女听见又有人要给李修做媒了,还请娘娘给臣女做主,家中无有更多的钱粮,养不起那么多的公爵千金。”
元春停步冲黛玉一笑:“你呀,心眼就是多。我知道了你的意思,自然帮你,也是帮迎春二妹妹,养那么多做什么,闹腾起来头疼的是你。”
黛玉又低头,心里说您说的是后宫的嫔妃吧,嘴上说我年纪小不懂这些。
元春笑了几笑,不在考量黛玉了。方才她用宝玉的婚事试探黛玉,若是黛玉还有心思,她是乐见其成,自己弟弟妥妥是个国舅,嫁过来不委屈。
黛玉用公爵千金回绝了元春,国舅就老实的当个国舅,别想着再和公爵之家联姻了,外戚不好当,满朝的眼睛都盯着看,稍有差池就等着听参吧。
至于自己可不就是四代列侯之女当朝的诰命之身,有些高了,不好低就。
国舅无品无级,还不得科考进仕,做一世的富贵闲人堪堪正好,寻个差事混个俸禄就行,反正家里也不差那些。
你当宝玉不喜读书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还不是贾母早就看透这点,历朝历代可有国舅中举的?报了名字也给你刷下来,老老实实收着地租,愿意读书风雅一下是大善,贾政这位国丈不就是如此吗。工部员外郎快让他做到致仕了,才挪了一个郎中,从四品的官身不高不低正合适,若没有更大的建树,怕是真要四品致仕。
黛玉偷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李修,心里甜美起来,还是他好,光明正大的考你个官身走,还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造福百姓去,换个皇上都不怕,除非是个石敬瑭。
又一恼,不光是自己看见了他的好处,那些王公也终于瞧出了端倪,上赶着送女儿,图得都是贾母所想一般,能借势就用他起势,不能为就留作后手。
哼,偏不让你们如意!
到了李修他们近前后,等着相互见礼毕,黛玉瞧瞧站在了李修的身后,谁和李修说话,都要先看见她那一双柔情的眼眸盯着李修。
一身的诰命服饰,硬是要她穿出了霓裳羽衣之感,风韵尚且没有,风姿却是万中无一。
不是和汝等比试,知难而退也是美德,且退且退!
陈瑞文和水溶都被李修身后这小女儿的神态恍住了眼。
水溶苦笑一下,侧身而立,对陈瑞文说道:“小王也是见惯了人间绝色的,可哪见过这等的女孩,不禁让人有自惭形秽之感。诶,陈家莫不是也有这样的女孩么?”
陈瑞文一巴掌拍在李修的肩头,对李修瞪着眼睛说话:“有我也不送给你了,天天被比下去,日子还怎么过!你给我当参军,我也凑一股给水王爷出兵可好?”
“求之不得。”水溶大喜,都凑在自己麾下才好,四王之首唯我其谁。
“我贾家也可。”
陈瑞文冲元春一拱手:“娘娘别误了贾珍,战场之中容不得玩笑,刀剑无眼军法无情。”
元春想找水溶就是为了此事,收河套是本朝迄今为止最大的功绩,尤其难得的是不用朝中出钱出人,天子用阳谋起各家的私兵出战,胜了你们分地分钱,败了汝等尚有兵乎。
贾家自文字辈起颓废至今,玉字辈正好是翻身之时,贾珍已经丢了爵位,再不沙场用命,真要混吃等死么。
还想在争一争,李修忽然发话:“同去同去,君前立下军令状,四王八公十二家同去河套,尽收河套漠北归土,我愿去君前请旨。”
众人侧目,李修笑逐颜开的大声说道:“昔日四王八公诸先人,何尝不是沙场见功,为我朝打下了赫赫江山,才使得后世子孙享受至今。如今我朝虽有些内事不靖,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怨气撒到外蛮身上去,广大河山万里草原,还怕不能给子孙留个生养休息之地乎?”前面说的甚是壮烈,猛然间话锋一转:“陛下可同意臣的之请么?”
天子远远站在新挂的匾额之下,仰天大笑:“四王太少了些,取多少地,朕给封多少王,漠北草原不够,还有天山南北两麓。大不了,朕在京城等着你们前来改朝换代,真有这个本事尽复汉唐疆域,朕就是让位,也是痛快之极!”
众人呼啦啦跪下口称万岁!心头莫名澎湃起来。
李修跪在地上悄悄伸手去抓黛玉,黛玉瞪他一眼,还是让他抓住了自己的柔荑,悄声说话:“你又给他搭了梯子了,刚才还罚你呢。”
李修嘿嘿发笑:“我要请个功,他不给可怎么行。”
“请什么功?要他的奖赏只怕吃不下撑着你。”
“我要求他个指婚,不知道林家女能不能让我吃饱了。”
“呸!哪个理你。”
黛玉晕生双颊,低下头不再理会李修。